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張成回來,黑著臉瞪著梓箐,“今天聽說公園那邊發生了踩踏事件,我媽的腿斷了,姨婆中風癱瘓了……”
梓箐當沒聽見,關自己鳥事。
張成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聽姨婆說,當時是你說的那裡有免費的禮品。”
梓箐停下手裡事情,看向他,淡淡的問,“然後呢?”
張成囁嚅著,“那個……你知不知道那些商家是哪裡來的?正在找,這次有二十多人都受傷不輕,家屬堵在醫院門口要找商家賠償。”
“然後呢?”梓箐再次問。
“你,你……”張成無言以對。
喝,自己去搶東西被別人推倒或者說是互相推擠造成的,還怪別人把東西放那裡不成?
那些啥大嬸大媽些整天閑的卵疼,有事沒事把人家環衛工人斥罵毆打一通,覺得所有人都是“低賤”的,被問為什麽打人,還理直氣壯的說人家擋了她的路;
或是三五成群去偷東西,訛人,被抓住了還不能對他們怎樣,你要敢說他兩句,人家是“老年人”,你就是不尊重老人,要是敢動他一下,那就更不得了了,立馬往地上一躺,打骨折了……
或是在上班下班高峰期去跟上班族們搶公交車座位,人家忙著上班一路奔波勞累,還必須要給她們讓座,否則就坐你腿上,然後張揚這人是如何道德敗壞什麽的,再加上新聞一渲染,甚至會發展成人肉,立馬成為臭名昭著的人。
再則就像今天這樣,聚在一起去滋事。倚老賣老。為老不尊,也真是夠了。
再說了,那些踩踏受傷什麽的都是她們自己的“老姐妹”乾的,關自己屁事。嘖嘖,光是想想她們衝上去搶禮品袋的場景…真是報應呀。
張成囁嚅一下,想起昨天晚上的交鋒,他底氣不足。低聲道:“那個……能不能把爸媽接過來住?我媽的腿斷了。爸一輩子都沒煮過飯,也不會照顧人……”
呵,這意思是想讓我照顧咯?梓箐心中輕嗤。這算盤打的蠻響的嘛。當然,或許住一起她有無數辦法讓她比現在更痛苦十倍百倍……但是想到小艾,現在剛剛走上正軌,她是絕對不能再讓那兩個為老不尊的影響到小艾的成長的。
所以梓箐根本就不答茬。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第二天,小艾顯得非常興奮。很快就吃完早飯,然後充滿期待地看向梓箐。
梓箐故意慢悠悠地收拾桌子,清理廚房,小艾左右不離地跟著。神情非常興奮而激動。
梓箐問“寶貝今天怎麽了?嗯?”
小艾終於忍不住說道:“媽媽,你不記得上次你答應我什麽事了嗎?”
“哦,什麽事啊?”
“媽媽說這個星期天會帶我去遊樂園啊。”
梓箐手上動作一頓。一拍額頭,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是呀,若是小艾不提,媽媽都快要忘了。”
小艾說道:“媽媽,帶我去嘛帶我去嘛。”纏著梓箐手臂晃啊晃的,還用腦袋來蹭。
梓箐笑著道:“好好,媽媽答應要帶小艾去玩就要帶小艾去哦,那麽小艾還記不記得小艾是怎麽答應媽媽的啊?”
小艾一下子雀躍起來,圍著梓箐跑了幾圈,她仰著頭做思考狀,“嗯,要聽媽媽話……”
“還有呢?”梓箐循循善誘。
“嗯,注意安全。”
梓箐刮了一下小家夥的鼻子,“是的……”
母女倆在廚房裡有說有笑,這種場景這種感覺,讓張成心中如同堵了一團棉花。一刹那,他好像融入進去……他以前覺得這個女兒長得像猴子一樣,每天身上都是髒兮兮的。從父母嘴裡知道,她非常的淘氣,非常不聽話,還經常把家裡東西弄得一團糟,打爛花瓶啦,踢翻垃圾桶之類的。
什麽時候女兒竟然變得像,像一個小天使一樣,那綻開的笑顏,稚氣的童音,都給心靈以極大震撼。這一刻,他發現,他心中竟然一點都不嫌惡這個被父母形容的一無是處的女兒。
嗯,或許這也是一種天性吧,只不過以前這種情感被一些東西遮蔽住了。
梓箐感知力很強,她很快就感應到張成氣息變得溫和了。心想,還好,並沒有成為一個十足十的惡魔。雖然沒有做到進父親的責任和義務,但至少心中有一點柔軟。
梓箐給小艾穿衣服,小艾翻出一條粉色公主裙和緊身褲,帶扣的小皮鞋。梓箐一看,就是電視上那種蓬蓬裙,材質並不好,而且還有很多冗余的裝飾物。穿這個去遊樂場很容易被什麽東西掛住,不安全。褲子穿太緊身了對孩子發育不好,小皮鞋就更不用說了,穿著走路會很不舒服,上面的扣子一個不好也會被絆住。
梓箐重新翻了t恤長褲帆布鞋。
小艾不依,抓著公主裙不撒手,“不嘛不嘛,我就要穿這個……”
梓箐說:“寶貝,這個穿著很不安全,而且對身體也不好。喏,媽媽告訴你的穿衣服的作用是什麽呢?”
這次小艾沒有聽,依舊堅持,開始耍賴。
這時張成不知道為什麽走到門口來了,突然戳了一句:“小艾喜歡穿哪個就穿哪個,那麽多大道理幹什麽?別的孩子不都是這樣的?”
小艾得到了爸爸的支持,頓時變得更加強,梓箐深吸一口氣,她沒有繼續爭下去,而是說道:“好吧,小艾,剛才媽媽已經將穿這個衣服不好的地方說出來了,如果小艾仍舊要堅持穿的話,那麽如果等會兒不舒服腳被打起了水泡可不能讓別人幫你哦。”
小艾嗯了一聲,很快穿上自己最喜歡的衣服。
梓箐背上包,裡面裝著一些餅乾麵包火腿腸,礦泉水,紙巾等等東西,都當著小艾的面做,並說明帶這些東西的用途。
下了樓,梓箐看張成竟然也跟著來了,她皺著眉頭,很想問:“你跟著來幹什麽?”臨了,出口的話變成了,“去換件衣服吧。”聲音平靜溫和,就好像昨晚上那個冷漠那個陰險的女人是他的夢一樣。
他愣了愣,竟聽話的跑回去,很快換了一身衣裳跑下樓,去打燃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