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掌櫃,咱們茶樓目前情況怎麽樣?”只見花瀟灑一臉嚴肅地問道。
趙掌櫃年過五旬,面上也是一副忠厚相,見著新來的主人問起了情況,他不由得搖搖頭、歎歎氣,一臉的苦相道:“受慕家茶葉生意影響,茶錢上漲,吃茶人也少了不少,同時我們的庫存茶,也最多只能撐到明年五月了。”
一聽竟然能撐到明年五月,花瀟灑不由得面露喜色,末了他還不忘多加一句,“趙掌櫃,真的嗎?”
在場的四人都很吃驚,心想這大哥怎麽了,眼下茶葉生意是最難經營的,基本上不虧本就要阿彌陀佛了,而他竟然還能笑的出來。
當然眾人不理解花瀟灑的笑,那也是有情可原,在花瀟灑看來,明年清明之前定要將慕家生意的困難給解決掉,陳茶能撐到明年五月,這至少意味著不會出現斷貨的情況。
花瀟灑看了趙掌櫃一眼,接著收斂起笑容,一臉嚴肅道:“趙掌櫃,還有一件事要商議,那就是這茶錢不能漲。”
趙掌櫃一愣,隨即不解問道:“花公子,為何?”
花瀟灑並未直接回答他,而是帶有意味地指了指自己的心,趙掌櫃頓時滿臉羞紅,好一會兒他才解釋道:“花公子,都說翻年之後,茶葉價格定要大漲,現如今咱們不漲價,定是每月虧本的,你這樣做,讓老夫都沒法給夥計們交代呐。”說完後,趙掌櫃的面色難看的要死。
錢確實是個王八蛋,花瀟灑知道趙掌櫃的意思,見此,他不由得問道:“每月大概虧損多少?”
趙掌櫃想了想,接著伸出了三個手指頭,“三十兩左右吧。”
趙掌櫃說完後,花瀟灑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怎心裡盤算著棋子,現如今他身上的資產也就是二百兩左右,照趙掌櫃這麽一算計,至少得拿出一百五十兩銀子用作茶樓的虧本營生,雖然數額不小,但是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隻得照此去做。
只見花瀟灑嘻嘻哈哈地輕松命令道:“小事,按我說的去辦就可以了,帳本一定要做帳清楚,每十天給我看一次。”
見著新來的主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趙掌櫃不由得點了點頭。
忽然,他記起了一件事,只見他再次將趙掌櫃給叫住了。
“對了,趙掌櫃,平日裡你都與慕府的哪些人打過交道?”
趙掌櫃想了想道:“茶鋪的齊先生,帳房的陳先生,還有大管家張先生也很熟。”
大管家?當花瀟灑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不由得心頭一喜,他趕緊問道:“那大管家為人怎麽樣?”
趙掌櫃道:“此人相當不錯,深得慕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信任,算的上是心腹之人。”
有趙掌櫃這一句“信任”便已經足夠了,花瀟灑點點頭,一臉正經道:“那你能不能找個時間把他請出來一個吃個飯?”
趙掌櫃皺了皺眉頭,然後一臉凝重道:“花公子,這張百順雖說貴為慕府的大管家,但是為人卻是很正直,除了生意上會跟我們這些茶商、茶館打打交道外,除此之外,根本不接受任何宴請。”
雖說趙掌櫃一臉難色,但是花瀟灑卻是越聽越興奮,在他看來,此人越是忠心耿耿,那就在慕府越有發言權,他的話就越有分量。
花瀟灑再次問道,“那他家住哪裡?”
