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淪陷區,東北三省境內,哈爾濱市南部,一個叫平房的地方,一群中國士兵戰俘正在被端著刺刀的日本士兵看押著,走進關押他們的牢房內。
一名日本少將站在不遠處,欣賞著這些被他成為“原木”的“材料”,被關進幽暗的“倉庫”之內。這個少將,就是臭名昭著的日本“東鄉部隊”的指揮官,石井四郎。
這個日本少將研究了一輩子的細菌,可以說他從事的工作差不多是這個世界上最肮髒的了,不過他個人卻有那麽一點兒小小的潔癖,身上的軍服一塵不染的,經常要送到洗衣房,清洗到乾淨異常才肯穿上身。
他剛剛從東京趕回到自己負責的平房實驗室,帶回了大本營研發新一代秘密武器的計劃,日本需要一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一種可以阻斷美國進攻,並且可以在瞬間改變戰爭態勢的超級武器。
不過和工業基礎雄厚,並且有阿卡多指點迷津的德國核武器研製部門相比較,日本無論是在工業基礎上,還是在研究方向上,都存在著非常明顯的差距。
日本東京大學雖然有核武器研究相關的設備,但是距離量產核武器原料,還有非常大的距離,更讓日本人絕望的是日本境內缺乏核武器原材料的礦藏,這使得日本在研究核武器的道路上,比起德國來更加坎坷和悲慘。
另一個方面,核武器研究是一個龐大到可怕的基礎設施建設積累,舉個例子來說,核武器研製過程中需要大量的電力來支撐,阿卡多所在的德國為了這些電力供應問題,從十年前就在不停的建設火力發電站還有水力發電站,一直到最近才擁有了富余電量來提供穩定的核能研究耗費。日本在本國一直做不到如此大規模的電力建設普及,所以也根本拿不出相應的電力來。
於是“聰明”的日本大本營自認為自己這輩子是搞不出核武器來了,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研究更加便宜的“窮人原子彈”。選來選去,能讓日本人看中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當中,只有細菌武器還有化學武器兩種,可以勉強達到日本軍方的“瞬間改變戰局”的使用要求。
為了配合石井四郎的研究,日本大本營還啟動了一個超級遠程轟炸機的計劃,這個計劃準備用裝備6台發動機的巨型轟炸機向美國西海岸投放裝滿了細菌武器的炸彈,讓美國人全部感染細菌並在短時間內死亡,以此來摧毀美國那雄厚的工業產能。
這也是為什麽石井四郎能在短時間內就晉升為少將並且掌握了一個偌大的實驗基地的主要原因。其實他自己非常明白,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研製出讓美國人徹底崩潰的細菌病毒來,那他的下場也不會比他面前的這些“支那原木”好上多少。
“笠原四郎大佐!今天晚上就親手解剖10個支那戰俘,讓你的人準備好細菌胚胎,下午的時候就給這些人使用!盡快寫好報告,交給我!”石井四郎看了一眼身邊的大佐,惡狠狠的說道。
“嗨!”笠原四郎低頭彎腰,回答道:“將軍閣下,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培養出繁殖速度快,致死率高的病毒來,請您一定要放心。為了大日本帝國的長盛不衰,下官一定竭盡自己的力量。”
“笠原君,你對大日本帝國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石井四郎點了點頭,帶著讚許的口氣說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會盡快研製出這種我們需要的病毒來。可是你要記住,我們的時間所剩不多了,看看這份最新的戰報吧。”
說罷,他就把一份文件遞給了身邊的這位得力的助手,笠原四郎皺著眉頭,接過了那張文件紙,仔細的看了起來,上面的內容並不多,但是信息量無疑是非常巨大的。
山本五十六元帥指揮的大日本帝國海軍聯合艦隊在可愛島附近海域進攻受挫,退回到中途島附近海域休整。這個消息在日本國內還是高度機密,並沒有對平民們發布。事實上大部分日本陸軍的軍官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他們還以為自己的軍隊一路凱歌,正向著美國本土進軍呢。
日本對於輿論的控制比起德國來更誇張,甚至誇張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大部分日本平民根本不知道前線的真實戰況,最不要臉的地方還在於日本喜歡打贏了就吹,打輸了就說自己在“轉進”。
