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橙歎了口氣,伸手刮了刮她的眼角,把一滴晶瑩的淚珠抹去,說道:“好啦,別哭了!”
“我就哭,你憑什麽這樣啊?”徐蒹葭撒著喉嚨叫道。
李橙聽言,呵呵的笑了起來,把她放開,重新坐回沙發上說道:“我要吃飯了,你吃不吃?”
徐蒹葭憤怒的盯著他,哼了一聲,自己也伸手抹了抹眼角上的眼淚。
“我最近在研究一些藥材,是百草之王人參,呵呵!”李橙低著頭,拔了一口飯,邊吃邊說道,即使飯菜已經冷了,他也不在意:“在我家裡,有幾座荒山,我昨天已經打電話回去了,打算承包下來開發,雖然說我手裡現在沒有多少錢,但是估計已經足夠了,回去之後,我就開始種植人參!”
徐蒹葭看著他,沒有說話。
“當然,我現在說這些沒有用,你知道人參這東西,說貴也貴,說便宜也便宜,農民嘛,一般靠土地吃飯,如果說市場不景氣或者土地不景氣了,說不定這人參也還可能賣出個蘿卜價來!”李橙輕笑了一聲,似乎也有些無奈:“而且你知道,蜀中地區屬於熱帶地區,氣溫並不適合種人參!”
徐蒹葭咬著嘴唇,睜著眼眸看著他,情緒已經恢復了平靜,一屁股坐在他對面,冷冷的說道:“我還在生氣!”
李橙瞥了她一眼,聳聳肩,笑道:“知道了,又不是沒見過你生氣!”他喝了一口冷燙,繼續故言其他:“我媽說,家裡已經打點好了,讓我盡快回家,原本他們是想讓我繼續留在都市裡,不想讓我回去吃苦的,老人家嘛,總是這樣,他們千辛萬苦才把我培養出來,自然是想要自己的孩子過的都好,他們還經常說,如果我在城裡能夠出人頭地了,將來可以經常回去看看!”
徐蒹葭看著他,沒有說話,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我跟你說,我那個村子大概有三百多人左右,三十多戶人家,以前沒有人從山裡出來過,我是第一個走出來的人,呵呵,當時我考上大學的時候,整個村子一片轟動,我父親擺了十幾座酒席,殺豬宰牛,請了大家吃一頓!”李橙好像回憶起什麽一般,淡淡一笑:“當然拉,也不僅僅隻是擺酒席,那時候家裡是沒有錢讓我大老遠的跑來中海上大學的,我也曾經想過不讀算了,回家娶媳婦去,可是老人家堅決不同意啊,說不讀就知識,可是沒錢怎麽辦?那就借錢,我曾經親眼見到老人家把整個村子三百多號人全部請到院子裡面,向他們借錢的場景!”
徐蒹葭聽言,渾身一震,這段事情李橙從來都沒有對她講過,徐蒹葭也從來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夠上這段大學,會有這麽一些故事,或許是因為自己不喜歡聽的原因,李橙極少會跟她見家裡的事情。
“所以……”李橙抬頭對她微微一笑:“我之所以能夠上這個大學,之所以能夠在這裡遇到你,是因為我們那條村整個村子的人幫助我的結果,山裡人嘛,極少能夠看到大學生,一聽我考上了之後,大家都開心,所以老人家借錢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拒絕,一塊兩塊、十塊十五塊,雖然錢不是很多,但是也代表了人家的心意!”
“你……”徐蒹葭不知道說什麽好,看到他臉帶笑容,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心裡覺得有些難受與後悔。
李橙輕笑了一聲,走過去打開冰箱,取出一瓶紅酒,倒了兩杯,一杯遞給她,另外一杯自己喝了一口。
“我敬你,徐蒹葭!”他笑著說道。
徐蒹葭一愣,呆呆的握著酒杯沒有說話,死死地抿著嘴唇,心中不由冒出一絲恐慌,她發現男人神情有些詭異,不知道他想做些什麽。
“我真的很喜歡你,徐蒹葭!”李橙笑道:“準確來說,從我第一眼看到你開始,我就已經喜歡你了,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能夠在我的生命如此璀璨的劃過,顯得如此耀眼,如此偉大,我甚至曾經不止一次幻想你能夠陪我共度一生,可是……”他攤了攤手掌,有些無奈的笑道:“我是從山裡出來的,畢業了就會回去,我當然非常你能夠跟我一起回去啊,老人家曾經不止一次跟我說,應該把你帶回去給他們看看,我一直都說,好的,好的,等有機會了一定帶回去!”
“可是……終究還是沒有機會啊!”
李橙看著她笑了起來,搖搖頭,似乎有些自嘲,似乎有些沮喪,一口把杯子裡面的紅酒喝乾淨。
徐蒹葭沉默了,看著他,沒有說話,隻是淚珠從眼眸中,一滴滴的滾落了下來,她聽懂了李橙究竟想要說什麽。
“當然,以上我說的這些,純屬是我個人的牢騷,你也就將就的聽一會兒,不聽也沒有關系,反正你已經坐在這裡了!”李橙嘴角劃出一絲笑意,忽然抬頭看著少女認真的說道:“徐蒹葭,我需要一些時間,兩年,我想兩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了,這兩年,你先在城裡好好的呆著,我回家去!兩年後,我從山裡出來去你家,我相信如果你願意,你一定還是我的!”
徐蒹葭聽言,猛地渾身一震,抬頭震驚的看著他。
“當然,你可能會說,事情可能不好解決,你仍然不肯跟我回去,我當然也知道可能不好解決,可是當我們分開兩年後,我們一定就會知道對方是否真的是自己最想要的人!如果是,那麽我們就商量著怎麽去解決,我一直都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就像我曾經沒錢上大學的時候一樣,而如果不是呢,那麽我們重新分開又有何妨?你和我都很年輕,我們大量的時間可以揮灑,我們將來還有一大段的路要走!”
徐蒹葭渾身猛地顫抖了起來, 臉色蒼白,神情中冒出了一絲激動,錯愕的盯著他正想說些什麽,然而李橙卻伸手阻止了她,不讓她出聲,笑了笑給她把杯子裡面的紅酒重新灌滿。
“雖然你曾經說,你回去就立即把我忘了,我當然相信你的確能夠做到把我忘了,因為我們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想要什麽,能夠要什麽,都已經一清二楚,有時候愛情的確不能夠當飯吃!”李橙繼續笑道,把酒瓶放在一邊:“可是――兩年,你覺得可以嗎?徐蒹葭!”
徐蒹葭臉頰迅速冒出了一絲潮紅,渾身顫抖的看著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氣,胸口起伏不定,顯示著情緒極為激動:“我,我,我……”她好像喉嚨好像卡殼了一聲,死死地盯著李橙,我了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畢業了!是的,很多人都會經歷畢業,很多人都會各分東西,我們也一樣,但是,我一直都在想,我們畢業了就一定要結束了嗎?為什麽畢業了就不是剛開始呢?你看看,我覺得我們現在才剛剛開始啊,我們才剛剛遇到了挫折,好像一切都是嶄新的,一切才剛開始,為什麽要說結束了呢?”
“畢業了,我們將面臨另外一段人生,我們將會進入不同的領域去面對不同的人,我們的人生明明才剛剛開始啊?我們現在還是嶄新的,我們都將要嶄新進入不同領域去奮鬥,所以我一直都覺得,我們現在才是剛剛開始,我們後面遇到的,可能才是大風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