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心裡異常惱火,有種買了假貨的感覺。
自從一開始,他便發現這臥房之中,暗香幽浮,初時隻以為是普通的熏香,後來卻發現,其中香間有些可以對修士起作用的*作用,只不過用量很輕,似是被人發覺,也就他這種修煉過太上化靈經的人才能夠感應到些許微妙了,但一初時,隻以為平常布置,也未多想。
當年在凡間時,他可沒少鑽過春來樓妓子們的床底,當然,那時候還不懂人事,只是天性頑劣,暗中給他那個色中惡魔四叔使壞去的,聞過類似的味道,隻當時催情之用。
只不過到了後來,那龍女出現時,卻漸漸讓他感覺有些不對勁了,對他來說,察言觀色那是人生基本功,平日裡遇到的人哪個好欺負,哪個需要準備一下再欺負,總得有個心理準備吧?因此他一見龍女,便發現雖然模樣變化的維妙維肖,但模樣氣質卻有些不同。
待到這“龍女”一掌按上他的胸口,方行就立馬反應過來了。
龍女乃純血龍族,而龍族在得人間大道教化之後,便已有一半成為了人,因而龍一生來,便天生具備人相與龍相,而不必像其他的妖類一樣,需要修煉才能化作人相,這也就是說,在化作人相時,龍類在各方面,其實與人類都是一模一樣的,包括了體溫與身體構造。
而那隻手掌,卻太過冰冷,絕不像是正常人應有的體溫。
仔細一想,方行便已經意識到了。也惟有海蛇一類的冷血動物,才會有這樣的體溫。
想到了這一點之後,抽絲剝繭,方行再發現真相便已易如反掌,他很快就意識到。房內暗香是能夠對修士起到一定*作用的迷香,讓人神智微亂,然後化作了龍女模樣的海蛇精來到自己房間,各種發浪,同時施展媚術,撩人心弦。便是讓人意亂神迷,難辨真假。
當然了,最厲害的,便是那躲在暗中輕吟淺唱的蚌精了,這根本就是一種厲害的幻術。可以說,那海蛇精變化的如此維妙維肖,倒有一半是她的功勞,連自己都差點著了道。
發現了這一真象的方行當真是氣的夠嗆,心裡這怒火真是蹭蹭的冒。
太過份了,自己明明已經憑真本事搶來了紅紅入榻令,她竟然還搞個冒牌貨來騙自己,是覺得方大爺長的不夠俊嗎?難道說非得外面那些小白臉才能睡她?
而海蛇精在被方行強行逼出了真容之後。也是一臉怒意,不停大叫:“放開我……”
“放開你?”
方行騎在她身上,怒火比她還大:“小爺吃了你信不信?敢弄個假貨騙我?”
海蛇精天性是個喜歡俊俏人兒的。本就看不上方行,此時被他一臉輕蔑的罵作假貨,心裡更是怒意大炙,臉上表情忽然一變,陰森非常,寒聲道:“小畜牲。你若是裝個糊塗也倒罷了,偏要自作聰明。我隻問你,可聽曾聽說過入得王女之榻之人。只有兩個下場?”
方行微一回想,便已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麽。
龍女好淫之事,早已傳遍周邊各海域仙島,甚至連凡間都有人耳聞,傳言中被龍女選中之人,往往只會有兩個下場,要麽便是事後贈以珠寶,好生送走,要麽便是被龍女一口吞了。
果不其然,海蛇精森然威脅:“被吞了的,都是你這等自作聰明之人!”
“說小爺自作聰明?他媽給我一個冒牌的,還不讓人說了?”
方行更是生氣,憤憤想道:“我找那個騷娘們評禮去!”
說著取出一顆龜息丹,強行塞進了海蛇精嘴裡,又逼那個歪在地上,閉著兩隻大殼,躲在裡面不敢露頭的蚌精也吃了一顆,然後兩個妖精一起塞進了貯物袋裡,這便要憤憤不平的帶著兩個人證去找龍女評禮,那模樣,活像是醉後被偷換了妓子準備鬧事的窯客。
不過剛一出門,卻又有些清醒了過來,暗想:“不行啊,我打不過她……”
被那迷香搞得腦袋有點暈,但方行最基本的辯識能力卻還是有的,打不過的人可不惹。
這時候已經離開了龍女的臥榻,幽暗之中,也不知有了多久,走廊大殿之內,倒多有禁製,只是無人把守,不過這些禁製卻還難不倒方行,一個也沒有觸動,在他清醒了過來的這當口,卻已經到了一條兩側都是偏殿的走廊裡,長長的走廊之中,滿是低細的低笑與嬌喘。
“他娘的,別人都玩的痛快,便小爺碰到個冒牌貨,這龍女欺人太甚!”
