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火車在波蘭西部的林地裡疾馳,很快在一個小站前面開始減慢自己的速度。站台上,已經站好位置的黨衛軍士兵端著衝鋒槍,臉上帶著冷漠的表情。
四周圍著鐵絲網,和其他的小站不同的是,這個小站的四個角落竟然都修著高高的瞭望塔,瞭望塔上還架著mg42機槍。瞭望塔上同樣站著背著手的黨衛軍士兵,嚴肅而且陰森。
站台的正中央位置,兩名背著步槍的衛兵牽著狼狗,拱衛著中間面帶笑容盯著進站火車的中年軍官。而這三個人的身後,站著很多穿西裝的體面商人,他們焦急的等待,等待著進站的列車帶來他們想要的貨物。
隨著一聲泄氣閥的響聲,火車終於還是在站台邊停穩了自己的腳步,然後是一個接著一個的衛兵跳下火車,打開鐵皮車廂上的鐵鎖,用力拉開沉重的鐵皮大門。
一個一個面黃肌瘦穿著蘇聯紅軍士兵軍裝的人露出了自己的面孔,他們驚恐萬分的盯著那些站台上的德國人,嚇得一時半晌說不出話來。
“下車!”一個凶狠的聲音在一旁嘶啞的吼叫道,聲音用的是俄語,所以車廂裡的人們都能聽得懂這句話的意思。隨著這一聲嘶吼,一些德國士兵開始拉動槍栓。狼狗開始因為槍栓拉動的聲響咆哮,整個站台上的氣氛立刻變得駭人起來。
“快點下車!不然有你們好受的!”站在站台中央的那名德*官笑著開口,語氣卻讓人不寒而栗:“你們都是帝國的重要資產,我不想浪費,懂麽?”
第一個蘇聯戰俘忐忑的走下了車廂,很快就被安排走到最左邊的位置,那裡站著一個和藹可親的老爺子,還帶著一個胖乎乎的俄語翻譯。
這個老爺子可不是一般人物,他是德國在波蘭設置的工廠裡最高級的彈藥加工廠負責人,也是德國國內數一數二的猶太人資本家。因為投靠阿卡多時間比較早,所以被派到波蘭境內負責高級工業的開拓和發展。依靠與黨衛軍的良好關系,還有濃厚的官方背景,他在波蘭境內控制了上遊高端工業產品的生產,因此賺的盆滿缽滿。
當然他在波蘭境內還有一個“耶穌”的外號,這是因為他麾下的工廠是整個波蘭境內死亡率最低的。知道行情的波蘭人都喜歡千方百計的到他的工廠裡工作,運氣好甚至可以混到第三帝國的平民戶籍,徹底擺脫淪陷區身份。
他的工廠有波蘭的軍工企業,有民用汽車的外殼加工,還有一些化學品的製造。在最核心的部分,甚至涉及到一些化工產品的改良和實驗,這些都由波蘭地區的人來完成,可以說是比較先進的殖民地生產模式了。
因為籠絡了大批的科學家還有工程師等高技術人才,工廠生產的也是德國工業環節中比較高端的產品,所以“耶穌”的工廠裡除了嚴格實行記名生產制度和集中管理制度之外,其他的管理和德國境內的工廠差不多,因此也是波蘭境內管理比較寬松的“集中營”。
當然了,他負責的地區也屬於德國波蘭友好合作的典范實驗區,受到黨衛軍的保護和嚴格控制,這也是德國針對波蘭領土的同化政策的一部分。這裡的福利比較其他波蘭地區簡直有著天壤之別——“耶穌”管理的集中營裡面甚至有市場和星期天。
德國佔領區的產業結構在施佩爾的安排下正在緩慢的轉型和發展,原本有工業基礎的法蘭西地區開始負責生產成品的民用汽車還有軍用的摩托以及火炮。德軍的88毫米口徑的高射炮以及150毫米口徑的拖拽式榴彈炮都已經在法國完成成品,而原本在法國境內生產的齒輪履帶等消耗備品,以及子彈等軍火物資,開始大規模在波蘭生產。
“小夥子,你很合作,所以被分配到我這裡來,很快你就會知道你的合作態度到底為你帶來了什麽。”看著年輕蘇聯人的“耶穌”老爺子背著手笑著說道,他身後的翻譯差不多同時開始翻譯老爺子的話。
“你……您要我做些什麽?”年輕的蘇聯紅軍士兵有些緊張的看著面目慈祥的老爺子,戰戰兢兢的開口問道。
“運煤,力工。”老爺子聽到翻譯的話之後,笑著回答道:“都是一些體力活,不過待遇不錯,每天隻工作13個小時。”
不遠的地方,一個站在高台上的德*官正在用俄語大聲的詢問一群一群湧出車廂的蘇聯士兵:“誰會寫字?誰會德語?有人在工廠裡工作過麽?”
