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笑的段子聽了太多,總是會改變人們對於一些真相的看法,最終的事實掩蓋在了歷史的塵埃中,留給大家茶余飯後當成談資的,大多是一些無稽之談。
二戰的時候意大利軍隊並非如同傳言的那麽不堪,以至於意大利的軍隊要用意大利面來形容。至少在以眾凌寡、以多欺少的時候,意大利軍隊還是具有一定戰鬥力的。即便是真實的歷史中,意大利的戰績雖然無法與德國相比,也配得上它世界強國的水平。
即便是不能如同烏克蘭軍隊對付俄羅斯族人那樣苦大仇深的拚命猛攻,躲在安全的地方打光自己手裡的炮彈,意大利人還是可以做到的。所以這一個難熬的夜晚,蘇聯守軍在無盡的痛苦中,消磨了整整8個小時難捱的時間。
凌晨的時候,另一支部隊出現在了哈爾科夫的側翼,而這支部隊對蘇聯更是苦大仇深。羅馬尼亞的部隊趕到並且封鎖住了哈爾科夫向後撤退的最後一條退路,並且在那裡建立了防禦陣地,配合上加強給這些羅馬尼亞部隊的2個德國師,可以說整個高加索進攻集群的側翼,真正的固若金湯了。
此時此刻的德軍雖然依舊還是缺少大口徑火炮,不過已經不再如同開戰之初那麽缺少了。克虜伯公司生產的大口徑支援火炮已經開始全面參考虎王坦克的流水生產線工藝,開始使用機械化的半自動生產工藝,每天生產的火炮數量開始激增——這些大炮裝備部隊,雖然並沒有完全填補滿了部隊缺少火炮的缺口,卻暫時緩解了一些部隊奇缺火炮的尷尬境地。
比起德軍來說,意大利和羅馬尼亞軍隊則沒有這方面的問題,一方面是因為這些國家並沒有如同德國那樣,在幾年內大規模的擴軍,一方面也是因為這些國家沒有《凡爾賽條約》的製裁,庫存充足。
現如今這些大炮都在蘇德前線,並且正在哈爾科夫方向上,對著城內負隅頑抗的蘇聯守軍猛轟。這些大炮打出的炮彈,讓整個城市中不停的回蕩著建築物倒塌的聲響,聖經中記載的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每一名蘇軍都抱著自己的武器,目睹著自己守衛的家園,毀滅成一堆一堆的廢墟。
一名蘇聯狙擊手趴在早就被炮彈炸成廢墟的建築物瓦礫堆裡,安靜的一動不動,他的瞄準鏡裡,幾名剛剛到達這裡的羅馬尼亞士兵正在查看被摧毀的建築物。這些羅馬尼亞士兵缺少實戰經驗,換個說法就是,他們還沒被殘酷的戰爭教會彎腰快走的習慣。
如果沒有人在自己的身邊倒下,如果沒有戰友被打碎了腦袋,如果沒有被人的鮮血濺滿自己的臉,就永遠不會知道在戰場上彎腰低頭,盡量靠著牆壁快速移動,是多麽重要而且不可替代的習慣。
隨著一聲槍響,隨著一枚子彈把一名羅馬尼亞士兵的腦袋打穿,剩下的幾名羅馬尼亞士兵立刻學會了他們應該牢記的技能,趕緊扶著鋼盔連滾帶爬的逃進了一旁空了的戰壕裡。他們的動作有點屁滾尿流的神韻,和他們幾個人剛才指點江山的形象有些不符,不過這個節骨眼上,誰也不會在意自己的形象了,畢竟剛才指點得最瀟灑的,現在正在地上躺著噴血呢。
這名蘇聯士兵拉開了槍栓,熟練的給步槍子彈上膛,然後將瞄準鏡瞄準到了跑的最慢的那名敵軍的身上,找出了提前量來,乾淨利落的開了第二槍。
子彈直接飛進了這名羅馬尼亞士兵的後背,在他的胸前造成了貫穿傷。這名羅馬尼亞士兵慘叫一聲,撲入到戰壕裡,腦袋朝下砸在了戰壕的坑底。兩名先跳進來的友軍趕緊靠過來,翻開臉朝下的戰友,發現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廢墟上的蘇聯士兵已經開始退下那個小土包,拎著自己的步槍,絲毫不理會身上沾滿的灰塵,跑向了身後的小路,他穿過了一條街道,在角落裡爬上了一面斷了的牆壁,來到了一座廢墟的二樓,在一個窗口伸出了自己的槍口。
他再一次從運動轉為了靜止,盡量隱藏著自己的行蹤,遊走在蘇聯防禦陣地的邊緣。那支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遠處的街道,等著敵人的到來。在這座已經淪為廢墟的城市裡,他是一名獵人,一名獵取對手性命的恐怖獵人。
蘇聯狙擊手的正前方,大約上百名羅馬尼亞士兵正在街道的兩頭緩慢的靠近,這些士兵端著槍,小心翼翼的向前邁著自己的步子,他們不時的東看看西望望,試圖提前發現周圍的敵情。顯然這些人的努力並沒有達到他們想要的目的,因為就在這個角落裡,一名狙擊手已經瞄準了打頭的一名年輕的羅馬尼亞士兵。
