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死在外面的那個?”法國連長皺著眉頭問道。
這名英國來的觀察員用手撥弄了兩下頭髮,把裡面的碎石屑掃落,點了點頭難過的說道:“那個人是我的長官,上校安布魯瓦茲。他剛剛為了掩護我受的傷,他就像我的父親。”
“請節哀。”法國連長接過了這個英國年輕人的證件,抬頭核對了一下,然後把證件交還給了他:“那麽,英國來的軍官先生,您的情報必須要趕快送出去,我們的電話已經壞掉了,我派人送你到後面的營部去。十幾分鍾之前,這裡已經成為前線了,你也看到了,現在城裡打得非常混亂,即便是我們後方,也並不是安全的地方。”
“那麽,謝謝您的安排。不知道您接下如何布置戰術的?”那名英國觀察員看了一眼法國連長,開口問道。
“在那棟紅色的樓房裡,我懷疑有一個德國的狙擊小組。我們的聯絡手段已經被打壞了,所以隻好冒險去端掉這個德國狙擊手陣地。我們不能讓他們這麽肆無忌憚的攻擊,因為他們已經打死了我們十幾個士兵了。”法國連長指了指遠處說道。
“您親自去?”那位英國觀察員繼續問道。
“是的!”法國連長無奈的攤攤手說道:“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阻止德軍前進,我這裡已經沒有什麽預備兵員了,還有十幾個士兵,我親自帶著去敲掉這個狙擊手小組。”
“危險麽?”英國觀察員不知道為什麽,問了這麽一句。
“他們只有兩個人,算上我,我們有十幾個人,按理說應該沒什麽危險,不過傷亡估計還是有的。”那連長笑了笑,然後背上了一支步槍,扣上了一頂鋼盔:“我也就不送你了,祝你好運吧。”
“隻好這樣了。”英國觀察員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立刻跟你的人回營部去。”他抖了抖身上的灰塵,端著剛剛給他的一支步槍。
這個時候,剛才出去的兩個士兵回來了,兩個人來到屋子裡,大大咧咧的坐到椅子上,發出吱呀一聲:“連長,1排長他們被乾掉了,血跡已經乾涸了,我們上去的時候有一人被德國狙擊手襲擊了,我們有一人頭部中彈,對方槍法相當準了。我們沒辦法,隻好開火還擊亂打了一氣,很可能要暴露位置了。不過我們確認了,那裡確實有一組德國狙擊手。”
“不是很可能,是我們已經暴露了!剛剛就有一發炮彈在這裡爆炸了!”法國的連長無奈的指了指院子說道:“這位是英國盟友派來看看我們是不是真的在死守亞眠的觀察員!這位是阿納爾托,原來是個電車司機。”
拍了拍阿納爾托那髒兮兮的肩膀,法國連長命令道:“立刻把弟兄們集合起來,我們去幹掉那兩個德國人,不然我們沒辦法守住這裡了!”
“是!”阿納爾托一轉身就出了屋子,弗蘭克斯從房間櫃子裡摸出來一個水壺,遞給了英國觀察員:“別嫌棄,這個原來是我們連副連長的,一個小時之前他戰死了。”
沒有說話,點了點頭把水壺挎在了身上,英國的觀察員跟在法國連長身後出了屋子,在滿是瓦礫的院子裡看見了十幾個衣衫襤褸的法國士兵,這些人都提著步槍和衝鋒槍,只有他自己的軍服看上去還算整齊一些。
“阿納爾托!你選兩個人,帶我們的英*官去營部!其他人,注意隱蔽前進,你們兩個人斷後!”法國連長老練的安排著任務:“我懷疑在那邊的廣場上可能駐扎著德國的一支部隊!至少一個連!我們乾掉那個狙擊小組就撤退回這裡!小心不要被德國人發現了!”
告別了英*官,法國部隊一行人小心的在瓦礫和倒塌的房屋裡穿行,遠處的天空下騰起了一柱一柱的黑煙,德軍2號坦克改裝的150毫米自行火炮的射擊聲音遠遠傳來,時不時有建築物倒塌的巨響。
這裡和地獄毫無區別,空氣中彌漫著讓人窒息的灰塵,摻雜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在成堆的碎石瓦礫下面,偶爾還能看見一隻扭曲的手或者半個身子。
而在樓房的另一邊,雷恩正帶著愛麗絲兩個人步履蹣跚的走在同樣的廢墟之中,兩個人靠著矮牆還有廢墟移動,盡量避開寬敞的街道還有那個布滿地雷以及碎石頭的小廣場。
“看見那邊了麽?繞過去就能找到上樓的路,但是我們不能直接過去,因為這附近顯然有法國部隊。不然這個狙擊手小組早就自己退回來了。”雷恩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剩下一半的紅色的高大樓房說道:“那邊,對,看見那邊了麽?那裡有一個法國的輕機槍陣地,他們的角度非常好,狙擊手是無法打中他們的。”
“那我們怎麽辦?回去找人來支援我們吧?”愛麗絲的聲音有些哆嗦,顯然她還沒有適應前線這種每天殺人的氣氛。
“你只要看就可以了!不要閉上眼睛,帶著它看清楚一切,看清楚我們究竟如何埋沒理性才能在戰場上活下去。”雷恩笑了笑,然後指了指不遠的地方說道:“我要繞過去幹掉這個法國機槍陣地,你呆在這裡不要暴露,明白麽?”
