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歐洲中世紀史,搞清楚8個亨利、6個恩裡克或者12個海因裡希之間的關系,歷來是件麻煩之極的事。這三個名字是一個單詞,英語和法語翻譯成亨利,西班牙語和葡萄牙語翻譯成恩裡克,德語翻譯成海因裡希。
而現在這個在巴黎盧浮宮裡陪著阿卡多閑庭信步的老人,名字就是恩裡克。這個老人家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衣服,背著雙手彎著腰走路,在呼風喚雨的德國元首阿卡多身邊卻一點沒有怯懦的意思。
“我去年來過這裡一次,那個時候還不這麽破敗。”老人家盯著很多空空如也的牆壁,下面介紹原本掛著的畫作的名稱標簽還都沒來得及卸下。他感歎了一句,然後隨著阿卡多繼續前行,一直走到一些來不及撤走的不太名貴的畫作前面,與阿卡多一起停住了腳步。
“還不到我們約定的時間,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們為什麽這個時間來找我。”阿卡多眼睛沒有離開牆壁上的一副畫作,開口問道:“那麽,恩裡克先生,您願意和我說說,您這次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麽呢?”
“上一次您提出的建議,我們一些老家夥覺得,可以嘗試著合作一下了。”恩裡克依舊背著手,說話的語氣依舊不急不慢:“他們推選我來作為聯絡人,這一次我帶來了200萬噸鋼鐵,150桶原油,還有10億美金的現款。這些都是元首急需的東西,也算是一個見面禮吧。”
“好大的見面禮,猶太人還真是慷慨啊。”阿卡多大笑起來,點頭說道:“土耳其人還沒有點頭,你們就沉不住氣來找我了,這可不像你們一直小心謹慎的作風啊。”
“不著急不行啊。”老爺子恩裡克歎了一口氣說道:“當年你以猶太人建國為誘惑,讓我們等了你幾年,前些年幾乎所有的人都覺得你是在拖延時間,覺得你根本沒有本事實現你的諾言。”
“多謝恩裡克先生一直在幫我周旋,如果沒有您,可能那些人也不會等到現在了。”阿卡多道了一聲謝,然後又繼續說道:“不過現在,他們應該不會認為我說的話是在開玩笑了。”
“當然,現在這些目光短淺的人都知道您不是在開玩笑。”恩裡克點了點頭,顯然非常讚同阿卡多的話:“以他們的目光短淺,自然想不到元首能在1937年的9月突然發力,竟然連續打敗了波蘭、荷蘭、比利時、丹麥、挪威……重創了英國,現在還擊垮了歐洲強國法國。”
“現在我們完全相信德國有能力將影響力擴大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了。”恩裡克笑著說道:“你看,我們是最合格的商人,一旦看見有利可圖,就帶著真金白銀趕來了。”
“我當時有兩種選擇。”阿卡多歎了一口氣說道:“有人建議我挑起民族仇恨,屠殺你們好榨取你們的資本;最終我選擇了和你們和平共處,做一筆共贏的生意——我不知道這個選擇是否是對的。”
“當然是對的,您贏得了世界上所有猶太人的友誼。我的元首。”恩裡克想了想說道:“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將停止觀望,加入到支持元首你的陣營中。”
他走到一副名畫前面,很是不屑的伸手摸了摸:“我們猶太人有一個信條,那就是即便沒有眼光提前選擇合作的夥伴,那也一定要盡早下注,不能做最後一個站隊的人。所以我們比土耳其更早站隊,那麽我們在神聖大德意志第三帝國的陣營裡,就永遠不會是最後一位了,對麽。”
“現在已經算是很晚了,所以要付出的東西就要多得多。”阿卡多指了指那幅畫作,突然開口問道:“怎麽?假的?”
