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傑西卡再次踏上小島以後莫名有種說不清的陌生感覺。
她對這座島很熟悉,甚至可以說這座島上的每一塊岩石她都深存在記憶裡。
那種記憶即使是死也不會磨滅!
但是此刻,她卻感受到島上彌漫著一股巨大而又詭異的氣息。
安靜,這座島嶼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得令傑西卡心中帶著一絲說不清楚的慌亂……
“這裡少了什麽東西!”費倫皺起眉頭看著這座島忽然整張臉陰沉下來。
“少了東西?”傑西卡盯著這座島的頂端,似乎,這座島太過於安靜了。
“對,少了這個東西以後,海洋之心就並不是不完全的神器!”費倫看著島的中心處,眼神閃過一絲憎恨,隨後這種憎恨慢慢地平靜下來。隨著這股憎恨的消失,他的聲音也開始漸漸變得有些沙啞。
“不完全?”
“對,這一戰,我輸給了普涅頓,不,應該說我輸給了波塞冬,傑西卡,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海妖就輸了。”費倫低下頭,眼神也開始漸漸變得黯然起來。
傑西卡茫然地看了看費倫,不知道費倫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對不起,傑西卡。”
“怎麽了?”聽著費倫沙啞的聲音,傑西卡心中忽更加慌亂了,似乎身體裡有一種東西正在慢慢剝離開,而且永遠地剝離不再擁有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費倫一聲不吭地看著天邊的夕陽。
如血般的夕陽灑在這片海島上,島上雖然草木鬱蔥,但卻充斥著幾許死寂。
傑西卡咬著嘴唇前進了幾步,每前進一步,她就感覺身體裡的那種存在感消失幾分,她知道費倫是不會再說話了,至少在得到答案前不會再說什麽了……
我,是不是失去了什麽東西?
蠕動著蛇尾再次前進幾步,本來在身體裡流動的血液慢慢地變得凝固,她雙目能看到的地方,只有一堆堆曾經被吃剩下的人類骨頭。
以往看到這些骨頭她從來都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還會舔舔嘴唇感覺意猶未盡,但現在,她卻本能感到一種恐懼感,仿佛那些空洞的骷髏正在嘲笑著她一般。
“沙迦,莎娜!”
她仿佛鼓足了力量對著小島大喊,但最終得到的卻是一片死寂,就連海鳥撲騰翅膀的聲音都沒有。
她開始快速跑了起來,她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臟聲,跑過熟悉的小山坡,看到那熟悉的大樹……
大樹下,沙迦與莎娜安靜地躺著,只是他們的瞳孔卻是無神地盯著海的另一邊一動不動。
她們的手臂全部被切斷,心臟口有一處詭異的圓形洞口,流出來的血液早已乾涸,但卻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奇異的三角形圖案……
仿佛在舉行某種召喚儀式一般。
哢嚓……
不知道是踩到小碎石還是她的心碎了,傑西卡的鼻尖酸澀無比。
有一種離別,永遠是最殘酷的祭奠……
那就是死亡。
“沙迦,莎娜!”傑西卡完全不能接受這一切,衝向兩人身邊聲嘶力竭地吼叫著。
一切來得太突然,仿佛一場夢境。
當然,如果真的是夢那該有多好?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誰能告訴我為什麽?”
“他們成了海洋之心的犧牲品。”看著淚水模糊眼睛的傑西卡,費倫輕輕一歎。
“犧牲品?”傑西卡抬頭絕望地看著費倫。
“你們從出生起,身體裡就烙印下守護神器的使命,但同時也有一個在神器再次啟動時犧牲的宿命……”費倫看著這個失魂落魄的蛇尾海妖心中也不是滋味。
為了勝利,他們付出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們掙扎著,憤怒著,期待著而又堅持著,但最終卻如同跳梁小醜一樣只是一場鬧劇。
但,即使如此,他也要走向最後,即便最終是無盡深淵也一樣。
他別無選擇!
