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禾早生怕他誤會了,這兩天都不敢和劉玉泉太過親近,而後者不懂她莫名其妙就與他疏遠了,倒是更加勤快地來找她。
面對這樣一個純真少年,禾早很多話都不能說出口,只是一心的幽怨,埋怨對方長得太過招人。
在路上整整走了一個月,這天下午,他們才到了京城。
京城的繁華,當還在城門外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深深感觸到了。
大概是集日,街道上傳來鼎沸的人聲,有小販們的吆喝聲,還有行人的叫嚷聲,孩子的哭鬧聲,撥浪鼓的聲音……
從城門處,可以看到街道上的人群熙熙攘攘,而且,這些人的穿戴都比古陽縣的要好。面色也更加祥和,不像古陽縣的窮苦人家,臉上總是帶著一股憂愁。
只有吃飽了肚子,人們臉上才會有這種祥和,連肚子都填不飽的莊戶人,是沒有資格祥和的。
因此,受到了這種氣氛的感染,一行人都十分高興,將路引給守門的官員看了下,就先後入了城。
方方正正的街道,觸目所及的建築都是方方正正的四合院,青磚綠瓦,因為快到年關了,到處都是掛著大紅燈籠,貼著紅對聯,看著喜氣洋洋,這又不是古陽縣所能比得了,在古陽縣,只有好戶人家才會掛紅燈籠。
「這街上人多,咱往這邊走。這邊是巷子口,路面也乾淨寬敞,只是是小道,行走容易些!」
劉謙是來過京城的,很有經驗地帶著人往一邊走去。
四寶幾個坐在驢車上,眼睛仍然直直地盯著集會。
禾老三扭頭看見了,便笑:「等咱找到地方打尖兒了,我就帶你們來集會上玩啊!」
七寶就歡呼一聲,四寶到底大了,沒有這麼激動,但是也掘了唇微笑,顯得很高興。
禾早也有些心動。
古代的集市與現代的大不一樣,古陽城與懷慶府的集會她都看過了,也想看看京城的有什麼不一樣。
劉謙也笑:「這住的地方是現成的,我在京城也認得兩個人,近了年關,這旅店就太好租了,因此,我託付我朋友幫咱們訂了兩個大院落,稍微偏僻一點,卻是安靜的好去處,路也不難走,咱們現在走的方向就是!」
這還是禾家第一次聽說,禾老三一愣,便趕緊推脫:「這太麻煩了,劉大夫,我們……」
劉謙卻擺手,微微一笑:「禾大人啊,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一點,人太老實了,總害怕給人惹麻煩!這租院子又不是大事,舉手之勞而已!再說你現在去找客店,也難找的很,到年尾了,來京敘職的官員很多,大都帶著女眷下人,空房間不是那麼好找的,你們來的人也不少!你呀,就接了這好意,不要推辭了吧!」
禾老三猶豫了下,看看幾個孩子期待的目光,隻得再三感謝。
又堅持將租院落的錢拿出來。
劉謙卻搖頭:「這個不急,我朋友幫我租的兩個院落,一個大些,一個小些,看看你們住在哪裡,等會兒挑挑!」
禾老三就笑:「這有啥好挑的,我們人少,就住小些的院落吧!」
劉謙也不再勸,也知道這些銀子禾家不放在眼裡,如果不讓他們拿,這一家老實人都會過意不去,因此隨便說了個數:「不算太貴,我讓朋友訂了三個月的,一個月十五兩,三個月也就是四十五兩!」
禾老三點頭,就要拿銀子出來,禾早卻笑:「劉伯伯再不能誑人的,在咱們那小地方,還常有租三個月給半年租金的呢,到了京城,肯定更是這規矩了!爹,咱就直接給劉伯伯一百兩銀子吧,等到住夠了,再讓劉伯伯給咱們剩下的!」
禾老三便暗暗慚愧。
他一點也沒有想到這一點,幸好從家裡出來準備的銀子也是周全的,一百兩一張的銀票準備了好多,他趕緊拿出一張,遞給劉謙。
劉謙沒有接,微微笑著,讓跟前的長隨接了。又看向禾早嘆氣:「你這個精明丫頭!」
跟前的劉玉泉朝著禾早做了個鬼臉。
禾早便眨了眨大眼睛,也跟著笑。
租的院落離主街道不算太遠,而四周卻確實很清凈,道路上也乾淨,出入的也都是大家族的下人,穿著整齊乾淨,氣色很好,這一片,應該是京城中等富裕的人家所居住的地方。
沒到地方的時候,禾早覺得一個月十五兩一處院落,價格也算是差不多,但是看了之後,她就覺得這十五兩一個月,也太便宜了。
禾老三也這樣覺得,堅決要再給銀子,被劉謙笑罵了兩句,隻得作罷。
只是那押金,他下決心絕對不能收回來。
一百兩三個月,倒是還差不多。
劉家幫禾家租的這個院落,佔地面積約有幾百平米,共分兩進院子,後面還帶著小小的花園,花園裡的花草雖然都凋謝了,但是能看出之前都有專人打理,看著很整潔。
就是屋裡面的傢具,都是常常擦拭的,禾早覺得不像是客店,倒像是誰家偶爾來住的院子。
清歡橘紅很自覺,馬上去廚房燒了些熱水來,院子裡就有水井,用水很方便。
一家子洗了洗,就去了劉家的院子,一起去集會上逛去了。
集會上果然很多東西禾早都沒有見過,就像是還珠格格上常見的賣藝,這集會上就有,不過不是女子,賣藝的都是小孩子與成年男子,練雜耍,或者耍長槍,沒有刀劍。
而那長槍頭上的匕首,卻是沒有的,這說話官府對民間的刀具管理是很嚴格的,像那些匕首,刀劍,一般的平民百姓是沒有資格擁有的。
還有一些賣的是京城的小吃,禾早與劉玉泉照舊從街頭吃到了街尾。
剩下的就是從海外帶回來的西洋物件了。
禾早就發現一間鋪面裡,賣的有水晶球,小玻璃鏡子,懷錶,還有西洋書等等。
禾早看到那懷錶就走不動了。
她沒想到這種時候很珍貴的懷錶,就隨意擺在鋪面裡讓人買。
問了下價錢,才知道為什麼店鋪老闆敢這樣隨意擺放。
一個小小的懷錶,竟然要價兩千兩。
禾早當即就目瞪口呆,看著那樸實的小二,很想反問一句:「你怎不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