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浮邱山難得下了一場小雨,淅淅瀝瀝的雖然不大,倒也算是應景。
那把梳子的出現,幾乎連楊禮軍帶過來的DNA專家都沒用上,就已經確認了那具屍骨是謝老夫人無疑,不過必要的流程還是遵守了,化驗結果,當然也不出大家的意料。
今天一大早,京城那個著名的寶山陵園,就派來了幾個接待機構的人,算是專門來處理這個事情的後續。
畢竟謝老夫人的遺骨還等著下葬,十一點左右的時候,謝定中和專家團隊們,就馬不停蹄的往京城趕去了,這次同去的,自然還有嚴偉勳和靜塵大師,而且據說,寶山陵園那邊,這次還派了一輛小型專機過來。
烏央一大群人來,烏央一大群人走,浮邱山又變回了以前安靜的浮邱山,李善明舅舅家的農家樂,下午就可以重新開張了,這哥們本來是要留著袁朗吃了飯再走的,但是他想早點回家,也隻好善意拒絕這個邀請。
此時,浮邱山開往洮江縣城的公路上,一輛警車在細雨中飛馳……
“小袁,這是個什麽?”
趙國棟一邊開著車,一邊扭頭看了一眼袁朗手中的東西,打心眼的好奇,原因無他,這可是今天臨別的時候,謝定中謝老親自送的。
“一副字……還有?”
剛才走得急,袁朗自己也沒有看,這會兒打開才發現,盒子裡居然裝著兩樣東西,一個是一副字,上面是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大道無形”。
另外一個居然是一把小匕首,手柄是銅質的,上面刻著一條龍,張牙舞爪的樣子,甚是威猛,不過看上年月了,刀口不怎麽鋒利,細看上去,上面還刻著一行小字,都是日文的,袁朗也看不太懂什麽意思。
“嘖嘖……”
頗為羨慕的看了看,趙國棟嘴裡就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巴,他倒是品出點味來了,這“大道無形”四個字,即是謝老對袁朗的誇讚,也是對他的勉勵,可別看謝老是個軍人出身,但是書法也是相當有講究,別的不說,就趙國棟知道的,“司家莊炮兵學院”那幾個字,就是謝老給提的。
他羨慕的理由倒也很簡單——這四個字要是掛到自己辦公室,那不得把那些當過兵的轉業乾警,羨慕得眼珠子都凸出來?
至於那把匕首,看到上面的字符,猜也能猜到,這東西是謝老當年在戰場上的戰利品,袁朗是沒當過兵,但凡當過兵,上過戰場的都知道,把自己用生命繳獲的戰利品送人,這代表著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譽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都還是虛的,實實在在的是什麽?是這小子居然讓謝老和嚴書記,都欠上了他的人情啊,他們這種人物,誰有機會讓他們欠上人情啊?說得不好聽一點,以後袁朗怕是在深港市橫著走都沒什麽問題了。
“您先專心開車,等下我隨便您瞧,行麽?”
看趙國棟不專心開車,老是往自己這邊瞄,袁朗隻好先把東西收好了,嘴裡笑道:“等下去我家吃飯,我跟我姐都說好了,煮了你的份。”
“不了不了。”趙國棟哈哈一笑,趕緊搖頭道:“這來了這麽久,工作丟下了一大堆,實在拖不起了。”
這麽一說,袁朗也不好耽誤人正事,隻得道:“那我去深港了再請你。”
“應該是我請你才對!”
這話可真是趙國棟發自內心深處的,這次的事情,要不是袁朗,萬一真按照那個任理事長的來,找出一男的墓,那包括自己,秦秘書在內的一乾專家,挨處分都是小的,怕是都會弄得收不了場了,他趙國棟怎麽還好意思叫袁朗請吃飯。
想了想,他忽然腦袋一個激靈道:“哦,對了,等老秦從京城回來了,叫他請,你看,做事的是我們兩個,能混去京城的就他這個秘書了,等這老夥計回來,我們兩個狠狠宰他一頓。”
“哈哈,那說定了。”
去京城這事情,袁朗還真是想都沒想過,再說寶山那種地方,沒到一定級別,也輪不到你進去插手,難道那裡面還得你去看風水不成?不過趙國棟這麽一說,袁朗當然樂意了。
二十多公裡地也不算遠,警車很快就駛入了縣城,指了指前面一個岔路口,袁朗就道:“趙哥,你把我丟岔路口得了,再進去了不好調頭。”
“那行。”把車停在了路邊,趙國棟笑道:“什麽時候去了深港,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系我。”
“很快就會去的。”
下了車,袁朗揮了揮手,等趙國棟開走,這才提起箱子,大踏步的往家裡走去。
“喲,朗娃子回來了……”
“袁朗呀?從深港回來的?”
“呀,中午聽你姐說你回來了,回這麽快,你這是坐的飛機吧?”
“廖二叔……吳媽……文大爺……來來……抽煙……”
從農貿市場到自家那個小快餐廳,一路的小店幾乎都是熟人,袁朗專門跑到小賣部買了包最貴的極品芙蓉王,一路叫著人,發了過去。
還真不是袁朗想顯擺,只是這些個左鄰右裡的,平時對姐姐不錯,沒少照應,袁朗難得回來一次,自然也心懷感激的遞上一根煙,表示一下感謝。
“旺旺旺!”
剛走到自己那家“袁記小炒”門口,一條半人高的大黃狗,猛得撲了上來,身體串得老高,差點把袁朗都直接撲倒在地,
“皮蛋?靠,你小子都長這麽大了?!”
伸手饒了半天狗脖子,皮蛋才又依依不舍的趴了下去,這狗還是去年暑假的時候,袁朗在路邊撿回來的,也沒啥品種,就是一條土狗。
剛撿回來那會兒,小家夥腿還不利索,姐姐有空了就熬一些粥,或者把自己沒吃完的給它,算是幫它補充下營養,結果發現這家夥特喜歡吃他姐熬的皮蛋瘦肉粥,袁朗就乾脆叫了“皮蛋”這麽個名字。
只是沒想到,也就一年多功夫,這皮蛋都快長成恐龍蛋了。
“恩?怎麽關門了?”
被皮蛋領著到了店子門口,袁朗就看到玻璃門上掛了一把鎖,心裡不由得有些奇怪,上午的時候他就給姐姐打了電話,說了自己回來,怎麽這會兒不在店裡?按她那個性格,做生意的時候,應該舍不得關門才是。
“喲!朗子回來了?”
正納悶著,邊上一個檳榔店的老板娘伸出了一個腦袋,衝袁朗道:“你姐把鑰匙放我這了,她說飯已經做好了,就熱在鍋裡,你先吃,她就回。”
“謝謝廖嬸。”接過鑰匙,袁朗道了聲謝,問道:“我姐幹嘛去了您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