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卻只是雲淡風輕的笑笑:「陛下,內子說話一向直來直去,卻不存欺瞞之心,還請陛下不要和他一個女流之輩計較!」
皇帝冷冷的看著他們:「我可不敢和她計較!」
阿澈就忙跪下:「陛下這話嚴重了,臣不敢承擔!」
禾早便隻得也跟著跪下來。
「記得你答應朕的,退吧!」皇帝淡淡的揮揮手,已經沒有興緻與他們交談下去了。
阿澈便帶著禾早一起告退。
常公公照例將他們送了出去,當著阿澈的面,他不敢太過放肆,只是從眼角斜瞅了禾早一眼,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慎郡王和郡王妃請吧,雜家就不送了。」
說完一甩拂塵就轉身回去。
禾早絲毫也沒有將他放在心上,看到他走後便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阿澈,小聲問:「咱們能出宮了?」
「怎麼,難道你還想在這裡住著?」禾早便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恨不得也能咚咚咚作響:「不,我才不要住!」
阿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便拉著她的手:「走吧,我們出去再說!」
「還有春曉呢,她還在思雪小築!」禾早忙道。
「我讓人通知她出宮,你不要管了。」他似乎很焦急,拉著禾早的手疾步前行。
禾早便不敢做聲,任由他拉著自己。
好在不一會兒,就有太監迎上來,將禾早迎進了一座小轎子裡。這轎子不如自家的舒服,但到底能擋風,禾早現在的狀態其實是不適宜吹風的。
禾早坐在轎子裡,隻覺得轎子好像都要飛起來一樣,上下顛得她難受。好在很快就到了宮門口,禾早被阿澈攙扶下來的時候,差點就癱軟到他身上。
他強有力的手臂就穩噹噹的扶住了禾早,輕聲安慰兩句:「再忍耐一下,我們就到家了。」
禾早臉色很差,緩緩點點頭。
外面早就有人接應,看到兩個人出來,一輛馬車便趕了過來,還有一對侍衛,領隊的赫然就是百川。
他先阿澈一步出宮安排馬車了。
阿澈對他點點頭,便讓禾早先坐到馬車裡,自己卻與百川說了半天的話才進來。
從車簾的縫隙中,禾早能夠看到百川騎著馬急匆匆的去了,她有些擔憂的問道:「你吩咐他去幹什麼了!」
阿澈便用食指點著她的唇,微微一笑:「在宮裡鬥智鬥勇幾天還不累嗎,就隻管問我!這些事你不要管!知道的人多了不好!」
禾早對上他溫柔的眼神,咬咬唇,最終便緩緩點點頭,疲憊的靠在他肩膀上,輕聲:「包子和糰子你知道在哪裡嗎?」
當在宮裡知道那兩個孩子不是他們的時候,禾早心裡已經放鬆很多了,但這個時候張嘴問阿澈,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揪緊了對方的衣服。
阿澈便輕輕應了一聲:「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接他們回來了,明天你應該就能看到他們!」
禾早就使勁點頭,阿澈一向說話算話,他說她能明天見到那她就一定能!
她緊緊抱住他,哽咽了一下,才輕聲:「剛才真的嚇壞我了,我真的以為那是包子和糰子。」
阿澈便回抱住她,大掌撫著她的後背,一遍又一遍,撫慰著她急躁不安的心跳:「我做事你難道不放心嗎,我在知道你懷孕後就已經秘密部署了很多下去,那些秘密地點絕對安全。」
禾早就點點頭,笑了一笑:「我相信你,我當然相信你,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相信的人。」
「嗯,那就好好睡一覺,你看你的黑眼圈多嚴重,是不是都沒睡好?」阿澈挪了挪身體,讓她靠得更舒服一點:「睡醒了我們就也到家了,到時候我再叫你!」
「春曉回來的話就叫我,我不放心她!」禾早有些迷迷糊糊的說道。
話音剛落,她就陷入到了睡眠當中,這幾天她的確是太累了。
也不知道是一覺睡到了什麼時候,等她醒過來,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只有幾根蠟燭在那邊的桌子上燃燒著,她掀開厚厚的帷帳,看著那個黑乎乎的人影:「阿澈?」
阿澈應聲抬頭,見她醒了,就端了杯茶水過來:「渴不渴,喝點茶吧!」
禾早靠在他懷裡將一杯茶都喝了個精光後,才問道:「春曉呢?回來了沒有?包子和糰子到哪裡了?」
阿澈便笑了:「你呀,就是個操心的命,春曉已經在她屋裡歇著了,至於包子和糰子,現在也快到京城了吧,明天你就看到了。」
禾早便嗯了一聲,放心不少,又聞到空氣中似是有一股隱隱的清香,就好奇的問:「你點香了嗎,怎麼屋裡這樣香?」
平日他們是不點香的。禾早覺得味道太香甜了,自己不喜歡。而阿澈在這方面一向是隨著她的。
聽她問,阿澈也沒有隱瞞,輕聲解釋道:「你現在正做月子,不能多思多想,但是在宮裡那幾天你憂慮過甚,又在大殿裡流淚,我擔心你會留下後遺症,便問了下大夫,幫你點了根月子香,是讓女子專門坐月子用的,這香是用純粹的中藥製成的,吸到人體內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也能緩解疲憊!」
禾早聽著他的解釋,眼皮子就又想要耷拉了,她弱弱的說了一句:「那倒是適合我用,但我明天不要用,我要見兒子!」
阿澈應了一聲,摸了下她的臉頰:「好,明天咱們一起見兒子!」
他也好多天沒見他們了,著實想念。
而禾早,早就沉入了深深的夢想中。
第二天,她便被一陣吵鬧聲給驚醒了。
她睜開眼睛,外面刺眼的陽關便射進來,她忙閉上眼睛,半晌後才略略睜眼:「來人!」
聲音懶洋洋的。
幾個身影便簇擁進來,將帷帳掀開:「郡王妃,醒了?」
禾早定睛一看,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車嬤嬤,秋葉,你們回來了?包子和糰子呢?快抱過來,我要見他們!」
車嬤嬤就笑道:「郡王妃不要著急,先穿衣服,您聽,兩個小郡王在那個屋子呢,跑不了。」
即使這樣,禾早還是急急穿上衣服,也不梳洗,就披散著頭髮跑到了隔壁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