先後聽到這兩個消息,丐幫四大長老的臉上都是露出詫異的神情。
鐵掌幫與丐幫矛盾頗深,明教也是丐幫的對頭,他們二者突然來此,會有什麽好事情?
然而還不等他們做出決定是否迎客,就看到台下一番混亂,有一夥人竟是從入口處一路闖到這高台前。
“裘幫主為何要到我丐幫來撒野?”魯有腳站出來,指著鐵掌幫幫主裘千仞,喝問一句。
“哈哈哈哈!”裘千仞高聲笑著,一縱身躍上高台,“裘某到此,是為了向楊幫主道賀,恭賀楊幫主榮登幫主定座。”
“你怎麽知道是楊幫主?”
魯有腳有些詫異,是陳友諒和全冠清兩人帶著楊康來到丐幫,說楊康是洪七公弟子,受遺命繼任幫主。這事情,大多數的丐幫弟子都不知道,裘千仞這個外人又怎麽會知道?
還在懷疑間,跟在裘千仞那一夥人的後面,又有人開口喊道:“丐幫就是這麽招待客人嗎?你們光和這裘千仞說話,卻不理會我們,難道說鐵掌幫上門是客,我們明教就不是客人麽?”
說著話,又是兩道身影騰到空中,飛身落在高台之上。
丐幫與明教敵對,對於明教的高層自然了解,只看這兩人的裝扮,就知道他們就是五散人中的彭和尚彭瑩玉和鐵冠道人張中。
“不知明教二位到我們丐幫來有什麽事情?”陳友諒站出來,問彭瑩玉和張中。
其實,對於裘千仞前來,他並不奇怪,因為那是約定好的。楊康畢竟年輕,以前又不是丐幫中人,突然讓他繼任幫主,或許會有很多人不服,有裘千仞這個外援,也好壓製那些不服的人。但是明教兩人現在來到,卻不是好事。
聽陳友諒如此問,張中正要說話,旁邊彭瑩玉卻是拉他一把,將他拉到方景面前。
“是方景方兄弟吧?”彭瑩玉開口問道。
“前輩認識我?”方景有些好奇。雖然沒直接回答,他的反問卻也是承認了身份。
“當然,”彭瑩玉微微一笑,“方兄弟的髮型服飾很是特別,讓人過目不忘。在衡南城的事情,說不得給我消息,其中特意提到了你,所以一見之下,我就能認出你來。”
說著話,一指自己和張中,“來,給你介紹下,我是彭瑩玉,這位是張中,是明教五散人之二。”
“哼!”
見三人談得高興,被晾到一邊的陳友諒卻是生起氣來,“彭和尚,張中,你們太目中無人了?無端跑到我們丐幫來做什麽?要敘舊請你們出去另找地方。”
“無端跑來?”彭瑩玉轉頭冷冷地看向陳友諒,“我們淮泗分舵的少舵主韓林兒,是不是也是無端地跑到你們丐幫來了?既然你要請我們出去,那麻煩你連韓林兒一塊請出去吧!”
“你……什麽意思?”被彭瑩玉質問,陳友諒一時語塞,卻又不想回答他的話,隻好搪塞一句。
旁邊的魯有腳卻是轉過身來,看向陳友諒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
鐵掌幫的人來得就有些莫名其妙了,這陳友諒竟然還招惹了明教。兩大對頭同時來到丐幫,讓丐幫的局面一下子變得危急。
“陳長老,你真抓了明教的人?”魯有腳來到陳友諒身邊,低聲問他。
“沒有。”陳友諒一口否認。
“前天晚上你和全長老帶回來三人,其中兩人是郭靖和黃蓉,另一個人是誰?”魯有腳再低聲問一句。他畢竟是丐幫四大長老之一,幫中發生什麽事,想要瞞他很難。
“那人,那人是我的一個仇人,這是我私人的事情,不用你來管。”陳友諒再次閃爍其辭。
“那人就是韓林兒對不對?”
魯有腳此時心情可以用疑雲叢生來形容。
那邊裘千仞與楊康說過幾句話之後,竟然與郭靖和黃蓉對峙起來。明教的彭瑩玉和張中兩人還虎視眈眈地站在旁邊,全冠清看似無事,卻也在不斷地向方景向邊挪動。
偏偏他性情粗豪,沒多少策略,隻感到丐幫危急,卻想不出解決的方法。
“來人,去地字牢房丁間,把裡面的犯人帶到這裡來!”站在一旁,向來低調的白世鏡突然開口。
“是!”有丐幫弟子答應著,轉身就走。
“站住!沒我的命令,誰敢去?”陳友諒高聲叫道。他是掌棒長老,四大長老居首,在幫中的威信很高。
但是,聽從白世鏡命令的是他的親信,雖然敬畏陳友諒,但現在得了白世鏡的命令,對陳友諒的話也就充耳不聞。
台下一眾丐幫弟子現在都是茫然不知所從。好好的一個幫主繼任大典,現在卻是演變得精彩紛呈,**迭起,繼任幫主有人反對,四大長老又兩兩對立,素日仇敵鐵掌幫和明教先後上門。到底該聽誰的?到底該怎麽做?