方行朝兩邊偏殿裡看了一眼,心裡更是惱恨,卻見那偏殿之中,卻盡是一些來赴紅紅之會的賓客,此時各自選了一處偏殿,懷裡或抱著一隻海妖,或抱著一名侍女,歡度*,相比之下,法衣不整,提著一隻貯物袋要找人算帳的自己可謂是形單影隻,可憐無比了。
“不行,小爺不痛快,也不能讓你們痛快啊……”
方行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無處發泄,此時更是壞心大起。
他乾脆又退到了走廊盡頭,向最尾端一個裝飾比較堂皇的偏殿裡一瞅,卻登時發現裡面嬌喘輾轉的不是旁人,竟然北神山的碧顏二妖精,正與一俊俏男修歡情正濃,心裡壞水便隨著惱恨骨嘟嘟冒了起來,再加上之前便有蓮女傳授給自己的法門,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暗暗施展了黑色劍胎所傳的無名功訣裡的掩息術,避開門口禁製,悄然無聲闖了進去。
卻說那北神山的二妖精碧顏,正與一男修如膠似漆,享那魚水之歡,陰陽顛倒,死去活來之際,卻忽然察覺床前多了一人,登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叫道:“是誰?”
黑影裡,一個聲音悶聲悶氣的道:“打劫!”
……
……
“打……”
碧顏妖精此時隻想破口大罵:打你妹的劫,哪有跑這地方來打劫的?
但來人出手竟然出奇的快,還不待碧顏有所反應,便陡然一道龐大靈力壓來,被鎮壓得動彈不得,與此同時,來人飛快的掐起了一種玄奧莫測的法印,印法在三分之一息內,便已結成,然後手掌飛快的在碧顏妖精與那正酣戰之中未緩過神來的男修額頭拍了一掌。
“啪”“啪”兩聲,手掌縮回,碧顏與那男修,同時感覺自己體內好像少了一點什麽。
那適才如*一般的炙烈之氣,竟爾在此時像當頭澆了一盆涼水一般,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她們兩人皆懶懶的,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在睡著之前,碧顏仙子隱隱約約,看到那床前的人影取出了一個小巧的碧綠燈盞,將兩簇火苗打入了燈盞之中,然後發出了一聲她極為耳熟的“嘿嘿”壞笑,轉身離開。
手持碧綠燈盞,方行悄悄離開了這間偏殿,又向第二處偏殿摸了過去。
他所手持的燈盞,乃是一種容器,卻是從玄域之中別人兌換劍胎時送到了他手上的,這種容器品階不低,可以盛放虛無力量,某種程度上來說,它的作用卻與修士識海類似,一些無法在現實之中顯化的力量,卻可以被暫時性的盛放在燈盞之中,稍作貯存。
而他從碧顏妖精和那男修體內抽走了的,則是三昧真火的最後一道火“欲?火”。
這種玄奧手法,卻是蓮女傳他的不二法門,據她說這是一種相當高明而陰損的法門。
高明之處在於,這個法門可以將人體內的原始之火抽離出來,當然,需要特定時機,一般都是在情濃之際,此火才會顯化,也才可以被抽取。
原計劃中,方行本來打算犧牲自己的色相,勾搭了龍女或是三個妖精之後再伺機取火的,而如今,自己被龍女耍了,沒辦法,隻好冒點危險,四處打劫一下了。
好在他的無名功訣已經修煉的頗有幾分火候,掩息術施展出來,便如一道鬼影一般,難以被人察覺,再加上眾修又都處於最難分神的關頭,就更方便他做事了。
琉璃宮內,自然也布置了不少法陣與禁製, 不過考慮到眾修士自由往來與偏殿與大殿之中的緣故,便沒有開啟,因而倒便宜了方行,在他眼裡,這簡直就是不設防的城市了。
如此一來,方行便從走廊頭,一路打劫到走廊尾,手裡的燈盞越來越亮。
但他身後,那本來充滿了狎聲笑語的座座偏殿,卻頓時變得死氣沉沉,再無半點聲息,更嚴重的事情還在後面,所有被他抽離了欲火之人,醒來之後都會發現,自己赫然對男女之事提不起半點興趣了,而這也正是那法門的陰損之處,取人欲?火,斷人狎思。
無論男女,欲?火被盜,都至少會三年之內,清心寡欲了。
直到三年之後,體魄慢慢調理,才會漸漸恢復正常。
這種情況,對女修來說,外表倒看不出什麽來,只是欲?火恢復正常之前,對房事沒有半點興趣而已,而對男修來說,事情就大條了,至少三年之內,都喪失了那能力。
簡單一點來形容的話,就是小強盜過處……陽?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