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寶忙叫住了她,又好又好笑:「你沒聽說完就走,這性子怎這麼急!」
禾早氣哄哄的坐下,小臉緊繃著。
四寶想了想,然後慢慢的對她說:「其實阿澈哥跟我說的那番話也有道理,現在我只是考中了庶吉士,就是真娶媳婦了,也還是庶吉士,也沒有多大出息,倒不如多等等,等上一頓時間,再來談這件事!」
禾早就皺眉:「為啥要等?」
四寶笑笑,搖頭:「阿澈哥的心思我摸不清楚,但是他總歸是為了我們家好!」
阿澈是不會害他們,但是,禾早卻不願意自己家人為了他的事情做犧牲。
她很喜歡阿澈,但是不代表她願意為了這份喜歡犧牲一切,如果犧牲掉她自己的利益,她或許還會猶豫下,但是要是犧牲掉了家人的利益,那她一定不會答應的!
她想了想,看了看四寶懇切的神色,便壓製了自己的怒氣,笑笑:「四哥,你放心,我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
看她果然不如之前生氣,就放心的站起來:「那以後咱爹說的時候,早兒你多幫我說說情!」他一個男娃,與自家父親討論娶媳婦的事情也太不好意思了些。
他指望著禾早來做這個緩衝劑!
禾早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我知道!」
但是一等四寶出了房門,她臉上的笑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慢條斯理的站起來,將衣服整了整,那眉眼的神情讓一旁伺候的春曉與冬慧看了都害怕。
禾早也不看她們,隻用一種很溫柔很溫柔的語氣說:「備馬,我要出去一趟!」
不用問就知道是去找阿澈算帳的。
幾個丫頭都不敢吭聲,乖乖的領命而去。
季輝季月都跟著去,以防路上出事。
等到了將軍府,阿澈正好在,禾早來這裡是不需要通報的,所以一進去,阿澈就看到她氣勢洶洶的,心裡還很疑惑這是誰惹著她了!
他笑著迎出來,問道:「吃飯了沒有,在這裡吃吧!」
禾早瞅了他一眼,從鼻孔裡嗯了一聲,然後問道:「你怎麼在家裡?沒出去?」
阿澈便笑:「下午要出去一趟!」
只有中午這個時候是個空。
禾早知道他很忙,在京城待了三個月了,阿澈一忙起來,他們倆就是七八天不見一面的。
她點點頭,直視對方的眼睛,說道:「我有話要跟你說!」
阿澈還沒說話,他身後就轉出來一個人影,見到禾早,盈盈施了一禮:「是禾二姑娘啊,禾二姑娘有禮了!」
是那個夕汝姑娘!
禾早的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皺。
她看了阿澈一眼,因為心裡頭也不爽,直接扭頭往書房的方向走。
連搭理夕汝一句也沒有。
後者非常尷尬的站起來,臉色慘白著,帶著幾分委屈,但是眾人看不到的手卻死死掐著手心。
阿澈已經料到她要說什麼了,暗嘆一口氣,他扭頭去夕汝說了一句:「夕汝,你先回去,你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會處理!」
說完,也不堪看夕汝的臉色,就急急朝禾早走去。
夕汝張張嘴,但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就看著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去找那個鄉下野丫頭了。
夕汝死死咬著唇,心裡極度不甘心。
她不明白她到底哪裡比不上那個野丫頭,原本她是很佔優勢的,一直被阿澈金屋藏嬌一樣的生活著,只是因為太大意了,才會被澤州府的官府盯上,沒奈何,隻好像個乞丐一樣偷偷逃走,但是,因為招了官府的眼,她再來京城找阿澈就已經很被動了。
阿澈自己也勸她無事不要來將軍府,很不安全。
所以,她總是拚命按捺著自己的心意,勉強不出現在阿澈面前,只有當真正有事的時候,急需要阿澈來解決的時候,她才會出面,親自來找阿澈!也好解一解相思之苦。
只是,這難得的一次機會都被禾早那個野丫頭給打破了。
夕汝溫婉的大眼睛深處,全是對禾早的痛恨與怨憤!
對於她的想法,禾早當然不知道,此時,她正站在阿澈的書房裡,憤怒的看著他。
她倒是沒有忘記主次,即使心裡有些吃醋,但沒有提夕汝,只是問道:「你跟我四哥說他的婚事你做主?」
阿澈猜到她來做什麼了,心裡也有應對,因此就淡淡應了一聲,走過去,給禾早倒了一杯茶,又請她坐下。
禾早倔強的不肯坐,她還滿腔怒火呢,不願意與他好臉色相待!
阿澈就輕聲說了一句:「坐下,我有話跟你談!」
這是正事!
禾早咬咬唇,想了想,還是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對面。
阿澈就將茶給她推了過去:「這是新出來的龍井,剛剛進貢到宮裡頭的,嘗嘗!」
禾早喝了口茶,將臉色緩了緩,但還是就著先前的那句話又問了一遍。
阿澈這才苦笑下:「是,我是這樣對四寶說過!」
見禾早臉上變了,就又忙解釋道:「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你四哥很有潛力,在政見上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多加培養,假日時日,一定能成大器!」
禾早冷眼瞅著他。
阿澈就繼續往下說:「我知道你擔心我是將四寶的婚事作為工具,但你不必這樣想,我對你的心意如何,我對你們家人的感情如何,你應該很清楚!我不會害你,也不會害你們家人!」
他忽然伸手摸了下禾早的臉,輕聲,就像是在呢喃一樣:「早兒,你聽說過愛屋及烏這句話嗎?」
這麼明顯的一句表白的話,雖然很含蓄,但是,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聽懂。
禾早的臉上染上了一絲紅暈,但是,她卻挪了挪身子,想要避開對方的觸摸。
阿澈也不強求,笑笑,收回了手:「這樣,你聽聽我給你四哥安排的妻族如何?」
禾早看著他。
阿澈便道:「是白鹿書院林山長的女兒林薔!」
禾早頓時吃了一驚。
林山長她當然聽說過,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曾經輔佐過兩朝皇帝,因為當今皇帝子嗣少,又性情古怪,這林山長在他登基那幾年鞠躬盡瘁,等政局穩定後就自請回鄉,他說他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當一個好先生,能夠教導出來無數考中進士的學生,那他這輩子才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