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盤問,原來是江蘇布政使大人所派來的刺客。
王守仁聽了之後也不由得大吃一驚,按理來說,布政司不至於豢養這般武藝高強,生性殘忍的刺客,但是眼前的事實卻讓他不由不相信這是真的。
花瀟灑也是大吃一驚,他不由得呵斥道:“那狗賊布政使大人還派遣的有沒有刺客?”
這家夥想了想之後搖搖頭,不敢說話。
“到底有沒有?”花瀟灑順便給了這家夥一腳,不老實就是這個下場,娘的,也不知道有禮貌回答一下嗎。
“沒有,沒有,就我們幾個。”這家夥算是比較膽小的,因此所說之話還是有一定的信譽。
“你若是不老實,第一個掉頭的就是你。”說罷,花瀟灑便狠狠地將這家夥給扔在了地上。
任長能這時說道:“大人,下面還有一個刺客怎麽辦?”
王守仁想都沒有想直接道:“那家夥不怕死,直接就給殺了吧,這小兄弟好歹也是識數之人,暫留他一條生路。”
躺在地上的這家夥一聽,趕緊面色一喜跪地求饒起來,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腦袋上被著重重一擊,瞬間便昏倒在地。
王守仁沒有說唬話嚇唬誰,任長能在得到他肯定之後,健步如飛奔了下去,二話不說,就是一刀,花瀟灑與王守仁他們只聽見下面淒慘一聲叫喊之後,便是杳無動靜了。
很快,任長能便一臉輕松地走了上來,“那家夥真是賤骨頭,先前不說,裝英雄好漢,等我把寶劍架在他脖子上的時候,卻又是軟蛋的不行,哈哈……”
任長能的笑聲一出,不過是花瀟灑與王守仁笑了起來,就連那幾個船夫也笑了起來,有兩個膽子大的船夫將船槳給了那家夥一通亂打之後,這才將其屍體拋卻在河水之中。
不過仍然膽小的船夫受了這血腥場面的影響,動作變得遲緩起來,目光變得呆滯起來,乾起活來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王守仁仿佛這一切都沒有看在眼裡一般,他也不催促船家開快點,而是一臉平靜地端坐在位置上。
那船老大見了之後,也不由得心生感觸,覺得這船速實在過慢,心裡過意不去,也便是與同那些精神恍惚的船夫交代了一番,讓他們強打起精神,不過船老大的話似乎也很不管用,說了之後,似乎精神頭變得比以前更糟了。
這樣子下去,即便是沒有刺客來,自己也要被自己所嚇死。
念著大家都挺辛苦,船行半夜的時候,王守仁命令大家就此原地休息。
花瀟灑與任長能湊了過來,看著面上一臉平靜,實則心裡卻是波濤欺負的王守仁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任長能看了一眼王守仁,又跟花瀟灑使了使眼色後,這才抱拳說道:“大人,這些船夫似乎受到了很大驚嚇,若是再這樣下去,屬下擔心……”
任長能說到這裡便停止不語了,王守仁聽了後也是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點頭道:“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了,你們覺得怎麽辦比較好?”
任長能想了想道:“若是不行的話,咱們到邳州之後換船夫吧。”
任長能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王守仁繼而將目光轉向了花瀟灑,他希望從花瀟灑那裡尋找到一些答案。
對於這個問題,花瀟灑之前也是分析過,用他前世當老師的經驗來說,這班人只是在心理某方面暫時處於一個低迷的狀態,若是開朗外向的人,定會是很快便能走出來的,若是對於那些內向、沉默寡言的人來說,這點就很是困難了。
王守仁看著他,意思就是要讓他說話,花瀟灑也不隱諱什麽,直接說道:“大人,以我之見,應該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王守仁先是吃了一驚,不過很快便點點頭,臉上止不住是讚許的目光,就連任長能也不由得將注意力被花瀟灑給吸引過去了。
“接著說。”王守仁的聲音不大,但是卻異常的堅毅。
花瀟灑點點頭,“今天下午的這事,不得不說對一些船夫心裡上造成了影響,他們害怕今後再遇見類似的問題。不過有的人只是暫時的,比如說喜歡說說笑笑的人,而有些人卻是很難走出這個困境,就像是不善於言笑的那種人,總之這個情況也不是那麽複雜,咱們對症下藥即可。”
王守仁不住地點點頭,當花瀟灑說完之後,他扭頭對任長能說道:“任護衛,麻煩你把船老大叫來一下。”
任長能點點頭,立馬起身,很快那船老大便走了過來。
這些船夫都是在蘇州招募的,技術上沒有任何問題。
船老大心懷敬畏地走了過來,他唯恐因為自己下面這些船夫的事情而遭王守仁的責罵,誰料等他走進二樓船艙一看,竟然發現裡面的人都是一臉的平靜,甚至在平靜中帶有幾分微笑,完全不像是那種耀武揚威的主兒。
很快,船老大便聯想道先前一路上這些人對他們的禮遇,見此,他不由得心裡平靜了好多。
王守仁略帶傷感道:“船家兄弟, 真是打擾你們了,那筆撫恤金還望你們能及時送到那位兄弟家中。”
船老大點點頭,王守仁他們給的撫恤金卻是不少了,他小心翼翼試探道:“大人,你找小的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王守仁看了一眼花瀟灑,先前約定好了,花瀟灑來問。
“當然不是了。”花瀟灑微笑著說道:“想跟船老大打探個事情。”
船老大一聽,有些疑惑,“什麽事情?”
“咱們這些船夫平日裡性格都怎麽樣?”
花瀟灑這麽一問,船老大更加迷茫了,“什麽怎麽樣?”
“哦,就是說他們裡面有沒有平日裡不善於跟人打交道的。”
船老大想了想,很快搖搖頭,“大人們,你們有所不知,像咱們這樣跑船的,性格就得爽快點,若是一天跟著娘們一樣話都不說,那定是乾不長的……”
話到此,眾人都是明白了幾分,既然性格對路,那也都什麽好說了。
船老大很是疑惑這些人幹嘛問這些,但是花瀟灑他們就是不說,這船老大也不好意思多問下去了。
一番噓寒問暖之後,船老大滿懷感激地走了出去。
忽然間,花瀟灑看著王守仁與任長能一本正經道:“我有種預感,不消我們乾其他的,這些船夫便會自己調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