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句撇了嘴角,露出一二似笑非笑的笑容來:「早兒,這世界上就從來都沒有單純的好人,或者是單純的壞人!」
他的眼神幽怨,神情,在這夜幕中,似乎顯得冷硬多了。
禾早想,他在軍隊中,即使有人護著,但是因為不能坦白自己的真實身份,必是吃了不少苦吧。
「你認識這人?覺得他怎麼樣?」
阿澈眯著眼睛想了想,點頭:「為人還算端方,靠著他這人,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那你呢,是想給我引薦什麼人?」禾早好奇地問。
阿澈也沒隱瞞她,再次伸出手揉揉她的頭髮:「也是我的好友,自小的玩伴,這回在南邊,我與他意外相逢,他極為驚喜,我暗中考察過了,他這人極為可靠,目前,他也回到了京城,有他護著你……們禾家,我也放心不少!」
禾早就若有所思:「你們是如何相識的?他既然能夠回歸京城,你又把我們禾家託付於他,想必他不是軍隊的人。」
阿澈便微微一笑,讚許地點頭:「他只是因為家族之事往南邊走了一趟,與我那邊卻是沒有半點關係的,我也不是必須要藏頭藏尾,所以,被看破了行徑,我也就沒有隱藏,大大大方方與他見了面!當年,我,他,還有表兄三個人,處的關係最好!」
禾早就輕輕點頭,卻又搖頭:「你的行徑能不讓人知道就不知道,還是讓泉哥兒幫我吧,我們兩家如今也算是合作愉快的程度,引薦個貴族,倒也不是太為難的事,倒是你,別幫我引薦人,卻害得自己被發現了……」
她抬頭,十分溫柔地看向阿澈:「為了你的安危,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阿澈覺得她一口稱一個泉哥兒十分刺耳,但他生性擅長隱忍,隻微微皺眉,就不做聲了。
也沒有拒絕和早的好意,頷首:「如此也好!」
這時,從遠處傳來一聲低低的若隱若無的鳥叫聲、
阿澈就是一凜,抬起頭看了眼四周,又低低的說:「早兒,我該走了!」
禾早便很是不舍。
他不由自主就拉住了對方的大手,緊緊拽著:「你啥時候走?我總得送送你?你還來不來?」
她的依依不捨,如此明顯。
阿澈心裡的那點鬱悶就完全消失了,他含笑注視著禾早,又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發,輕聲:「我會再來找你!」
說完就大踏步向前走,一直走到了黑暗中,然後似是有幾個身影加入了他,再然後,就一起拐過街道,不見了人影。
禾早急著向前追了兩步,卻又猛地停了下來。
她咬咬唇,剋製住滿滿的不舍,扭頭回去。
一個晚上,她都有些患得患失的。
幸好如今禾春兒與禾夏兒不與她住同一個屋子,不然非得發現其中的異常不可。
阿澈回來這件事,當然是還不能告訴任何一人的。
當躺到床上的時候,禾早才赫然想起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那個葛秀才,還一直待在盧家村的,他與盧家村的村民相處的極好,關係越來越好了。
次日早,禾早便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地獃獃的。
反正這幾天,她往外面跑慣的了,禾老三還囑咐她,不要一味與全哥兒去玩耍,免得人劉家心裡頭不舒坦。
禾早悶悶應了聲。
吃了早飯,劉玉泉果然又找了來。
禾早卻是不想跟著出去了,她依著大靠枕,嘴巴微微嘟著:「太累了,我就待在家裡。
劉玉泉倒是也說話,笑嘻嘻的:「中哩,我讓人道街上給你買點愛吃的,咱倆就窩在炕上吃點心。」
這個也是之前常坐的,禾早此時卻微微有些不耐煩:「你考完試了都沒事嗎,不應該去和春堂看看?」
話一說出口,就是禾早自己也覺得有些刺耳。
她有些尷尬,也有些後悔,抬頭看了一眼劉玉泉,後者一似乎有些愣怔,看了她好半晌。
禾早更加羞愧了,她自己想見阿澈,卻把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發泄給了一心為她的劉玉泉。
她忙補救:「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人家見咱倆一直出去遊玩,你的事又這麼多,大概會以為我帶壞了你!」
劉玉泉的眉頭就緊緊皺起:「這是誰說的混帳話!真是混帳!我堂堂男子,進出自由,還用的著你來帶壞!」
禾早就忍不住笑:「是,是,是,不管我身上有啥壞毛病,都是你帶壞的!」
說到這裡,她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舉起拳頭在劉玉泉身上狠命捶了兩下:「都怨你!都怨你!」
劉玉泉好看的眉頭皺著,神情去沒變。
」讓我吃這麼胖,以後可是不能跟著你去吃小吃了。「禾早鬱悶地回答。
她悄悄捏捏腰間的軟肉,暗嘆,自己果然是胖了啊。
也怪不得在阿澈面前,覺得他高了許多,自己反而矮了許多。
劉玉泉先是一怔,然後就捂著臉低低笑起來,那笑聲從他的袖子裡傳出來,悶悶的,卻又莫名讓人感到羞惱。
禾早大氣,使勁瞪了對方一眼:「你也胖了不少呢!」
劉玉泉放下袖子,慢條斯理打量了自己一番,又看了看禾早的腰身和圓潤的小臉蛋,便得衣非凡:「我爹就一直說我太瘦了,要是胖一點會更好,我覺得如今倒是更好!」
劉玉泉其實沒什麼變化。
禾早聽他這樣說。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劉玉泉到底沒走太早,又與禾早廝纏了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禾早在家裡也待不住,想了想,就出門了。
她在大街上無意識地遊盪著,在走過一坐茶館的時候,一個身戴鬥笠的人忽然走過來,拱手低聲:「二姑娘,我家主子有請!」
禾早的眼睛不由眯了眯,抬頭看向對方,卻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看模樣,像是行伍出身。
她不由有些驚喜,忙忙上前兩步,卻又忽然頓住,謹慎又小心地看著這漢子:「你主子是誰?」
「昨日見過的便是!」那漢子低聲,態度一直不溫不火的。
感覺到從頭頂傳來一個若隱若無的視線。禾早便猛地抬頭,那張熟悉的臉龐便映入了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