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是看到梓箐的,也看到她的歎息和淡漠以及轉身時的雲淡風輕。
想自己將無數的靈魂送入主神空間成為玩家,貌似只有她對自己的“要求”最少最省心,完成任務也是最兢兢業業的一個,而且對自己提的要求沒有任何遲疑和猶豫。
其實一開始司慕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一份多麽珍貴的信賴信任,因為他看到太多的小菜鳥,享受他們的諂媚崇拜什麽的,而且也看著他們一茬茬的進入主神空間,然後在一次次的任務中就像大浪淘沙一樣消失在時空隧道中。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揮霍著梓箐給予他的信任,直到他被靚兒騙走了所有,被主神空間剝奪了引導者資格時,當她也知道了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讓她去完成的任務竟然都是給別人擦屁股,而酬勞卻是別人的一半也不到……
他以為她會很憤怒,然後向主神告狀,可是她沒有。
當他以一個落魄而頹廢樣子出現在她面前時,以為會有嘲諷奚落或者虛偽的安慰什麽的,可是她沒有,只是淡漠。
司慕覺得,自己欠她一個人情。
這個倒計時,他曾經經歷過,非常恐怖。而他通關也是險之又險,正因為他是最後少數通關的玩家,所以他獲得了最寶貴的道具,讓他可以破格升級城堡,最後在紀元之戰中堅挺下來……
這個信息,恐怕是他唯一沒有告訴她的了,所以現在她讓人將他孤立。
司慕想,若是自己用這個信息去跟她談條件,她會不會像以前那樣依戀著他?
司慕苦笑一下,罷了。她現在用盡辦法折辱自己,破壞自己的任務,他幾乎破產了……他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可是他終究是堅持下來了,他覺得自己還欠梓箐一個人情。因為不能發消息,也不能去她的“基地”,而唯一可以看到她的地方,應該就是這裡了。
……
叮。各位玩家請注意。請現在選擇進入臨時避難所,這是一場試煉,試煉成績成為主神選擇你們應該在避難所中。應該獲得的等級待遇的唯一篩選條件。
叮,請各位玩家進入避難所,若是在倒計時歸零之前仍舊沒有進入或者選擇屬於自己的等級待遇的玩家,直接抹殺!
叮。試煉任務中死亡,直接抹殺!
叮。不管以任何方式泄漏任何有關主神空間信息,直接抹殺!
抹殺,抹殺,抹殺…全是抹殺…
這兩個字如同有某種魔力一般。這玩家腦海中炸響,繚繞不絕。
嗡,頓時。整個平原上嚶嗡聲一片。
能夠站在這裡的玩家,幾乎都是經歷了幾十甚至幾百個劇情世界的。盡管經歷的任務千奇百怪,經歷又苦又甜,但是正因為經歷的越多,越是舍不得死……
就像梓箐,隨著等級提高,她發現有越來越多的未知等著她去發掘,還有更多的劇情世界沒去領略,怎麽舍得隨隨便便被抹殺掉呢。
抹殺?梓箐想想,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這種感覺到死神虎視眈眈的恐懼了?只有這新手玩家時期,沒有贖死券,沒有任何保命手段,任務中死去便是真的死去,那樣的恐怖已經遠離她許久了。
放眼看去,整個廣場上都是至少二十幾到四十級的玩家,身上除了贖死券肯定還有更多其他的保命手段,就像自己一樣。可是為什麽這次系統卻直接說——抹殺?是不是進入任務劇情後,所有的手段都不能用了?
莫名,梓箐心有些惶恐起來。
平原上的玩家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開始朝那個倒扣的鍋蓋蜂擁而去。
當他們靠近鍋蓋一丈遠時就會被一股神秘力量突然吸入,瞬間消失,形成一個絕對空白區域,不管有多少玩家進入,都唔任何障礙的被鍋蓋傳送走。
不過一會,玩家就減少大半,梓箐也朝鍋蓋跑去。就在她快要接近那一丈遠的“禁區”時,一個玩家猛地衝過來,撞了她一下。
梓箐本能扭頭看去,只是一個晃眼,那人就憑空消失了,心裡有些疑惑,急什麽急,以鍋蓋的“吞噬”速度,最多幾分鍾所有玩家都會被傳送進去的。咦,不對啊,自己不是還沒進入到一丈范圍麽,他在自己身後撞上自己,按理說並沒有被鍋蓋吸收進去才對啊。
梓箐下意識一下摸了把被撞的手臂,一張薄如蟬翼的絲帛落入手中。
嘶——梓箐心中一動,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將其送入系統空間。
梓箐心跳猛地加速,天呐,自己今天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都是給自己塞“小紙條”的人?
不過這上面的信息還沒來得及讀取,她就真的被後面湧來的玩家給撞進去了。
劇情1:荒島余生
看你能活多久。
隻一句話簡介的劇情,只有一個要求:活下去。
梓箐下意識吞了下口水……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曾經在本體人生的二十多年宅女生涯中,玩過這個遊戲——荒島余生。
就是一個人獨自呆在一座充滿各種危險的小島上,然後利用身邊一切可利用的資源,活下去。
梓箐其實比較喜歡玩類似《永生》一樣的角色扮演的遊戲,可以自己去體驗遊戲,挖掘劇情。
而荒島余生這種遊戲,太開放了……
梓箐的腦回路還沒有完全發揮開,就感覺到身體如同沙袋一樣被人狠狠扔了出去。、
噗的一聲悶響, 梓箐猛地嗆咳兩聲,吸入無數灰塵,艱難蠕動著,想要爬起來……
一個重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對,應該是殺意。
剛才身體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梓箐感覺身體的五髒六腑都移位了,嘴鼻傳來腥鹹的味道,黏糊糊的,夾雜滿口沙子……
梓箐感覺在這種瀕死狀態下,竟然比往常更加清晰感應到外界一切。
來不及吐出嘴裡汙穢,梓箐就地朝遠離殺意的方向連滾幾圈,然後強打起精神,翻身站起時順便吐出嘴裡沙子血沫,弓起身,將重心貓低。
撥開被血模糊的眼皮,她終於看清殺意來源了。
嘶——
竟然是一個足有三米高的如同肉塔一般的巨人,身上堆著一堆堆的肉,紋著亂七八糟的紋身。面容猙獰……不對,應該是一種勝利者的驕傲,是穩握勝券收割生命的自信,嗜血,冷漠,一種對生命的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