“我……”
“也許將宿命套在你身上實在是太沉重了,但你必須接受這種沉重,我們沒有退路,無論如何我們走下去!”
“傑西卡,走吧,即使海洋之心是殘缺的,我們也要拚一拚。”費倫看著這座島嶼,慢慢伸手握拳,拳中散發著一股濃厚的藍色光芒。
“我,隻想快快樂樂的,我不想要這樣活著……”傑西卡仿佛祈求般看著費倫。
“讓她們與這座島一起沉沒吧,她們是我族的先驅,是榮耀!”
費倫漠然地張開手……
“轟!”
整座島嶼忽然顫抖起來,島上的大樹,草木,紛紛在顫抖中裂成了碎片。
蒼穹中,隨著這股顫抖忽然出現了一層令人喘不過氣來的烏雲,烏雲中,電蛇閃爍壓抑至極……
漸漸地,這種電蛇漸漸匯聚,漸漸匯聚……
蒼穹下面,傑西卡抱著兩個冰冷的身體,緊緊地不曾松開。
什麽神器,什麽榮耀對她來說完全不重要。
一切都是虛的!
“哢嚓!”
終於,一股水桶粗的閃電從虛空中直射下來,光芒仿佛將萬物都吞噬一般耀目……
“轟!”
隨著這股閃電的霹下,整座島嶼裂成了兩半,島中岩漿四射,熾熱而又咆哮。
傑西卡周圍的三角形方陣中,忽然亮起一道刺目光芒……
“叮!”
一陣清脆響聲過後,光芒中閃過一塊藍色的球狀物體,這,曾經毀滅一切也創造一切的神器,海洋之心。
“終於,出世了!”費倫笑著看著這一切,眼神狂熱而又興奮“既然,神器還不完全,那麽我只能用鮮血來令神器完全了。”
海皇的女兒西維爾?
呵呵……
是時候利用你的鮮血祭奠我的神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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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我該醒來了。
但是,為什麽我沒有醒來?
我已經吞噬完全部的能量,而且這些能量已經和我融為一體了啊?
難道,我錯了嗎?
“哥,我全身好像螞蟻在咬一樣好痛!”
“哥,我感覺我正在腐爛,雙手雙手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知覺了。”
“哥,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哥……我,還沒有做你的新娘子呢,怎麽能夠……死啊……”
是什麽聲音?是誰的聲音?
那麽熟悉,那麽哀愁?
為什麽,我會感覺到難過,痛苦?
似曾相識的聲音在王成耳邊浮過,王成聽著這種脆弱的聲音隻感覺到了無盡絕望。
滿以為吞噬完黑暗以後就會是光明,但沒想到光明卻是如此令人心碎。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話,那麽他寧願永遠都藏在那片黑暗當中……
對了,那個聲音是王寧啊,那個被病魔折磨的小女孩,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妹妹。
可惜啊,無論在哪個世界我都沒有辦法再次見到她了。
絕望的心情湧向心頭, 王成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這片光明中漸漸沉淪下去,沉淪下去,當他感到自己完全被光明所吞噬,再也出不來的時候……
“成,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如果能聽到我的聲音,我就希望你能早點醒來!”
“你睡的時間太長了!”
是什麽聲音?
是王寧?
不對,這個王寧不是那個王寧,兩個王寧是不同的,即使我一廂情願叫她王寧,但兩人是不同的啊!
“不要讓我等得太久好嗎?”
“我,離不開你,我需要你!”
這句話說完後,王成的世界裡便是一陣漫長的寂靜,無盡的光明與意識中的空洞一直衝刺著王成的世界……
“離不開我?需要我?”
王成精神忽然一震,漸漸沉寂沉寂得仿佛要消散的意識忽然全部凝聚在一起……
心,漸漸熱了起來。
然後,他隻感覺自己的意識衝出了這片光明,什麽東西都無法阻擋這股意識!
他突然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王寧那張絕美的臉,以及那張臉上驚喜的,濕潤的眼神……
隨即王成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王寧抱得緊緊地,甚至他都有些喘不出氣了。
“成,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