趙掌櫃搖搖頭:“此人一生未婚娶,據說當年落魄之際是慕太爺收留了他,至於他住哪裡,我還真的不知道,如果在城裡沒有房子的話,保不齊就住在慕府,畢竟慕府那麽大,幾十間房子隨便住。”
見著私下裡去登門拜訪也未有果,張百順更是為人低調,思來想去,花瀟灑隻得將希望寄托於慕玉龍與慕蓉嫣身上了。
但是慕玉龍最近一直沒有來書院,而慕蓉嫣所在的女院也只是七日才開一次……
不過他很快也便釋然開來,既然等了這麽久,也不愁這一兩天的等待了。
問完茶樓的趙掌櫃之後,花瀟灑又將目光對準了酒樓的王掌櫃。
王掌櫃一臉清瘦,與傳統酒樓掌櫃那胖乎乎的模樣相比,完全大相徑庭。
酒樓的生意也不好,王掌櫃邊說邊將帳本遞給了花瀟灑。
接過王掌櫃的帳本一看,只見上面將每天的收益記錄的清清楚楚,末了也不忘核算出每月的收支。
帳面上顯示,酒樓每月收益僅為十兩銀子。
花瀟灑看完那密密麻麻的帳本後,不由得長出一口氣,“幸好沒有虧本。”
剛吐完這口氣,冷不防就聽見王掌櫃加了一句,“花公子,這每月雖說淨利潤為十兩銀子,但是有的情況還未算在裡面。”
花瀟灑一愣,隨即脫口而出,“什麽情況?”
王掌櫃回道:“以前吳老大跟人幹了仗,都會在酒樓裡大擺宴請,每次基本上都是兩三桌,每桌的花銷也在二兩銀子之間,因此這部分開銷,在下並未算在其中。”
花瀟灑點點頭,確實每次跟對手乾完仗,如果不犒勞一下兄弟們,那麽這個大哥似乎並不稱職,王掌櫃所說的言之有理。
末了,他習慣性問了一句,“其它酒樓呢?每月的淨利潤能到多少。”
王掌櫃五十開外的年紀,從事這行當也有好幾十年了,他想都沒有想直接說道:“一般來說,花樓那裡的利潤很足,不過他們所承擔的賦稅也高,而像我們這種一般的酒樓,除了幾家較強的之外,其余的盈利也就基本在十兩上下。”
“幾家較強?”在花瀟灑聽來,這個倒是挺有意思。
見此,他不由得問道:“那幾家為何強?”
王掌櫃想了想之後道:“那幾家都是裝飾的富麗堂皇,文學氣息甚濃的,許多讀書人都願意前去的。”
江南自古多文人,加之江南本身就富庶天下,因此這些所謂的讀書人在寒窗苦讀的同時,也是非常願意結交各路意氣相投的朋友,主要原因還在於朋友多了路好走,現在結交一個厲害點的朋友, 沒準將來別人飛黃騰達,關鍵時刻還能拉兄弟一把。
王掌櫃說完後不忘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從眼神中,花瀟灑隻讀出來了一個字,那就是錢。
他也沒有多余可供安排的錢了,眼下所有的銀兩基本上都已經安排完了。
當然花瀟灑並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來,而是相當輕松地說道:“酒樓想要利潤高,必須要好好裝飾一番,不過那酒樓我還沒有去過,等我忙活完手中的事情之後,再去酒樓看看也不遲。”
王掌櫃見其說的是相當輕松,他的心似乎也放寬了不少,不由得點了點頭。
安排完酒樓與茶樓的生意之後,花瀟灑又將吳老二的家事、私事一並安排給了李清,李清追隨吳老二這麽多年,一直鞍前馬後,見著新來的大哥還能如此這般著想,他也不由得感動不已。
見著唯獨沒有自己的份,何三心裡有些急了,但是想到之前自己因為毛躁被大哥批評了好幾回,他開始在心裡不停地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冷靜。
回去的路上,花瀟灑只顧著走路,沒有跟何三說一句話,就在兩人快要分別之際,就在何三快要忍不住的時候,誰料花瀟灑發話了。
何三聽了之後不由得大吃一驚,眼下竟然要他跟通天猴去監視一個名叫孔如意的家夥。
不過他從花瀟灑那堅定的目光中還是看出了門道,他點點頭,忠心表示一定完成好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