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也有些傷感,沉默了半晌,才輕聲:「也不知道他臨死前有沒有後悔!」
「我不知道,但是,夕汝我不能傷她性命!」阿澈揉著眉心,似乎一副為難的模樣:「我手下有一半的人手都是從她那裡得到的,不管是從道義上還是眾位隱衛的情感上,我都不能傷害她!」
「那怎麼辦?」禾早瞪大了眼睛。
阿澈低頭,想了想,便道:「回去後我會與她好好談一談!」
禾早就嘟著嘴:「我不想讓她再看你一眼!」
阿澈就啞然失笑:「哦,一眼都不想讓看到?」
禾早鄭重點頭:「她看你的目光,像是要把你給吞進肚子裡一樣,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把你搶走!」
她雙手抱胸,從眼睫毛縫裡斜睨著他,鄭重的宣佈道。
阿澈雖然有時候很不理解禾早身上的那種強烈佔有慾是從何處來的,但是,每當看到她這樣斬釘截鐵的跟他宣布說他是她的時候,卻總是讓他感覺到體內有一股暖流湧出來。
這個女人是深深的愛著自己,所以,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阿澈的唇角不由自主向上揚,然後輕聲一笑:「那把她的眼睛蒙住好不好?」
他只是在開玩笑。
禾早卻認真想了想,然後竟然用力點頭,態度上還有些不甘不願:「那好吧,就先蒙著好了!」
阿澈簡直都快敗給她了。
他微微凝神,去注視著面前的女子,卻敏銳的發現後者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就伸手去抱她,笑道:「好啊,你竟然敢和我開玩笑!」
禾早卻一邊躲閃一邊振振有詞:「我哪裡是開玩笑,就不許你見她,也不許你和她說話!」
阿澈笑出了聲,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然後重重親了她臉頰一口,輕輕嘆氣:「好容易回來了,不捨得走怎麼辦?」
禾早靠著他,咬著唇,目光中也寫滿了深深的依戀:「你什麼時候走?」
「順利的話,今天晚上就出發!」
禾早掛在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雖說看到對方回來,是件讓人驚喜的事,但是,這也意味著會要面臨另一場分別,這似乎比第一次還要讓人難受!
禾早低頭玩弄著自己的衣帶,好半晌都沒有吭一聲。
阿澈心疼極了,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想了想,就讓她依偎在自己身上,輕聲:「我很快就會回來了!」
「很快是多塊?」禾早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阿澈道:「大概得半年吧!」
禾早就嘟嘟紅潤的唇:「那我得半年才能又見到你!」
阿澈對上她那雙水潤清濛的眼睛,腦子裡突然就轟得一聲,他再也顧不得別的,低下頭狠狠吻住她的紅唇。
禾早也大膽的伸出舌尖欲要回吻他。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囂。
早在阿澈坐進來後,春曉與冬慧就很自覺地去了前面的馬車裡坐著,這會兒就聽到她的聲音響起:「雲姑娘?你在這裡做什麼?」
「馬車壞了,我家姑娘也崴了腳,春曉姐姐,能不能請你家郡王妃幫幫忙?」是一個聽過的女聲。
禾早伸手去推對方,阿澈又不捨得啄了兩下,才喘息的放開她,皺眉聽著外面的動靜。
春曉的聲音傳來,微微帶了絲不悅:「我家郡王妃有要事呢,哪裡有時間來送你!這樣吧,我們幾個丫頭從馬車裡出來,把這輛馬車借給你家姑娘,怎麼樣?」
那小娟就遲疑起來,半晌都不吭聲。
春曉冷笑一聲:「也或者,我家郡王府先留下幾個侍衛,在這裡護衛你們主僕,等我家郡王妃辦完事後再來送雲姑娘回去?」
小娟又不是傻子,知道她已經惱了,忙應了一聲,然後抹著眼淚:「再不曾想到慎郡王與慎郡王妃這麼菩薩心腸,只是我家姑娘崴了腳,正疼的厲害,不知道能不能請郡王妃幫我家姑娘看看?我們幾個都是傻的,一點外傷也不會治!」
隱隱的,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低低哭泣聲。
是雲嫵!
坐在馬車裡的禾早微微冷笑,她的感覺果然沒錯,那個雲嫵接近她,確實是另有企圖!
她瞅了阿澈一眼,後者正不耐煩的靠在車壁上,因為剛才的激情,車內溫暖有些高,所以,他扯開了自己的衣領透氣,白皙的臉頰上染上了兩抹薄薄的紅暈。
看起來,性感至極!
禾早見狀,調皮心大起,用手劃了下他的手背,又從手背上緩緩爬上他堅實硬挺的手臂上。
後者輕吸一口氣,一雙炯炯的目光緊緊盯著她。
禾早忍著笑湊近他,嘴裡吐著醉人的芳香,輕聲說了一句:「阿澈,你的眼睛像是一頭狼!」
阿澈就突然收臂,緊緊扣住她的腰肢,讓她與自己之間,再也沒有一絲空隙。
禾早低低笑了一聲,去推他:「別鬧,外面還有人呢!」
阿澈臉上就帶著不耐煩,徑直喊著外面小廝的名字:「百川,去,找一輛馬車送雲家姑娘去醫館!醫藥費我們郡王府出了!」
百川應聲下馬,走到那輛停在道路半中間的馬車。
禾早偷偷從車窗的縫隙中往外瞅了一眼,見那馬車的車轅斷了,全靠幾個下人支撐,馬車才沒有翻。
禾早就嘖嘖一聲:「真是夠拚的!」
阿澈淡聲:「愚蠢!」
禾早就壞笑著看著他:「你是萬人迷啊,哪個女人看見你,都喜歡你!」
阿澈倒是沒有被灌迷魂湯,很有自知之明:「要是五年前的我,這些女人怎麼會相中我!也只有我的禾早最有眼光!」
禾早就捂嘴笑了:「那是,我早就看中你是一隻潛力股!」
阿澈笑著,突然外面傳來百川的聲音:「郡王,雲姑娘暈過去了!」
阿澈怎麼會看不穿對方的伎倆,微微冷笑,語氣卻相當柔和:「派幾個人將她送到醫館!再去顧府和雲家報一聲信!」
百川應了。
阿澈就對車夫說:「走吧!」
因為要送一輛馬車過去,春曉與冬慧就又擠了上來。
她們一上馬車,就能察覺到車內的氣氛不對勁,兩個人都是守夜的人,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個個連頭也不敢抬,大氣也不敢出,隻低著頭數螞蟻。
阿澈卻半點感覺也沒有,還覺得自己很委屈,伸手悄悄去撓禾早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