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這是德國的一個災年,這一年中,德國似乎從一開始就到處不順。
首先是法國入侵魯爾工業區,導致整個德國重工業區幾乎停止了生產,國防軍的振興計劃嚴重受挫,也讓德國已經崩潰的經濟雪上加霜。
德國馬克開始大幅度貶值,貶值的程度讓人震驚,等到德國總統埃伯特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手推車的德國馬克才能剛剛足夠買一條麵包。
趁著金融危機以及法國出兵魯爾工業區的時候,德國的右翼分裂分子跳了出來,他們組織罷工,甚至進行武裝暴動,陰謀奪取德國南部大州巴伐利亞,讓整個巴伐利亞州自治。
德國政府焦頭爛額,還沒有動員力量對巴伐利亞的右翼分裂分子進行鎮壓,更嚴重的事態又一次讓埃伯特領導的德國政府處境雪上加霜。
9月,就當右翼分裂分子越鬧越凶的時候,左翼分子也開始大規模製造騷亂,動搖圖林根州和薩克森州的統治,一時間似乎德國要被分裂成幾個小國,法國入侵德國魯爾工業區造成的動蕩似乎比法國預期的還要好。
“這是一個好機會!”西克特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對坐在沙發上的阿卡多大加讚賞:“你的計劃非常完美!國防軍按兵不動果然要比對抗法國入侵得到更多的好處。”
說完這句話,西克特就讓阿卡多離開了辦公室,因為上午的時候國防軍要舉行一次會議,再次探討應該如何應對法國入侵魯爾地區的危機。會議由興登堡親自主持,非常重要。
當然,與會的大員們都是將軍級別,所以阿卡多這樣的小角色,是連參加的機會都沒有的,雖然他從事的工作非常重要也不可替代,但是軍銜上的差距和資歷上的缺陷,讓他無緣很多高層會議,他只能從西克特那裡得到這些會議的記錄副本。
現在西克特很滿意這次國防軍在法國入侵魯爾區時期采取的按兵不動政策,盡管他曾經一度叫囂著用國防軍的鮮血來保護德國人的城市。可是現在城市竟然被拱手讓出,而西克特也沒有下令國防軍對法國進行任何行動。
好處顯而易見,英國在國防軍總司令部內常駐的武官史密斯中校秘密的約見了西克特將軍,隱晦的表達了英國人允許德國人略微擴充國防軍的意思,表明了英國在此次魯爾工業區危機中支持德國的基本立場。
並且在之後的具體會議中,史密斯對阿卡多也做出了承諾,保證英國支持國防軍擁有更多的機槍和自動武器,用來抵抗可能出現的國內以及法國入侵。也就是說聯軍軍控委員會裡的英國人會對國防軍的擴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變相的支持德國暗地裡擴軍備戰。
美國駐法國大使提出嚴正交涉,要求法國立刻撤出在德國領土上的所有部隊,停止入侵鄰國的瘋狂舉動。荷蘭一直保持著和德國的友好關系,所以也在這次危機中譴責法國。
在眾多譴責的聲音中,有一條聲音的出現讓全世界側目,在遙遠的亞洲遠東地區,中國廣州,剛剛改組完畢的中國國民黨領導人孫中山發表聲明,譴責法國入侵德國的行動,並且表示支持德國人民的反入侵鬥爭。
“700門榴彈炮,1萬挺馬克沁重機槍,20萬支步槍,400萬發子彈,我們在遠東的中國朋友終於還是上船了。”阿卡多看著報紙輕輕的笑道。
“當然,還有他們欠下美國的大約3億美元的貸款。這筆貸款讓美國更加牢固的控制了中國革命勢力,我幫中國提前抱上了美國人的大腿,又給了他們武器裝備,想必即將到來的中原大戰,蔣介石的底氣會更足吧?”阿卡多輕輕抿了一口咖啡,放下了報紙。
他看向了窗外,街上擠滿了遊行的人群,人們高呼著口號,走過國防軍總司令部的大門,標語用紅色的油漆塗抹,顯得鮮血淋淋。橫幅上寫著:“混蛋政府!有國無防!滾出柏林!”
“格爾!格爾!”阿卡多靠在窗欞上大聲叫自己的助手:“外面的遊行鬧了有三天了吧?”