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巷戰對於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噩夢。入侵城市的工作一般只能交給步兵,用生命去填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一直到防禦方或者進攻方流乾最後一滴鮮血,這場殺戮才算是真正結束。巷戰本身作為一個課題被人研究,已經是二戰之後的事情了,而這個時候,廢墟和瓦礫中間,到處都充斥著可怕的死亡陷阱。
“呯!”一聲槍響,在這座到處都在爆炸,到處都在燃燒的城市,或者說是廢墟裡,並不顯得如何刺耳。不過走在最前面的一名羅馬尼亞士兵應聲倒下,倒是讓其他的人立刻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混亂的射擊立刻開始了,缺乏作戰經驗的羅馬尼亞士兵頻繁的向兩側的建築物開火,掩護這些士兵的機槍也發出了怒吼,不過一邊是密集的射擊壯膽,一邊卻是緩慢的退卻,這些羅馬尼亞軍緩慢的後撤,一直撤退到街道的盡頭,才算是穩住了自己的陣腳。
這一下,連更換陣地的必要都沒有了,蘇聯狙擊手冷笑了一聲,用手摸了摸身上的彈藥袋,發現裡面的子彈剩余的並不多了。他苦笑了一下,然後抽出了一個彈夾,壓進了自己的步槍裡。
他的助手在幾天前就被流彈擊中,陣亡了。所以這些天來他一直是一個人在戰鬥,這些在哈爾科夫出現的敵軍士兵不是戰鬥經驗豐富,戰鬥力超群的德國士兵,那些混雜著大量狙擊手的擲彈兵,才是真正難纏的角色。所以他覺得自己現在遊刃有余,幾乎就是這個城市裡的仲裁者一般,決定任何人的生死。
幾名羅馬尼亞士兵摸索著又開始了向前的試探,這一次大多數士兵都沒有跟著,而是只有這麽幾個倒霉蛋,戰戰兢兢的往前走著。他們端著槍,更加頻繁的觀察著四周的景象。蘇聯狙擊手非常好奇,為什麽這些人明知道是死,還敢這麽稀裡糊塗的上來送死。
他眯起眼睛,把瞄準鏡裡的十字準星壓在了一個敵軍士兵的身上,然後果斷的扣下了扳機,“呯!”的一聲槍響,子彈打中了目標,那名羅馬尼亞士兵應聲倒下,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掙扎一下。
這一次蘇聯狙擊手的運氣不太好,這些羅馬尼亞的士兵顯然比起剛才亂哄哄的開槍要有一些經驗,他們鎮靜的尋找,找到了蘇聯士兵開火的那個窗口。他們舉起了手裡的步槍,向著蘇聯狙擊手的那個位置開了火。
“混蛋!”這名蘇聯狙擊手趕緊抽回了自己的步槍,然後從那個廢墟的窗口退回到了另一邊倒塌的地板邊緣,他縱身一躍,跳下了這片廢墟,不理會騰起的灰塵,喘著粗氣跑向敵人相反的方向。
越過了那個廢墟,跑過了那邊的街道,他突然發現到了一塊自己都不太熟悉的地方, 畢竟這個城市並不是他的家鄉,他也沒辦法分辨任何一個已經毀壞殆盡的街區。一絲危險的氣息從周圍湧來,包圍了這個蘇聯狙擊手,讓他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於是他趕緊靠向街道的邊緣,快速的沿著街道跑向他自己認為安全的方向。他端著自己的步槍,任由風在耳邊呼呼作響,不顧一切的跑到了街道的盡頭,對面的街道已經是他熟悉的模樣,穿過最後一條橫道就可以到達那邊安全的區域了。
當他衝出街角,卻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因為街角的另一面,靠著整整三十多人的烏克蘭士兵。他們沿著另一面進攻到了這裡,正在小心翼翼的摸索著前進。這個時候,三十多支步槍正對著這名蘇聯狙擊手,情形似乎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蘇聯狙擊手笑了,似乎覺得這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可惜的是他還沒有笑完,身上就被打出了至少20個窟窿。他沒有感覺到自己身體上傳來的疼痛,這是微笑著仰面倒下,疲憊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更遠的街道另一側,隔著許多房子的地方,一排接著一排的烏克蘭士兵扛著他們的步槍,進入到了這座城市裡,密密麻麻的槍支如同森林一般,整齊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