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哈特曼已經繞過美國轟炸機編隊的邊沿，再一次從另一側靠近了美國飛機。可憐的美國戰鬥機剛剛抽調出十幾架來，就被哈特曼從另一個方向上打穿了自己機群的防禦。

　“突突！突突！”又是哈特曼精準的標志性點射，這一次因為距離更接近了一些，所以這一次哈特曼打出了一次長點射，一口氣打出了整整10發30毫米機炮炮彈。這些彈藥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幾乎全部都打在了一架b-17轟炸機的機身和機翼上。

　這架b-17飛機的左側兩個引擎立刻冒出了滾滾濃煙，比那架下降高度減速飛行的前輩還要可憐的是，一發炮彈正好打在了這架飛機的襟翼上，打飛了機翼上巨大的升降襟翼，造成了這架飛機兩側機翼粗細不均。

　而且兩發炮彈打在機翼的翼根處可能是破壞了這架巨大轟炸機的承重支撐，隻過了幾秒鍾這架飛機被炮彈擊中的機翼就因為空氣阻力而折斷了，折斷了機翼之後的這架飛機開始打著轉墜落，濃煙和燃燒的油料甩得到處都是。

　“天啊！開火！開火！所有轟炸機上的自衛武器，自由還擊！”剛剛雖然有一架b-17被擊中，不過無線電裡得到的消息，那架飛機只是被打出了3個窟窿，還沒有到立刻墜毀這麽嚴重的程度，所以依仗著自己飛機體積的巨大，有些小看德國戰鬥機的美國轟炸機飛行員並沒有太過緊張，他們覺得對方戰鬥機上配置的武器根本不會對他們的飛機造成不可挽救的破壞，所以大家都在等著自己的護航戰鬥機把那兩架飛來飛去的德國蒼蠅碾碎呢。

　可是現在情況突然變得不太一樣了，那架德國飛機一次短促的射擊就凶猛無比的擊落了一架b-17轟炸機，而且是實實在在的墜落，這給所有人視覺上造成的衝擊是巨大的，簡直就讓人崩潰。

　於是轟炸機的指揮官喊出了剛才那段命令，他下令自己的轟炸機部隊開始自由射擊，阻止對方的戰鬥機靠近轟炸機編隊。不過顯然他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轟炸機上的人可不是什麽百戰精兵，他們只能說是訓練非常有素的新兵而已。

　於是隨著一聲令下，這些美國轟炸機上的炮台射手開始用自己的方式來驅趕自己內心的恐懼，他們開始用自己手裡的武器對著目標瘋狂的傾瀉起自己的彈藥。

　“突突！突突突突！”因為哈特曼的戰鬥機做了一個拉起的動作，所以幾乎全部美國轟炸機脊背上的那個電驅動旋轉炮塔裡的射手們都能夠看見那架還在遠距離上的德國飛機，所以上百門30毫米機炮都對準了他們的目標，然後曳光彈就好像傾盆大雨一樣掃向了敵機的方向。

　“上帝啊！035號飛機你差點打到我！”一架b-17飛機的駕駛員在耳機裡大聲的咒罵了一句，而他的聲音還沒有消散，就有另外一個飛行員在抱怨他前面的人猛烈的開火差點打飛了他飛機的鼻子。

　其實這還不算最讓人無奈的問題，最重要的問題是對方那架飛機因為速度太快現在顯然已經不在b-17脊背上那個雙聯裝電動炮塔的攻擊范圍了，可是美國人的轟炸機群依舊在猛烈的開火，浪費著自己寶貴的自衛彈藥。

　“蠢貨！他已經不在攻擊的距離內了！亂開什麽火?瞄準對方，跟著對方的位置移動就可以了！等到對方衝過來的時候再開火干擾對方的攻擊！”一名參加過北非戰場上空轟炸的美國老兵大聲的提醒自己的隊友，不過很遺憾的是他的對講器只能連接到飛機上其他炮位的士兵，無法進行全編隊的通話。

　“閉嘴！我聽不見隊長機的命令了！嘿！”駕駛艙內的飛行員顯然不太習慣這種萬炮齊鳴的大場面，他雖然也算是在北非經歷過戰火的老飛行員了，不過事實上他一共才執行過3次飛行任務，最可怕的一次是轟炸托布魯克，不過雖然遭到了德軍地面炮火的猛烈攻擊，卻意外的隻遇到了少量的敵機攻擊。

　不過顯然他今天的運氣不怎麽好，被安排在了轟炸機編隊的外圍，畢竟美國也很少執行這種遠程的轟炸任務，所以類似他這樣有戰鬥飛行經驗的駕駛員，都被安排在了比較靠外的位置。

