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宣讀聖旨的家夥被結結實實從馬背上打了下來,載的是不輕,待著他慌慌張張扶好帽子後,便是趕緊躲了起來,那船埠亂了好一會兒,前來的官兵四處找尋也並未找著所謂的刺客後,這下漸漸安靜下來。
“好你個王守仁,竟敢襲擊本官。”那太監臉都氣紅了,甚至有些氣急敗壞道。
王守仁很是無辜道:“這位公公,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襲擊你了?”剛才的王守仁雖說有些大義凜然,但是他卻是除了嘴巴開口說話之外,根本就沒有動。
“你,你還敢狡辯,來人呐,吧王守仁給劉公公抓起來,劉公公有賞。”
花瀟灑一愣,劉公公?幹嘛要給劉公公抓起來,又不是劉公公要治罪,莫非,莫非?花瀟灑忽然間眉頭一舒,不過很快他卻又是歎了口氣,他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沒有用,除非王守仁知道。
花瀟灑有些緊張的看著王守仁。
“劉公公?”王守仁忽然間仰天大笑起來,隨即他卻是板起面孔,一本正經道:“你這狗奴才,大逆不道,竟敢不拿皇上放在眼裡,我問你,到底是你家主子的主意還是皇上的聖旨。”
那太監本來就有些畏懼王守仁的凌然,剛才慌亂之下說錯話,又被王守仁這麽一訓斥,自然是有些傻眼,他掙扎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當然是皇上下的聖旨了。”
“那你把聖旨給我看看。”王守仁毫不畏懼地朝前一步。
太監一急,“為什麽要給你,來人呐,給我抓起來。”
身邊的官兵正準備要動,忽然間王守仁竟是湊了過去,“王康你認識吧?”
這太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接著趕緊搖搖頭,“不認識。”
王守仁哈哈一笑:“你不認識他沒關系,可是他卻認識你,聽說王康不在宮裡。”
太監有些急了,“你為何知道?”
王守仁笑道:“因為他就在這條船上。”
太監一驚,身子不由得朝後退了幾步,“什麽?不可能,王護衛功夫那麽高,怎麽可能落入你們手中。”
王守仁見著這太監一驚毫無先前那種傲氣在其中,更是不由得哈哈一笑,“他可是全部都說了,這位公公,識趣的話,你趕緊讓路,興許我可以忽略掉你的名字,若是你繼續為虎作倀的話,到時候劉瑾排第一,前五絕對有你的份。別以為皇上有聖旨就能辦我,告訴你,眼前內閣幾位大臣正在趕來的途中,說不定你的上司王嶽公公也在路途之中,到時候他見了你這個背信棄義的狗奴才,不打死你才怪。”
這太監一聽,臉都變綠了,渾身上下哆嗦了好一會兒,這才又大聲道:“王守仁,你敢抗旨,信不信我把你殺了。”
王守仁哈哈一笑,“殺我?借你一百個膽都沒有,實話告訴你,我早已在周圍安排好了刺客,你們若是敢亂動,第一個就把你給殺了,然後再進城殺劉瑾。”
“你不跟我走,這分明就是抗旨。”太監急急道。
“我會跟你們走的,但不是現在,一個時辰後再說,你若是敢亂來,任護衛。”王守仁大聲叫道。
任長能在一旁早已是按捺不住了,一聽王大人叫自己,他趕緊站出來答道。
“若是有人敢跳上甲板,格殺勿論。一個時辰後,等我把遺書寫好了就跟他們走。”說罷,王守仁趁人不注意,給著任長能眨巴了幾下眼睛。
任長能一聽,頓時明白,他大聲道:“末將遵命。”說罷,任長能瀟灑地抽出長劍,緊緊地站在甲板上。
太監也有些迷茫了,這王大人寫遺書?真的還是假的。
王守仁打心裡瞧不起這幫窩囊廢,他大聲道:“我寫遺書的時候,需要安靜,任何人都不準打擾,否則的話……”說到這裡,王守仁意味深長地看了任長能一眼。
任長能想笑,但是卻又不敢,隻得硬憋著大聲道:“末將知道,大人盡管放心。”
……
王守仁微笑著看了太監一眼,便是冷冷地一轉身拂袖,朝船艙內走去。
那太監細聲細氣道:“王守仁,你這是……”被任長能那明晃晃的長劍一嚇唬,他趕緊閉嘴起來。
牛逼,花瀟灑不由得在心裡為王守仁點讚起來, 王大人果然不愧為千年一遇的聖人,跟自己一樣,善於觀察,一番威逼利誘,那剛才還威風凜凜的看門狗現在已經與喪門犬差不多了,佩服啊,不服都不行。
不過很快,花瀟灑便是在心裡問自己,一個時辰到底行不行。
王守仁站在窗邊,打量著花瀟灑那艘船,花瀟灑也看見了他,他的目光中有萬千疑問想要問王守仁,不過他答案很快便明了起來,王大人猜的應噶沒錯。
那太監也是別有心裁的在外面點上了香,他心中也是下定了決定,四柱香之後,無論如何也要押解王守仁回京。
……
香燒的很快,離著最後一絲余香只有不到五分鍾的時間了,整個偌大的船埠上卻是安靜的連根針掉下來都能聽見。
終於,那香最後也燃盡了,只見那太監面色一喜,道:“王大人,你是不是該出來了。”
王守仁立馬應道:“好,我來了。”說完之後,只見王守仁手拿一張寫滿遺書的白紙走了出來,他輕輕地叫遺書疊好,交給了任長能,這個一定交給內閣幾位大人,壞人一個也不能放過。“
那太監氣的臉都綠了,卻是無計可施。
“來人,給我押上。”太監疾呼道,唯恐慢了事。
只見裡面摸摸索索了好一會兒,這才勉勉強強出來兩個家夥,他們相當不情願地走向了王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