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邪祟,這邊,一具濕屍被起了出來。
梓箐第一次親眼見到,在極陰之地,真的可以讓肉身不腐!
不知過去多少歲月,濕屍身上衣物已經化作塵土飛灰了。可是整具屍體保存非常完好,也不像以前看的僵屍電視裡面那麽難看,而是皮膚白的就像在水裡泡過一樣。只是毛發指甲瘋長,看上去異常陰森可怖。
梓箐不知道若是讓其怨魂回歸本體,自己是否還能這麽輕而易舉將其收復?不過這不成立的事情她暫時不去考慮,麻溜的,讓人架起柴火,直接將濕屍焚燒。
突然間陰風大作,需要十多人合抱的大樹瘋狂搖晃著,發出嗚嗚的聲音。
梓箐知道,這棵老樹在無數年相依生存中已經完全與濕屍融合一體,休戚相關。它這是要保護濕屍呀。
周圍人面色蒼白,看著周圍鬼影重重的,驚恐叫著,四處亂串。
梓箐知道,這是樹精用自己的精神力影響人們的意識。
這樹通過樹根進入溪水,產生幻覺,將人誘騙進水池。其實在人落水的瞬間,就被它抽掉所有生命元力,所以不管你速度再快打撈上來,也救不活。
吸收了人氣的樹變得更加貪婪恐怖,普通人哪裡等抵擋的了它的蠱惑?
也幸好自己有先見之明,在動土的時候就給每人貼上一張辟邪符,才沒讓這樹精直接戕害眾人。
梓箐讓眾人全部退出廢棄偏院,而自己用含有真氣的鎮邪符,定魂符等等拍在樹上,終於將其定住。
忙乎一通,梓箐也有些累了。現在黎明之前。正是陰氣最濃的時候,梓箐精神力強大,可以不受樹精和濕屍邪祟之氣的影響,可是那些普通人不行。所以必須等到子午時分才能動手了。
梓箐一整晚都守在濕屍和大樹旁邊,生怕有啥閃失。畢竟這是自己的第一次試煉,成功,則說明自己可以出師了。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抓鬼道士。若是失敗……恐怕這不是原主想要的吧。
第一縷曙光衝破重重霧靄,化作萬道金光刺入這個破落的小院裡,頓時。一切的陰氣邪祟都平息了下來。
汪老爺帶著管家小廝一眾人戰戰兢兢趕來,看見梓箐,又是作揖又是感謝什麽的。昨晚上所有人都見識到了這濕屍和大樹的厲害,他們打心底將梓箐奉若神明了。
梓箐看了一下眾人。他們竟然都將自己分發的符紙保存的很好,心裡有些安慰。還好。懂得珍惜。
她讓昨晚上挖開古墓的人繼續將下面的墓室石頭也全部挖出來,然後放在太陽底下曝曬。
這棵大樹,因為長期被怨魂佔據,陰氣極重。光是砍掉還不行,必須連根拔起,燒了。
所有的陰氣邪祟之氣都被梓箐用符籙鎮壓在樹身之中。逃都逃不掉,被大火燒成飛灰湮滅。在烈日下更是連一縷陰氣都沒逃走。
忙活了一整天,梓箐才將這件事情全部處理完。
事情已了,梓箐準備起身回山。
汪老爺竭力挽留,梓箐明白了,他是想讓她等到初三之後在離去。
罷了,也不急得這一時半會,索性就再待上兩天。
好酒好菜招待,梓箐沒事就呆在房間裡修煉混元仙術以及原主的一些道術,兩廂融合,發現竟然也有相通之處。
兩天風平浪靜。
初四一早,梓箐辭行,汪老爺又備上一份厚禮,兩錠金子,一些名貴藥材,梓箐盡皆笑納。
將梓箐送到村口,汪管家看著梓箐,欲言又止。
梓箐說道:“這幾日有勞汪管家費心了,有什麽事情但講無妨。”
汪管家現在儼然將梓箐視為神明,態度極盡謙恭,躬身作揖,含腰小心的問道:“婉仙師……那個……你說那些死的人,一進入水中就死了,可是……為什麽唐家嬸子幾次都在水邊棰洗衣裳,反倒沒事?”
梓箐了然的呵呵一笑,說道:“你知道什麽叫做善緣加持嗎?只要心底是真正的仁善寬厚,便能做到人正心正,一切邪祟自然無法侵蝕加害了。”
汪管家恍然大悟,旋即眉頭又皺起了,“可是……”他想說其實在那死去的幾人中,他們平時也都挺良善的,而且有些甚至比唐家嬸子更加好說話,為什麽他們還是死了?
再抬頭,梓箐已經走遠,留下一個飄渺的背影。
善,有面善和心善。心性剛直,則自然有浩然之氣縈繞身周,若是只是表面偽善,做得再好,也騙不過自己的心。
回程,梓箐感覺路上逃荒的人少了許多,遇到一些疾苦也略施援手,反正只是“順手”的事情。等她趕回茅山,她的聲名早已傳了回去。江湖盡皆傳言,茅山仙師仁善,濟世救人,造福蒼生。
梓箐一回山就去勤事殿將這次任務情況交代,以及所得的酬勞,盡皆上繳。勤事殿於長老看著梓箐拿出的東西,有些意外,其實這些財務相比很多大的委托任務酬勞並不算很多,但是他卻知道梓箐竟然是真的毫無保留的全部拿了出來。
將所有任務酬勞上繳,是茅山規矩,可是絕大多數弟子還是會給自己留下一些,這已經是不成文的規矩了。
於長老將一錠金子和兩支人參推給梓箐,說道:“這樣子就行了。”
梓箐應諾,“多謝於師叔。”
梓箐出了勤事殿, 直接去師傅的天一殿,將兩支人參敬獻給雲虛:“師傅,這是徒兒第一次任務所得,特意孝敬師傅您的。”
雲虛道:“蓮兒這次任務可有什麽心得?”
“渡,可渡化之人。”梓箐想了想說道。她知道自己做的事肯定瞞不過師門,索性坦率說出來。
雲虛哦了一聲:“何謂可渡化之人?如何渡?”
梓箐應道:“自省,自悟,是為可渡。隨緣隨行而施援手,則為渡。”
雲虛閉上眼睛,良久,“你已學成,可自行下山隨緣。但凡有任何事情有求師門,務必回來。”
梓箐恭敬應諾。
“你過來。”
梓箐抬頭看向雲虛,須發皆白,可皮膚容顏卻如稚童般通透嫩滑,走近兩步,“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