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大礙,快把她挪出去,在這裡呆著影響心情,今天是咱王府的好日子,可不能讓一個愚蠢嬌氣的丫頭破壞了!」說著她就皺起眉,好像是嫌惡一樣,瞟了冬慧一眼。
春曉幾個都握緊了拳頭。
慶功王也覺得晦氣,就揮揮手:「快拉出去,拉出去!要不是這是澈哥兒媳婦的丫頭,一定要打板子!當著主子的面嚎叫什麼!」
在他們眼裡,下人是沒有尊嚴,不會感到疼痛或者是傷心的木頭人。
禾早的唇色發白,她看著這兩個同樣冷血的人,忽然扯了下嘴角:「父親母親,有句話你們都是說對了,今天是咱們王府的好日子,不管是誰惹來了這一場禍事,都要追究到底!春曉,夏蟬!」
「是,郡王妃!」
「把這兩個丫頭給我押起來,每人三十個耳光!讓她們長長教訓,在主子面前亂推亂搡,觸了霉頭,是可不饒恕的罪行!」
「是!」三個人鏗鏘有力的回答,跟在自家姑娘後面當狗腿,她們沒有任何壓力,相反,各自都有著隱隱的興奮。
剛才夏蟬已經悄悄將自己看到的告訴了禾早,禾早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分明是蔡氏為了讓眾人看到那個金鋤,吩咐丫頭們如此行事。
冬慧就遭殃在幫她拿見面禮。
她或許可以忍氣吞聲,做一個守規矩的孝順媳婦,但是,她卻絕不會看著她自己的人在自己眼前被人欺負!
「你敢!」蔡氏再也維持不住貴夫人的溫和面容,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來。
她怒視著禾早,那目光好像要把她千刀萬剮一樣。
慶功王也皺了眉,看著禾早的眼神好像她瘋了一樣。
禾早微微一笑,極為恭敬又優雅的施了一禮:「母親,她們兩個都將您送的見面禮給弄在地上了,實在是大不敬!我的丫頭傷不傷的倒不要緊!但是媳婦無法容忍任何人對母親不敬,所以,今天必須懲罰他們兩個,不然今天她們能毛手毛腳摔了一件禮物,明天她們就敢怠慢母親,欺騙主子!不以事小就不為對吧?車嬤嬤,動手!」
禾早今日帶來的下人,除了春曉幾個大的,還有兩個二等的,與幾個粗使婆子。只是,他們都留在外面聽令,一聽到禾早的聲音,立即就沖了進來,如狼似虎一樣,把一屋子的人都嚇了一跳。
這些人,都習慣了聽從禾早的命令行事而沒有任何猶豫。
幾乎是禾早的命令一下,她們就製服了蔡氏的兩個丫頭。
車嬤嬤與春曉兩個,各自負責掌嘴。
她話音一落,空氣中就響起一陣」啪啪啪「的掌嘴聲。
那兩個丫頭鬼哭狼嚎的,卻被幾個粗使婆子不留情的踢在身上,並教訓道:「真是不懂規矩,有主子在,你鬼哭狼嚎的唬著了主子,就不是幾個耳光那麼輕鬆了!」
蔡氏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禾早說了好幾個「你」卻氣得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來。
好半晌,她才扭頭悲憤的看著慶功王:「王爺,你難道就這麼看著我被欺負!」
慶功王還在呆愣中沒有回過神來。
阿澈已經拱手:「父親,內宅之事,還是不要插手為好!早兒她也是為了母親,母親心善,看不得下人受苦,但下人到底是下人,做錯了事就該受懲罰!」
慶功王對上他那冷峻淡漠的神情,張張嘴,竟然有些心驚了。
他看了眼氣急敗壞的蔡氏,又看了看雲淡風輕看著這一切的禾早,慢慢嘆口氣。
到底是在外面歷練過的孩子,與蔡氏這種養在深閨中的婦人一點也不一樣。
不知怎的,慶功王想到這裡,心裡竟然就激動起來,是啊,也就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陪在阿澈身邊去做大事!
他期待許久的大事!
那,蔡氏只是受一點小小的委屈又有什麼呢!
想到這裡,他就慢悠悠的說了句:「澈哥兒說得對,這件事,媳婦是為你著想!」
蔡氏差點沒有突出一口老血來,她指著慶功王,激動萬分,氣憤萬分,渾身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兩個丫頭的慘叫聲不絕入耳,而那啪啪啪的聲音,更像是一個個耳光扇到了她的心坎上,讓她感受到更多的羞恥與恨意。
她緊緊揪著自己的帕子,下死力瞪著禾早,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禾早已經死了千百次了。
三十個耳光很快就結束了。
車嬤嬤力氣大些,並且知道禾早此舉更重在威懾,因此直接將那個大丫頭的兩顆門牙給打掉了。
粗使婆子們都住了手,兩個丫頭就軟綿綿倒在地上,連呻吟的力氣也沒有了。
其他人卻縮肩含胸,大氣也不敢出,生害怕這個厲害的郡王妃下一步會將矛頭對準在她們身上。
所以,偌大一間屋子,竟然沒有人敢來扶這兩個丫頭。
屋內一片寂靜。
禾早就平靜的吩咐道:「秋葉,將王妃賞賜的見面禮撿起來,這麼漂亮的小金鋤,我可要好好保存才是!我出身農家,現在雖然不用下地幹活了,但是看到這些農具就倍覺親切,母親到底是了解我!」
說著她笑了笑,扭頭看向阿澈:「郡王,我們該進宮了!」
阿澈也微笑看她,兩個人行了禮,帶著一乾下人,猶如地獄的惡魔一般,離開了剛剛被他們禍害的地獄。
直到他們走出院子好遠,才聽到裡面傳來一聲淒厲的喊叫,似乎是蔡氏的。
禾早勾了勾嘴角。
阿澈就忍不住笑:「那個蔡氏大概會被你氣死了!」
禾早冷哼一聲:「氣死長輩的罪名我可不敢擔,我多麼孝順的一個媳婦,處處為婆婆著想!」
她斜睨著大眼睛,看起來既嫵媚又生動!
阿澈不由自主就牽住了她的手,低聲:「早兒,你不知道,看到剛才你那樣做,我心裡有多……」
「痛快?」禾早替他說完後面的話。
阿澈就笑出聲來:「是!不過,除了痛快,還有安慰!這讓我知道,也相信,不管何時,你都能很好的保護好你自己!」
他不會永遠待在禾早身邊,她必須有自保的能力!
而且,她的確有!
那樣無所畏懼的行事風格,能夠保護她免受自己的那些所謂長輩的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