“將軍閣下,這……這消息是真的?”笠原四郎看向了石井四郎,這個殺害過數千名中國俘虜,還有蘇聯俘虜以及美國俘虜的劊子手,看到這則消息之後,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陰森森的,似乎有什麽恐怖的東西正在盯著他。
“消息自然是真的,所以大本營才會這麽急著召見我,並且如此慷慨的調撥了如此巨額的研究經費。”石井四郎似乎並沒有把山本五十六的挫敗看成是多麽可怕的事情。在他的內心深處,覺得自己才是掌握戰爭主動權的那個人,只要他的研究成果進入實戰階段,北美洲大陸會在一瞬間變成無人區。
提起研究經費來,石井四郎就有些洋洋自得,自從他的研究開始以來,雖然大本營非常重視這方面的研究,撥付了20萬日元(那個時候這筆錢並不算少了)的專款,可是像這一次一口氣撥付整整150萬日元,還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他甚至已經在考慮,要用這筆錢添置什麽新的儀器設備,要用這筆錢來招攬哪幾個科學家。每當想起自己的殺人魔窟又能再多大規模,他就覺得自己的渾身上下都激動不已。對於石井四郎個人來說,能用他研究了一輩子的細菌殺人,就是他最快樂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的後背就隱隱作痛,那是在1922年的年初,這位大日本帝國的細菌學博士奉命來到歐洲,考察當時的德國還有法國等一系列國家,他的目的非常簡單,那就是接觸並且學習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細菌化學武器,並且把這些武器的研製經驗帶回日本。
不過他的這一次行程並不十分順利,雖然法國人熱情的接待了他,卻沒有興趣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和東方的日本人共享,而當石井四郎沮喪的離開法國來到德國之後,他才知道法國人是多麽的熱情好客。
接待石井四郎的人,是德國一名化學武器防治專家,聽說還是國防軍選出來招待他的。石井四郎以為自己的好運氣來了,卻沒有想到自己走進國防軍總司令部的地下室之後,真正的災難就到來了。
這名德國國防軍的少校帶著幾個軍官對石井四郎大打出手,拳腳棍棒一頓招呼,差點兒就把這個可憐的日本細菌博士打死在了德國國防軍情報科昏暗的地下室裡。要不是日本大使館及時趕到出面證明石井四郎不是騙子也不是間諜,今天的“731部隊”指揮官可能就換成其他人了。
當然,現在想起來,石井四郎還是覺得自己即便是被打了一頓,也還算是比較幸運的,因為當年打他的幾個德*官,為首的那名化學武器防治專家,名叫阿卡多?魯道夫。而在一邊用皮靴踢他肚子的,就是德國國防軍情報部門的大佬加斯科爾。
至於打他的理由,那就只有天才知道了。根據德國官方交給日本領事館的說明,裡面有石井四郎在法國試圖騙取違禁武器的詳細說明,而且德國國防軍承認這是一場誤會。所以在1922年,石井四郎這頓打,理所當然的白挨了。
當年的那頓拳打腳踢, 給石井四郎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記憶。他的身上現在還有暗傷,以至於有些時候他要靠藥物才能度過痛苦。所以他現在想起用細菌殺人的時候,就會產生非常美妙的快感。
因為在他的心中,美國人固然是該殺的敵人,大日本帝國的另一個敵人,遠在歐洲的德國,也是他要報復的目標。他要用自己研製的武器,毀滅掉所有羞辱過他的人,毀滅掉除了日本人之外,全世界一切其他人種。
“阿卡多!你給我等著!當年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那麽迫切的要殺了我!不過我既然沒有死,那就是你們的死期了!等著我,千萬別先死了!一定要等著我!等我親手把細菌培養皿塞進你的嘴裡!”石井四郎弓著身子,咬著牙寒著臉獰笑道。
伴隨著他的笑聲,一輛大卡車搖搖晃晃的從他身後的大門開出了大門,卡車的後貨艙上蓋著一張巨大的帆布,但是因為裡面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所以還是從帆布的四周露出了少許。
那是隨著卡車的晃動,跟著微微晃動的一條條慘白的胳膊和大腿,寒風吹過,帶著蕭瑟和陰鷙。這裡的空氣都讓人絕望,這裡的呼吸都透著死亡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