很快遺憾的統計結果就出來了,顯然對於蘇聯來說,熟練的技術工人也是急缺的人才,所以俘虜裡在工廠裡工作過的人非常稀少,只有1個人曾經乾過幾天的紡織工。會德語的人也鳳毛麟角,這一整批的俘虜大約有4000人,會德語的人不超過15個,於是這些人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起來。
“你們十個!到第一區去!動作快點!”對那些會說德國話的蘇聯人,德國的軍官用德語略微的測試了一下,就給出了分配的結果:“剩下的3個,你,你還有你,去第二區,不要磨蹭!快!剩下的你們兩個,去第三區!找各自的負責人!”
在波蘭境內,集中營分為三個不同的級別,a類集中營的營房一般都是波蘭原來的軍營,一部分是新蓋的營區,條件相對來說很好,而且有醫護所和市場,類似一個封閉的小鎮,只不過每一個這樣的小鎮,都要不停的生產某種產品,比如說工兵鐵鍬,比如說坦克的履帶。
而b類的集中營條件就要差一些,裡面絕大部分的戰俘人員也都是沒有什麽一技之長的苦力,他們負責耕種還有運煤等體力工作,包括礦山挖掘還有修路,雖然工作條件艱苦而且管理更加嚴格,但是好歹還算是勉強可以生活。
至於c類的集中營,那就是地獄一般的存在了,阿卡多分化管理的終端,壓榨最狠厲的部分,就是指這類集中營了。這裡的人一般都從事條件最惡劣的工作,比如說破壞性開采的一些金屬礦藏資源等等——很多時候他們被克扣口糧,衣不遮體,比起另一個時空的集中營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阿卡多想出的一種新式的壓榨殖民模式,說白了也就是拉攏一部分人,中立一部分人,壓榨一部分人。用區別對待來分化佔領區,瓦解對方的反抗基礎,消弭大部分人的抵抗意志。並且能夠最大限度也最有效率的利用起佔領區的原始工業體系來,為德國擴大工業生產規模,提高工業生產的效率打下堅實的基礎。
也不由得這些生產廠商們不趕來親自分配這些戰俘,因為在波蘭這種集中營體制下,戰俘數量就代表著生產力,而生產力最終能夠轉化為產品,產品能夠換取大量的“米福券”,而這些“米福券”在未來能夠換取的東西就太讓人興奮了……
上一次,手握大把“米福券”眼看就要破產的大軍火商和大財閥們在最後關頭迎來了華麗的轉折,白嵐花集團被拆分並且補償給了這些走投無路的大資本家——這些人獲得的利益讓人瘋狂,所以當政府償還完債務並且又一次推出了新一批“米福券”的時候,這些大財閥們毫不猶豫的繼續投入到了這場獲利豐厚的預生產之中。
德國的政府依靠這麽一個過渡,竟然又拉開了新一輪的擴軍備戰序幕,他們不用一分錢,就把一個又一個訂單發給了生產廠家, 而那些生產廠家,就瘋狂的開工建造各種軍事裝備,為強化國防軍的武器裝備添磚加瓦。
工業整合後的1個月內,德國的工廠向前線輸送了大量的火炮還有坦克裝甲車輛。甚至還在英國的兩個保存相對完好的地方,開始建造德國的航空母艦——算上德國本土船塢裡的兩艘,德國已經把未來的航母數量,一口氣擴大到了9艘這個恐怖的數量。
阿卡多和他的海軍將領們非常自信的認為,這個艦隊的數量完全可以完成大西洋壁壘的防禦任務,只要這個艦隊不被全部殲滅,那麽登陸歐洲就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計劃。
戰俘一個接著一個走到附近的隔離區,有的被送上卡車,有的沿著鐵絲網走進小站後面的b類集中營,有的則被黨衛軍士兵看押著,徒步走向遠處的c類集中營,在那裡,會有地獄一般的生活等著這些來自俄羅斯族的可憐人。
德軍對待蘇聯戰俘也是有明顯劃分區別的,白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大部分都被釋放回家,即便是少數被留在集中營的人也被從優對待,至於俄羅斯人大多數都交給烏克蘭人管理,既方便了監督管理,又進一步激化了這些人種之間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