“……”愛麗絲的眼神裡充滿了祈求的意味,似乎不想讓雷恩上去冒險,不過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雷恩貓著腰小心翼翼的貼著牆壁前進,繞過了碎瓦礫還有一個巨大的炮彈彈坑。他小心翼翼的從肩膀上摘下了突擊步槍,輕輕的拉動了槍栓,之後在距離法國機槍陣地僅僅只有二十幾米的地方一躍而起。
兩名法國士兵夾著輕機槍正在注視著狙擊手可能出現的那個出口,卻冷不防從側面衝出一個詭異的目標,按理說雷恩那套黑色的黨衛軍裝甲部隊軍服隱蔽性並不怎麽出色,但是因為角度和關注度的問題,這兩名法國士兵還真的就沒有發現他的接近。
雷恩一躍而起,手裡的一把德國特殊軍刀脫手而出,直接飛向了那名法國機槍手,而左手的突擊步槍對著另外一人就扣下了扳機。
因為後坐力的關系,除了第一發子彈之外,另外的兩發子彈都沒有打在法國士兵身上,而且因為瞄準的時間關系,第一發子彈也只是打在了法國士兵的肩膀上。
不過因為是右手飛刀,加上本身就進行了瞄準,飛刀倒是非常有準頭的直接命中了那名法國機槍手,一刀直接飛中了他的脖子,讓這個倒霉的機槍手捂著脖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雷恩也不停頓,一落地就接著衝力順勢一滾,接近了那名中槍了的法國士兵,左手的突擊步槍也已經換到了右手上,接著扣響了扳機,一槍打在了這名正在用步槍瞄準雷恩的法國士兵腦門上。
這個時候的雷恩才發現原來在角落裡還有一名法國士兵,正在慌慌張張拉他的步槍槍栓,雷恩伸手就把那名被打中了腦門的法軍身上的刺刀抽了出來,瞄準了法國士兵用力一甩,飛刀就飛中了法國士兵的肩膀,可憐的法國士兵因為吃痛一槍打偏,打在了已經死去的法軍屍體上。
而當這名法國士兵想要繼續拉自己槍栓的時候,雷恩已經用突擊步槍打碎了他的腦袋。雷恩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任何危險之後,才對著愛麗絲的方向招了招手。
愛麗絲顯然看見了雷恩殺人的整個過程,等她來到近前的時候,雷恩正在用法國士兵的屍體擦拭自己的那把造型優美的黨衛軍軍刀匕首。
“看到了?剛剛我只要再慢上一點,這些法國士兵就有機會殺了我。”雷恩從法國機槍手的腰間抽出一把左輪手槍,遞給了愛麗絲:“我們上去,找到狙擊小組,一起離開。”
“我們畢竟是闖入了他們的家園……”愛麗絲一邊接過了手槍,一邊呢喃道。
“元首讓我們來這裡,這是元首的命令。我們來到這裡必須活下去,這是我們的宿命。”雷恩彎著腰檢查了一下四周,然後招了招手,示意愛麗絲跟上自己:“如果你依舊想死,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來這裡就為了殺人?”愛麗絲看著雷恩,開口問道。
雷恩回過頭來,裂開嘴笑了:“不,元首和那些將軍們讓我們來到這裡殺人,而我們僅僅是為了活下去。”
他吸了吸鼻子,然後眯起眼睛來說道:“以我殺了幾百人的經驗,我們最好還是趕緊回到坦克裡去,這裡現在有點危險的氣息。”
他又看了看四周,然後矯健的躍出了戰壕:“我們趕緊完成任務,然後回去。”
愛麗絲也不得不跟上,在這麽個廢墟滿地的戰場上,她如果一個人在這裡等死,估計都活不過一小時。兩個人一前一後鑽進了那棟快要倒塌的紅色樓房,靠在了牆壁上才停止了移動。
雷恩小心翼翼的上樓,躡手躡腳的一步一步向前,他可不想被自己的狙擊手打碎腦袋,也不想死在樓裡可能駐守的法國士兵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