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田瑤瑤已經死了,醫生說現在田老爺子的身體很虛弱,需要專門護理,梓箐現在的身份是田雲山的私人護士——閔小宛,正兒八經住入田家府邸。
田雲山沒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場博弈展開。從暗鬥轉入明爭。
梓箐終於見到了自己這次的任務目標,文長青。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青年,清瘦修長的有些單薄的身體,渾身籠罩在書卷氣息裡,給人一種迂腐沉悶的印象。
梓箐完全想不到就是這麽普通的丟進人群就找不出來的人,身上有什麽值得這些一個個經歷了無數“人生”的玩家消耗寶貴的生命值在他身上。
梓箐一想到要讓這樣古板的人愛上自己,心裡就不踏實起來,潛意識的抵觸,就像是明知道前面是一個水坑,卻不得不跳下去一樣。她深吸一口氣,任務,這是為了任務。
既然想要勾搭人家,自然就要故意的有意的刻意的創造跟對方接觸的機會,比如專門揀文長青在的時候,在房間裡轉悠,找點雞毛蒜皮的小東西,“電視遙控器放哪裡了?”“要是什麽水果,順便給你削一個?”“想不想吃粥,煮多了一些……”諸如此類的。
文長青一直都是神情淡淡的,回答永遠都只有一個字:“嗯,哦,好……”
可是當梓箐帶著赤果果目的性地將水果或者米粥送到他面前時,均來者不拒。讓梓箐摸不準他是因為田瑤瑤過世太過悲傷而顯得如此沉悶,還是說他對自己根本就沒有一點興趣,亦或是說…自己就不是他的菜?梓箐無數次對著鏡子揣摩自己現在的樣子,雖然不是特別妖豔婀娜。但是算得上清秀小家碧玉,青澀中帶著懵懂的純真,正適合勾引這些自以為滄海桑田後的頹廢。
這天,梓箐將一碟削好的蘋果放在茶幾上,狀若隨意的說道:“我給老爺削的水果,順便多削了一點,吃嗎?”
其實就是專門削給他吃的好伐。就是專門想找機會接近他誘惑他的好伐。
因為或是詢問一下糖放哪裡了,醬油還有沒有的沒絲毫技術含量的話。就連梓箐自己都覺得自己做作的跡象太明顯了,可是反觀文長青。他竟然一本正經的樣子,放下手中的報紙,坐直身體,眼睛盯著果盤。道:“嗯。”然後直接拿著牙簽戳起往嘴裡塞。
梓箐站在原地,想說什麽套套近乎。可是卻找不到什麽話說。
這一個月下來,兩人始終停留在一問一答的禮貌上,沒有實質性進展。那個俏兒,也不像先前認知的那般張揚跋扈。在試探了幾次閔小宛並不是田瑤瑤後,便跟閔小宛展開了公平競爭。
不公平不行呀,閔小宛有田老爺子罩著。可以名正言順在田家住下,她張俏兒再厲害也只是文長青在外面的情婦。名不正言不順,是絕對不能住進田家的。所以現在的她只有經常借著找閔小宛聊天逛街的幌子來田家。
梓箐不得不應付著呀,否則就來個彼此揭底,魚死網破!
梓箐才不會選擇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呢,現在事情真相都還沒弄清楚,也不知道原主是不是真的被這些人害死,亦或是是被這些人身份中的那些穿越者或者重生者或者玩家害死的,就像田雲山說的一樣,這個劇情因為那個還沒“謀面”的寶貝,已經快被玩家“穿”成篩子了,誰能保證原主就不是因為什麽原因進入到這個劇情的?
所以,現在大家相安無事最好,退一萬步來講,即便到最後她無法獲得文長青的真心,三年之期一到,她還是可以“完成”任務而退出劇情,一點損失都沒有。
其實梓箐後來才知道她的這個思想救了她的命。
對於普通人而言,都有先入為主的意識。就比如委托人來找玩家為他們的人生逆襲,那麽玩家在聽了他們的人生故事後,都會先入為主地站在委托者的立場上考慮,然後所有新接收的信息都會被蒙上“主觀”意見,從而形成一種偏見。
這種偏見若是讓原主的殘留意識再強烈一些,在任務中就可能直接影響到玩家的判斷和決定。比如因為原主的身世遭遇而憤怒甚至產生極強的報復心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除非是那些沒有任何原則的殺人狂魔,人家為什麽要花那麽多心思來折磨你殺死你?人家閑蛋疼了?當然,這不是為那些曾經陷害了原主的人解脫,而是梓箐在為自己現在的行為找一個說法而已。
是了,歸根結底一句話,她就是一個謹小慎微且怕死的人,她做所有事情的出發點都是在能包全自己小命的前提下進行的。所以不要站在道德製高點的高大上眼光來衡量她的低賤德行。
文長青風卷殘雲般將盤裡的蘋果吃掉, 將牙簽隨手丟進垃圾桶,身體向後靠在沙發上,拿起一本雜志漫不經心地翻看起來。
梓箐“呃,這個,那個……”了許久也沒說出一句話來。她心中很是鬱悶呀,自己現在這麽好條件竟然都不能誘惑成功,還不如人家張俏兒呢,至少她可以坐在他身邊,往他懷裡鑽……田雲山已經催她幾次了,必須撬開文長青的心防,獲得他的好感度!
呸,好感度是神馬?
就在這時,張俏兒進來了,看到梓箐,親熱地迎了上來,一通假意寒暄後,注意到旁邊的文長青,“咦,長青哥你也在呀,正好,我這裡有三張歌劇票,我們一起去看吧。長青哥,瑤瑤姐已經走了那麽久了,她在天之靈看見你這麽折磨自己也會心疼的,所以,一起去放松放松吧。”
梓箐才不想去呢,去了就是跟兩人跑腿,被張俏兒指使來指使去的,誰叫自己的身份只是田家一個小看護呢?說白了跟一個小保姆差不多。可是說不去吧,不就白白將獨處的機會讓給張俏兒了嗎?好吧,雖然每次一起都沒發現文長青對張俏兒有什麽“特別”,可是一想到自己拱手讓人就覺得又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