“當然是假的,因為真的前幾天被我的一個朋友藏進了自己家的地下室裡。不過仿造的還算用心,估計也是一個名家。”恩裡克一點也不客氣,敲了敲畫框說道。
他評價完了畫作,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們知道要盡到自己的職責。商人是最信奉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句話的人,對麽?我回去之後就會動用關系,發動在美國的力量,阻撓羅斯福的援助英國計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可以拖住他至少一個月的時間。”
“恩裡克,我承認猶太人在世界各地都有自己的影響力,但是有的時候,不要太高估了自己。”阿卡多面無表情的開口打斷了恩裡克的設想:“因為你們是一群人,而不是一個人。”
“您是說?”恩裡克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其他人不會看著德國猶太人集團在未來的猶太人建國道路上一直處於領導地位。”阿卡多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在美國的猶太人領袖,或者在其他什麽地方的猶太人集團,都會想辦法在你的道路上分一杯羹,甚至是拉你下水。”
“商人性格……”恩裡克想了想說道:“您也看的比較透徹啊。”
“打交道多了些,所以也就想明白了一些。”阿卡多笑了笑說道:“如果美國的猶太人領袖們,把德國開出的條件交給美國人,你說會怎麽樣?”
“那麽美國也會開出同樣的條件來,瓜分猶太人的資源分化掉德國人的助力。”恩裡克笑著說道:“不過有一件事是板上釘釘的了,猶太人會拿到好處,不管結果如何都會擁有自己夢寐以求的國家。”
“你看,這就是商人的性格。”阿卡多冷笑了一聲說道:“所以我要讓你們這些商人都看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你們兩面下注,自然不會有全面站在我的陣營裡得到的多些。”
“這就要看元首您在今後的日子裡,讓大家如何堅定的相信您會取得這次戰爭的勝利了。”恩裡克盯著阿卡多的眼睛,鄭重的開口問道。
“德國境內的全部猶太人控股工廠,開始全面進入戰時動員生產體系吧。”阿卡多回過頭,邁開步子離開,一邊走遠一邊大聲的說道:“別著急,兩個月之內,我就給你看德國必勝的原因。希望你們那個時候,不要讓我失望。”
阿卡多走出好遠,老人恩裡克依舊沒有離開,他望著阿卡多的背影,呢喃道:“難道說還真的有上帝存在?難道說他真的是上帝給德國的禮物?他怎麽可能在十年前就能確認今天發生的事情?真的有人可以預知未來?”
“不管這邊了,即便是巨龍或者是猛虎,至少他目前為止還是我們的盟友。”恩裡克歎了一口氣,依舊背著手,緩緩的走向盧浮宮的大門:“倒是那群在外面落井下石的同族對手們,是時候該修理修理了。即便大家都是為了猶太復國這個理念在奔走著,可是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啊……”
說到這裡,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語氣也變得陰冷無比:“這事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能搶!”
阿卡多走出盧浮宮,門口雷德爾正等在那裡,一身黑色的海軍禮服,帶著皮手套的手上握著一支湛藍的元帥權杖。
“我的元首。”雷德爾沒有因為自己成為帝國元帥就改變對阿卡多那種謙恭的態度,相反他越發的恭順起來,甚至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立正站好敬了一個德意志禮之後,他的頭低得更低,甚至連腰都有些彎曲了。
“中國有一句老話,叫做富貴險中求。”阿卡多看到了雷德爾,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猶太人是這樣,我也是這樣。放過法國艦隊我知道在短期內會對德國海軍發展造成一點點不利影響,可是在長遠的角度來看,這筆生意是我們賺了。”
他頓了頓:“不會對我的決策有什麽不滿吧?我的海軍元帥?”
“不,我一直堅信著元首能夠讓德國的海軍走向輝煌。”雷德爾低聲說道:“時刻堅信著。”
“我知道經過英吉利海峽一戰,呂特晏斯很希望自己的艦隊裡面能夠擁有戰列艦,避免在夜間作戰的條件下,被對手一擊得手。”阿卡多一邊下樓梯一邊對雷德爾說道:“不過比起那幾艘破船來,我更在意的是法國與其殖民地的歸屬。”
“就怕這些法*艦不被我所用,而是被英國海軍收編過去……這樣一來,就弄巧成拙了。”雷德爾擔憂的說了這麽一句之後就低頭不再多說。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們出手,一些亂了陣腳的敵人就會幫著我們把事情都辦了。”阿卡多冷笑了一聲,走到自己的汽車旁邊:“到基爾看看,讓那些工人們快點,爭取讓我們的另外兩艘航母快些進入作戰序列——這才是海軍發展的正路子。”
“是!我的元首。”雷德爾立正敬禮,目送著自己心中的神鑽進汽車。這個男人給了德國海軍脫胎換骨般的變化,所以他堅信這個男人可以再一次把海軍推向新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