迷茫之下,也只有站在那裡,靜待事情發展。
陳友諒沒能攔住那幾名去牢房的弟子,隻氣得臉色鐵青,但是有白世鏡攔著,他也沒其他辦法。
場上的局面一時又陷入沉默,直到幾個人登上高台。
來的人正是白世鏡的那幾個親信,他們手中還抬著一人,如剛才的郭靖黃蓉那般,也是被捆了個結實。不同的是這人清醒著,一路被抬來,正一路罵著。
“丐幫的小賊,你們抓了你韓林兒大爺來,那是與我明教結成死敵,我明教百萬兄弟,他們會為我報仇的!”
白世鏡那幾個親信雖然隻得了命令去把韓林兒帶來,不會傷他性命,被罵得火起,卻也不憐惜他,來到台上後,直接朝地面上一扔,回了白世鏡的令,又退到一邊去等著。
“哎喲,摔死我了!”韓林兒慘叫一聲,想掙扎也掙扎不動,只能挺在那裡。
張中上前一步,抓住捆在韓林兒身上的繩子,一把扯斷,然後把他從地上拖起來,“大呼小叫的,沒點英雄氣概,還算我明教豪傑嗎?”
“張……張先生。”韓林兒被拖起來後,看一眼張中,認出他來,嚇得出一身冷汗,趕緊恭敬地向他施禮。
“說,丐幫為什麽抓你?”
丐幫和明教雖然是對頭,一般情況下也只是發生大規模衝突,兩方相約,各自聚起兄弟,找個地方去大乾一場。若說針對單人,那必然是有原因。
否則的話,各自的高手悄悄出手,去暗殺那方的弟子,那樣的話,豈不是兩方弟子都要在戰戰兢兢中度日。
“因為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韓林兒開口說道。
“小賊,你敢壞我好事!”見到韓林兒開口,早就站一旁的陳友諒和全冠清突然一起對他出手。
明教前來討要韓林兒,陳友諒一開始是掩蓋,白世鏡讓人去將韓林兒帶來,他的心思又是轉到期望明教兩人帶著韓林兒直接離開。
哪想到,張中偏偏要向韓林兒問話,而韓林兒也是要直接回答。
這可是關系到他們的秘密,怎麽能讓他泄露出來。
“誰敢傷我明教弟子!”張中大喝一聲,兩掌分擊,迎向殺過來的陳友諒和全冠清。
彭瑩玉正站在旁邊跟方景說話,發覺到場中異常,也是衝向韓林兒那邊。他雖落後一步,幸虧張中截住陳友諒和全冠清兩人,他正好在後面出擊,與張中對丐幫兩人形成夾擊之勢。
一擊不能得手,陳友諒和全冠清竟是向著丐幫的弟子高呼起來。
“魔教是我丐幫大敵,這些人都是魔教弟子,他們在我丐幫作惡。丐幫弟子,與我們一起前來誅殺這幾人!”
受到鼓動,有一些丐幫弟子先反應過來,紛紛朝著高台湧去,準備響應號召,圍殺方景、彭瑩玉、張中,還有韓林兒。
“住手!”
“都給我站住!”
白世鏡和魯有腳趕緊出聲製止。魯有腳更是站到高台邊,瞪視著衝上來的丐幫弟子,“你們都給我退回去!”
現在場中情況不明,貿然動手,受傷害最大的只會是丐幫弟子們。
幫主洪七公下落不明,副幫主史火龍已經遇害,丐幫中最有權勢的便是這四大長老。雖然陳友諒和全冠清兩人處理幫主事務多年, 中高層中親信更多,但魯有腳作為傳功長老,卻是在普通弟子中威信更高。
現在四大長老間意見不統一,台下眾丐幫弟子一時間無所適從,又見到場上眾人並沒有危險,也就站在那裡,沒人衝上高台。
剛剛被帶到台上來的韓林兒不知道場上發生什麽情況,就被陳友諒和全冠清殺過來,自是嚇一跳。
等他回過神來,猛地一指全冠清,高聲喝道:“他是金國奸細!”
這句話一出口,震驚了台上眾人。
“小賊血口噴人!”
全冠清憤怒地叫道,再一次衝向韓林兒,卻又被韓林兒身邊的張中攔住。陳友諒要動手,彭瑩玉也是朝他看一眼,意思是要動手的話,他會奉陪。
“哈哈哈哈!好笑,真好笑!”自來到場中,就沒怎麽說話,只是在一邊跟楊康私談的裘千仞突然大聲笑著站出來,“堂堂丐幫,面對著仇敵魔教,除了兩名長老,竟然再無人出手。這要傳到江湖,誰還不笑話丐幫軟弱無能?”
“原來如此!”站在一旁的方景不斷點頭。
當然,他不是要同意裘千仞的話,而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自站到台上,方景就一直覺得楊康與陳友諒和全冠清勾結在一起,這中間定有陰謀,卻沒有找到那根線。現在聽到韓林兒指認全冠清是金國奸細,終於是將內情猜了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