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搶劫了,殺人了——”
“救命啊,來人啊,有人殺人了——”
街角傳來一個婦女淒厲的哭號聲,旋即,聲音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變成嗚咽的掙扎,然後被汽車鳴笛聲掩蓋了過去。
梓箐心下一緊,下意識就朝聲音來源方向跑去,卻只看到幾個穿著滿身窟窿眼的青年男女往巷道深處奔去的背影。而在街角的地面上躺著一個婦女,女人耳垂滴血,脖子,手腕,手指上都有抓痕瘀傷…胸口插著一柄匕首,身下已蓄了一灘鮮血,精致的皮包的內層被扯翻開出來丟棄一旁,裡面化妝品等無灑落一地。
女人還沒有完全斷氣,張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梓箐,像即將乾死的魚兀自扇合著嘴,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梓箐忙蹲下身,查看了下傷勢,傷及髒腑,伸手探向脈搏,一絲靈力灌入,生機流失,已是回天乏術了。
仍舊拿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算是盡人事。
心有惻惻,梓箐心中突然升起莫名悲哀。
比如這個女人,算不算是這個劇情世界上最最無辜的炮灰?看她年紀不過三十,光鮮衣著和精致妝容,生活閑適而富足,卻被這飛來橫禍斷送了一切,橫死街頭。
末世還沒有降臨,這漫天飛揚的傳單就成了那些唯恐天下不大亂的早就蠢蠢欲動想要顛覆律法和人性的人的借口,以為末世來了,那些約束他們的規則都將蕩然無存,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梓箐眼中透出一絲冷意,現在律法仍在,她尊重這個劇情世界的法則。這座城市就這麽大,若是他們足夠幸運活到末世後,總有一天他們還會碰面的。
其實這個世界上數十億計的人口,擁有特異功能的人不知凡幾,其中肯定不乏高人,或者像她一樣的重生和穿越者,他們肯定知道末世即將爆發。她就不信所有人都一樣的冷血自私自利,肯定有像印發傳單的那個人一樣,想要將末世即將到來的消息告訴大家,讓大家早做準備。
但是為什麽zf會竭力去辟謠?此刻她終於理解了,不是zf不作為或者說喜歡冷漠的看著民眾被病毒肆虐。
而是因為他們知道,當把末世消息傳播出去時,其輿論所造成的恐慌和破壞性遠遠大於末世本身!
而真正能夠力挽狂瀾的,不是民眾如一盤散沙似的、各自為營的去瘋狂搶購商品,而是需要一個更加強大的武裝力量才能真正保護那些弱勢群體,以及重新建立一個新的有秩序的世界。
現在只是有人散發了末世降臨的傳單,就暴露出人性貪婪殘暴的弱點,若是在一個完全沒有律法和人倫道德約束的環境…梓箐感覺腦袋有些暈。
她以前做了兩次末世劇情任務,都是在末世爆發之後。其實想來,能夠在末世爆發之後還能存活的人,已經是幾十分之一的幸存者,相比末世到來之前就被各種因素剝奪了生命的人,已經非常非常幸運了……
一路上,梓箐又親眼看到多起明目張膽搶劫的事件,就那麽赤果果的在自己眼前發生。
周圍路人見此紛紛避讓繞道,唯恐歹徒發現自己,然後被惦記上,被尾隨,然後禍害自己和家人……
他們看到梓箐不僅不繞著走,竟敢明目張膽看他們行凶,其中一個穿普通灰布夾克的胡茬男子揚著雪亮的西瓜刀走過來,“小妞,把身上值錢東西都拿出來,否則……”
嘭——
梓箐掄起拳頭便狠狠朝對方太陽穴砸了過去,她沒有動用靈力,只是稍稍運用了一丁點武技。她此刻想的是,自己現在被對方拿著刀威脅,所以應該算是合法自衛,不算違背這個社會的制度。
另外幾人見同伴被一個女流打趴在地上,手裡掂著榔頭鐵鉗晃著身體走了過來,“那條道上的?竟然敢打我們大哥……”
梓箐也不含糊,送上門的,不揍白不揍,三腳兩拳將幾個混混全部乾趴下,對那被搶劫的眼睛西裝男子說道:“把這些人送派出所,你去做個證……”
梓箐話音未落,那西裝男子竟是抓起自己的皮包,想看到鬼一樣看著梓箐,慌張爬起來,口中連連叫到“我我什麽都沒看到,我什麽都不知道,不不要找我啊……”拔腿就跑。
梓箐誒誒幾聲,那人跑的更快。
旁邊被打趴下的幾個混混見此,氣勢又漲了起來,囂張的很,陰陽怪氣地說道:“哼,小妞,有兩下子啊。你也看到了,我們什麽都沒做,是你無緣無故打傷了我們,去派出所也不怕,賠醫藥費精神損失費……”
梓箐打了報警電話,可是過去好久才來了一輛鐵馬, 下來兩個穿製服的,問了事情緣由,見並沒有人員傷亡,人證物證具無,草草做了筆錄就準備騎上鐵馬準走人。
梓箐堅持要求將這幾人弄局子裡關幾天,畢竟他們既然現在就敢突破道德和法制底線,接下來幾天指不定還乾出啥殺人放火的勾當,還是弄去關起來最穩妥。
可是那幾人立馬裝的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說是這附近的民工,手裡拿的都是他們做工用的工具,他們看到這女的偷一個男人的包,出言製止,不料被對方倒打一耙……兩個jc當然看的出這幾個混混身上的痞氣,可是現在人證物證具無,而且這兩天整座城市就像瘋了一樣,到處都在發生搶劫強j殺人放火的事情,平時每天有個幾十起夫妻吵架,丟了阿貓阿狗的案件,j力充裕的坐著喝茶聊天坐吧,可是現在一天就由數千的惡性案件報警電話,甚至把後勤人員派去出勤都遠遠不夠。
兩人還沒有記錄完,對講機聲音再次響起:附近又有一起打砸搶的事件,一個雜貨鋪被搶,老板一家四口被打傷…附近民眾一窩蜂將整個鋪子哄搶一空…
兩人連忙合上本子,發動鐵馬,拉響警報呼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