　不過遺憾的是飛在他外側的唯一一架飛機剛剛被哈特曼擊落了，現在他必須直接面對對手的攻擊，但是從那架機頭塗著黑色鬱金香的德國戰鬥機的動作看起來，對方明顯是一個經驗老道的厲害角色，自己要飛在外圍應付這種敵人，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好消息是對方兜了一個圈子之後，被己方趕來的戰鬥機給趕出了攻擊范圍，而較遠處的b-17轟炸機上的炮塔也終於停止了射擊，天知道是因為看到對方不在攻擊范圍了，還是因為打光了他們的子彈。

　還沒等到他因為那架機頭塗著黑色鬱金香的德軍戰鬥機離開松一口氣，這名美國飛行員就看見友軍追出去的兩架p-40型戰鬥機被對方一個漂亮的筋鬥咬住了尾巴，攻擊方瞬間就淪為了待宰的羔羊，只看見對方猛烈的開火之後，美國兩架新式的戰鬥機就在空中變成了碎片，爆炸成了一團絢爛的焰火。

　“不要離開隊列，對方飛機非常少，我們距離目標已經非常接近了，他使用的是大口徑的航炮，和零式差不多，所以這家夥的彈藥不夠擊落我們很多飛機，盡量保持編隊，用互相掩護的辦法來逼迫他浪費彈藥，很快這兩架飛機就要返航了！”富有戰鬥經驗的老飛行員，也就是這一次轟炸任務的指揮官，大聲的提醒著自己的戰友如何應對眼前這種麻煩事。

　美國人雖然在中東地區保持了大量的空軍，而且也參與到了與德國飛機的作戰之中，但是出動如此大規模的飛機戰鬥並不多，在非洲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執行轟炸任務，如果遇到對方飛機攔截，任務多數情況下會被臨時取消，所以爆發大規模的戰鬥的情況並不多見。

　次數不多的幾次戰鬥接觸，雖然美國人也吃了不小的虧，不過他們更願意相信這是德國刻意抽調到北非執行任務的王牌飛行員，並不能代表德國飛行員的普遍戰鬥水平。至於說那些來自英國盟友還有蘇聯方面的情報，說德國空軍如何如何厲害，都被美國飛行員主觀歸於並非對手太強，而是自己太弱在胡亂找借口這方面了。

　所以美國飛行員們對於德國飛行員，尤其是對於東線的德國飛行員，其實是並不了解的，而且他們在幾分鍾之前，還頗為輕視這些同行對手，認為德國飛行員多數都是依仗著戰鬥機的性能比較高，並非是自己的駕駛水平有多好。

　不過當無數雙眼睛看見那架如同在風中來回優美的飄蕩的葉子一樣，在美國轟炸機編隊的不遠處又一次殺回來的德國戰鬥機的時候，這些美國飛行員知道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一個巨大的錯誤:原來德國人的飛行員整體質量已經非常之高，已經高到讓人覺得可怕的地步了。

　就在美國飛行員的注視下，哈特曼又來了一次冒險的飛行，他俯衝加速，用最快的速度接近美國轟炸機的外圍，然後竟然一個橫滾躲過了對方開火的脊背炮塔，直接在第三架b-17轟炸機的駕駛艙上開了5個窟窿，把裡面的飛行員和領航員全部打成了爛泥。

　沒有任何懸念，這架美國轟炸機失去了控制，來回晃悠了兩下，然後突然向左猛的轉向，一頭栽下天空，過程中， 這架已經失去控制的飛機還順帶撞毀了另外一架b-17的機翼翼尖。

　所有的美國飛行員都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開始流汗了，因為他們想起了眼前這個場景，似乎在哪裡見過。有人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一條鯊魚，圍著魚群不停遊動的場面——即便是有上百條弱小的海魚，也盡是鯊魚眼中毫無威脅的食物罷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哈特曼在那邊也覺得這種戰鬥比起原來的製空權爭奪來，更加棘手。他打光了差不多半數的30毫米口徑軸炮的彈藥，才取得了兩架b-17轟炸機的確切戰果。事實上第一架b-17雖然受損返航，但是看情況確實沒有被擊落，而那架翼尖被撞碎的b-17還好好的飛在編隊裡，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該死！這些美國人的轟炸機比想象中的還要結實！我們的彈藥不夠！”哈特曼一邊壓著操縱杆，避開了纏上來的兩架美國戰鬥機，一邊對自己的僚機中隊長抱怨道。

　“哈特曼！我們只能干擾他們，原本兩架飛機也不可能全部擊落這些飛機，從最開始我們就知道彈藥不夠！”中隊長掩護哈特曼擊落了一架美國的戰鬥機，一邊拉升起來尋找高度一邊苦笑著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