格爾走進阿卡多的辦公室,點頭說道:“是,鬧了差不多有三天了。而且人也越來越多!看起來政府那邊受到的壓力不小。”
“知道這些人為什麽不來國防軍司令部這裡遊行麽?”阿卡多笑著問道,沒有回頭。
格爾愣了愣,然後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們太弱小了,根本沒辦法抵抗敵國的入侵!所以沒有人責怪我們。”
“弱小?沒辦法抵抗?不!格爾,我們在阿爾卑斯山脈的秘密基地裡藏了200門大炮,所有軍隊幾乎超編2倍,入侵的法國部隊只有一個師,我們完全有力量消滅它。”
“那,那我們為什麽不反擊?為什麽不把那些該死的法國佬趕出去?”格爾有些震驚,他雖然跟著阿卡多辦了很多事,但是卻沒有辦法知道德國究竟武裝到了什麽程度。
“因為一旦國防軍參戰,我們的戰鬥力就會被發現,世界都將站在法國那邊,對德國的軍控永遠不會解除,德國的枷鎖《凡爾賽和約》就會一直存在。”阿卡多解釋道。
他想找個理由說服自己,所以隻好把一部分軍事機密告訴給格爾聽,他的壓力太大了,需要有人分享。
他苦心經營國防軍,卻不能在敵人入侵的時候放一槍,為了將來的發展壯大,他必須帶頭放棄入伍時候的誓言,違背那句“用自己的鮮血保衛自己的國家。”國防軍沒有抵抗,沒有流血,甚至都沒有流汗。
“大人們總有大人們的道理,可是我們隻想要為國家盡一次忠而已。”格爾紅著眼睛說道:“上一次我們敗得不明不白!這一次我們有能力反擊,為什麽卻看著那些雜種禍害我們的家園?”
“我們足以打贏這場戰爭,卻也注定無法打贏下一場戰爭!用德意志百年的國運賭一次,讓你們盡忠職守?”阿卡多有些憤怒的看向格爾少尉:“我這麽努力!不就是為了以後我們能不讓敵人騎在我們頭上拉屎麽?”
“對不起!阿卡多中校!您的努力我是知道的!所以請您告訴我,我們什麽時候可以保衛我們自己的國家?”格爾立正敬禮。
“給我5年的時間,5年之後你將看見答案。格爾少尉!如果5年後你看不見希望,那麽請你用槍打碎我的腦袋,因為我也發過誓,為了保衛我們的國家不惜獻出生命,可是至少今天,我沒有做到。”阿卡多苦澀的說道。
“中校!我相信您!這5年的時間裡,您將是我格爾效忠的主人!我將為您付出一切!”格爾鄭重的說道:“希望您能讓德國再一次強大起來!”
第二天的上午,西克特讓格瑞斯少尉把阿卡多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愜意的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對阿卡多說道:“就在剛才,埃伯特代表他的政府打來電話,邀請我去參加一個特別會議。”
“您去就是了,想必他們也該做出妥協了。”阿卡多眯起眼睛揚起嘴角說道。他終於等到了,等到了國防軍真正崛起的時機。
“最近有個很有意思的說法,德國國防軍有兩個膽子,武膽要看西克特,文膽要數阿卡多。”西克特看著低眉順目的阿卡多臉上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心情大好:“你都已經被人提到和我並列的高度了, 所以我還真不好意思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西克特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笑著說道:“走吧!就讓你這個國防軍文膽幫我出出主意,看看政府裡面那些傻瓜們到底要找我們談什麽!”
阿卡多隨著西克特走進政府大樓會議室的時候,埃伯特正被幾個政客圍住說著什麽,現在的政局一團糟,沒有人對現任政府抱有希望。不過作為這個政府的各級官員,還是希望可以力挽狂瀾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權力。
埃伯特總統在用手帕擦汗,他也萬萬沒有想到局勢會惡化到現在這個程度,看見西克特還有阿卡多走了進來,立刻撥開了圍著自己的人群,走到了西克特的面前。
“德國馬克開始大幅度貶值,情況非常糟糕。右翼分裂分子陰謀奪取德國南部大州巴伐利亞的統治權;左翼分子也開始大規模製造騷亂,動搖圖林根州和薩克森州的統治。”埃伯特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情況,顯得有些絕望。
西克特站在那裡,沒有說話,阿卡多隻好上前扮演西克特的狗腿子形象:“這些國防軍已經知道了!總統閣下,情況確實很糟糕。那麽,您希望我們做些什麽呢?”
“我隻想知道,國防軍現在站在哪邊?會和我們站在一起麽?將軍閣下?”埃伯特用祈求的語氣對西克特問道。
“總統閣下,國防軍站在西克特將軍這邊。”不等西克特說話,阿卡多就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