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老二頓時大不自在瞪大眼睛冷笑一聲:「有你這般跟著長輩說話的嗎,真是不懂規矩!老三,你也不管管!」
剛七寶說的話是有些刺耳,不給人面子,禾老三便看了七寶一眼,略帶警告:「七寶,好好吃飯,不要說話!」
七寶嘟嘟嘴,低下頭去,又悄悄瞪著二房的人。
陳氏也笑著打圓場:「孩子嘛都不懂事,咱都不說了啊,坐著吃飯吧,這席面都要涼了!」
劉氏也笑:「咱們鄉下人都沒有規矩,以後要學的地方多著哩,都不要在意啊,咱吃飯,吃飯!」
說著,就先為七寶夾了一個大雞腿,笑得很慈愛:「七寶,多吃點,小孩子多吃才長個子!」
七寶恰好坐的離她很近,那雞腿放到碗裡,想扔出去吧氣氛會更僵,而且,對方也是一片好心,吃吧,心裡又不舒服的很!
劉氏不光為他夾了,離她近的禾早四寶都夾了。
四寶表現的很有涵養,微微一笑:「謝謝二娘娘!」
禾早也笑著道謝。
七寶隻好不情不願跟著道謝。
一頓飯,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吃了過去。
等吃完後,禾早瞅了一眼明顯不想離開的禾老二,便笑著說:「天也黑了,馮媽媽,你去讓人點了燈籠,等會兒二伯回去要用呢,這路上黑,可別跌了跤!」
怎弄了半天還要讓他走!
禾老二的臉色很難看。又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來。
四寶也笑著吩咐:「還有咱娘的那個驅蚊香,現在這天氣蚊子多著很哩!」
馮媽媽就笑著點頭應了,一邊奉承了一句:「咱家的姑娘少爺,就是要懂事些!知道尊重長輩!」一邊走了出去。
她是個做下人的,但年紀長,這樣一說就像是在反駁剛才禾老二的話一樣。
三房的孩子都是懂事的,說他們不懂事,那就只能是這個長輩不懂事了!
禾老二的臉色已經漲成了紫色,卻還不好說什麼。
劉氏就朝禾老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來日方長。
反正來縣城前,一家子已經徹底商量過了,一定要住到三房裡來,慢慢將三房的富貴都接手!
就是一個禾早,一個四寶都太精明厲害,一點也不像是十幾歲的孩子!
禾老二這才勉強笑了笑:「那就多謝了,想的真周到,怪不得人都嚮往著來縣城裡呢,倆娃都比之前要懂事好多!」
禾早與四寶隻謙虛一笑。
二寶突然也開口:「那我也出去吧,也要繼續上學的!」
二房的人都很驚訝。
其實來之前,他們除了商量要接手三房的財富外,還想要把金先生給接手過來,所以第一步就要讓二寶住到三房,以後跟著四寶七寶去讀書。
禾老二惱怒地看著二寶,他今天腦子抽了,敢和他唱反調!
禾早就揚聲笑:「二哥說的是,這讀書是大事,可不能耽擱了!」
禾老三就點頭:「是哩,那就先回去,等過兩天我閑了再去看你們啊!」
他目光清正地看著禾老二與二寶。
禾冬兒一急就要說話。
劉氏掐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吭聲。
禾冬兒嘟了嘴生悶氣。
最終,禾老二還是帶著二寶一起走了。
一家子將他們送到門外,禾老二看看左右的下人,張嘴想要說什麼,禾早就率先笑:「那二伯與二哥去吧,路上可要慢點,這燈籠就送於你們了,這驅蚊香也要拿好!」
禾老二看著禾早那笑吟吟的小臉,氣悶的說不出話來。
他還沒有愚蠢到這個時候告訴三房,他壓根就沒有找好教私塾的地方。
看著大門在自己面前關上,也遮掩住了劉氏幾個擔心的目光。
禾老二氣得一直磨牙。
二寶看看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色,撫了下臉上滲出來的汗珠,即使入夜了,這縣城裡,熱浪還是一陣陣的撲來,讓人受不了。
但剛才在屋裡吃飯的時候,卻完全沒有感覺到,因為屋裡的四個角落都擺放了冰盆。屋子裡涼爽得很!
三房家如此富貴,也怪不得自家人想要霸佔了!
只是,這富貴是想霸佔就霸佔得來的嗎!
禾二寶一直稀裡糊塗的,沒有多少自己的主見,平日也很懶,最會以讀書的名義躲懶,但是,這一次他卻難得的聰明了一回,知道三房的權勢地位富貴,不是隻說兩句好話就可以奪過來!
父親與母親聰明了一世。卻不懂這個道理。
父子倆在街上走著,好半天,禾老二才下定決心,掂了掂自己的荷包:「走,咱去旅店住著!」
二寶不由驚訝:「爹,這縣城的旅店貴著哩!」
「那怎辦,你讓咱爺倆住大街上去啊?」禾老二瞪眼。
二寶就不敢說什麼了。
走出來一段後,二寶才又小聲問:「那私塾的事怎辦,咱們在旅店住著,隻進不出,可是不中啊!」
禾老二就冷笑,那笑容在月光的照射下,有些陰森森的:「錢花完了自有人送銀子來!他禾老三富得流油,不可能眼看著我這個做兄長的餓死街頭!」
二寶有些驚愕地看著他。
他的意思,就是說,以後不會再教書了,全要靠著三房接濟了!
也不知怎的,二寶向東禾早那雙黑亮明澈的大眼睛,心裡就掠過一陣涼意。
劉氏這裡也與三房的人說笑了半天,才回去睡覺。
禾老三與陳氏都是不中用的,禾早幾個孩子便躲到禾早的廂房裡開了一個秘密會議。
大意是怎樣將不懷好意的三房人給攆走。
禾早早有主意,只是不說出來,而是看著禾春兒他們去想。
他們也一天天大了,尤其是禾春兒,以後總會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不能全部靠著她去解決。
所以,禾早這兩年很注意去鍛煉他們解決問題的能力!
在這樣方式的影響下,禾春兒,四寶與七寶他們,越來越自信,也越來越有主見!看著與以前竟是兩個樣。
在禾早的引導下,禾春兒,四寶,七寶合夥想出了一個法子。
禾早又說了幾條補救措施,覺得萬無一失後,幾個人才各自回去。
一切,只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