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順子買回來葫蘆,幫著他一個一個布置好位置,再回到店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鍾,袁靜早早的做了一桌子飯菜,熱在了蒸鍋裡,等著袁朗回來一起開餐。
“小朗,先洗洗手,準備吃飯……”
看袁朗進門,袁靜趕緊從鍋子裡把飯菜擺到了桌子上,碗筷準備好,飯也幫著盛好了,再一扭頭,發現弟弟正心事重重的在往手上抹著肥皂。
“怎麽了?”
看袁朗一臉不太痛快的樣子,袁靜關切的摸了摸弟弟額頭道:“不舒服了?”
“沒有。”
趕緊搓了幾下手,用水一衝,袁朗笑了笑,沒有多說話。
今天下午的時候,袁朗也去到其他漁場也轉了轉,發現幾乎所有自己認識的漁民家裡頭,都是慘淡經營著,一個個愁眉苦臉的樣子,看得袁朗心裡也不太是滋味。
畢竟打小到大,袁朗就在那一快游泳,釣魚,特別是初中高中,幾乎把所有的課余時間,都用在那地方撒野了,到現在,他也有不少以前同學,乾的也是這個行當,要說沒有一點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再說,即便是看在順子對自己的仗義上,袁朗也覺得應該出手幫一幫他們渡過難關,只是一時半會兒,他還真沒想到什麽能從根子上解決的好方法。
“是不是遇到事情了?”看袁朗這樣,袁靜心裡有些著急了,趕緊道:“要是有事情就跟姐說說,看姐能不能幫你。”
“哪有。”
扒拉了一大口飯到嘴裡,袁朗心裡有些自責,一個男人,即便再外面再不順利,也不應該讓自己家人擔心才能算得上男人。
不想讓姐姐跟著自己鬱悶,嘿嘿笑了笑,袁朗趕緊轉移話題道:“姐,你想不想知道大伯母為什麽同意過戶了?”
“哦,對!你這小子!”說起這個,袁靜裝出一臉氣憤道:“你還沒跟姐坦白,你到底背著姐做了什麽呢!”
“其實吧,也沒做什麽……”看著袁靜這一臉的茫然,袁朗心頭一樂道:“姐,你還記得不記得大伯母屋後的門上貼了什麽東西?”
“貼了什麽東西?”想了想,袁靜道:“沒什麽東西啊,好像就一個門神。”
不光是洮江這地方,國內很多的小城鎮或者鄉下,都喜歡正門貼對聯,後門貼門神,按照傳統習俗上來說,前面帶旺,後面擋煞,這並沒有什麽出奇的,所以聽袁朗這麽一問,袁靜倒是更加迷糊了。
“我啊……”又扒拉了一口飯,袁朗才含含糊糊道:“我就是那天在地上,找了點雞血,給抹到了門神後面,大伯母就以為我爸和我爺真的去找她談話了。”
“啊?”袁靜一愣,忙問道:“這什麽意思啊?小朗,你抹雞血上去,她就以為咱爸去了?”
“對。”袁朗點了點頭,滿臉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無辜樣子。
他還真就一沒有弄風水陣,二沒有搞什麽局,也就是簡簡單單的抹了點雞血到了門神像後面而已。
不過可別看這簡簡單單的雞血,王迎春的屋前有大槐樹,屋後也是鬱鬱蔥蔥的小山,所以附近肯定有一種對血特別敏感的物種,那就是蝙蝠。
是個人都知道,蝙蝠嗜血,而且對動物的血跡很敏感,所以門神貼紙後面有雞血,對於它們來說,簡直就是個未發覺的新大陸,那個吸引力就別提了。
問題是血跡是被袁朗抹在紙後面的,蝙蝠根本就吸不到,所以就會不斷有蝙蝠前仆後繼的往門上拱。
這一拱不要緊,在屋裡的人聽上去,就像極了有人在敲門,蝙蝠可是有雷達的,比人的反應速度可快多了,等人真把門打開,人家這會兒早就飛走了,即便有個別沒來得及飛走的,被人看到,除了能平添幾分恐怖的氣氛,根本就沒人會把敲門的聲音,想到它們身上去。
正因為這個效果立竿見影,古代也有不少心術不正的風水師,偷偷往別人門上摸雞血,然後說別人家裡鬧鬼,要錢做法式。
其實這都不算是袁朗腦袋裡相書上的東西,因為實在太不入流了,不過也就是他前些天在舊書攤上買的,一本破風水書上看到的一個整人小方法而已。
“噗呲!你……你都在哪裡學的啊?”
聽袁朗正兒八經說完,袁靜笑得都紅了,她開始是覺得畢竟都是親戚,不要鬧得太僵,但是弟弟這個方法,其實對大伯母家產生不了什麽實質的傷害,還順手就把問題給解決了,怎麽不讓袁靜對自家這個弟弟暗自豎起大拇指。
“書上看的唄。”袁朗呵呵一笑,得意道:“要不然你供我讀那麽多書幹嘛?總要能派上用場不是?”
“你就喜歡看閑書!”嘴上嗲怪了一句,袁靜心裡倒是美滋滋的,喜歡看閑書起碼說明,弟弟比那些死讀書的書呆子要好不是?
不過想了想,袁靜趕緊道:“那等下姐去找個機會去去把雞血擦了,可不能天天這麽嚇人家,都會神經衰弱了。”
“沒事。”袁朗一臉的無所謂的解釋道:“血一旦風乾,那股子腥味沒了,蝙蝠自然也就沒有興趣再飛蛾撲火了。”
“哈哈,你這個小滑頭!”
袁靜笑得更歡樂了,捂著胸口道:“姐都不知道怎麽說你了!”
“你弟聰明不……嗯?”
正想自誇一句,袁朗忽然一眼瞄到了擱在桌子邊上的一張報紙,有個報道一下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的標題是——全球最貴的十大魚類。
“對啊……怎麽不知道換一種思路呢?”才看了一眼報紙,袁朗恍然間就明白了什麽。
“先吃飯,人是鐵,飯是鋼。”
又給袁朗盛了滿當當一碗飯,袁靜慎重其事的敲了敲桌子道:“好好吃飯,邊看報紙邊吃飯不利於吸收。”
“恩。”
從報紙上收回了目光,袁朗想了想就道:“姐,你說咱們去承包一個漁場怎麽樣?我看有好幾家都在轉讓,價格也挺合適的。”
“漁場?”愣了愣,袁靜搖頭道:“以前效益還可以,不過漁業局自己弄了加工廠以後,收購價太低了,就完全不行了。”
以為自家弟弟不了解行情,袁靜接著道:“那個李叔你記得嗎?小時候還抱過你的,他們家的漁場上個月就轉讓出去了, 我聽說虧了十來萬轉掉的,還有大毛他們家,也在轉讓。”
說到這裡,袁靜好奇道:“怎麽了?怎麽忽然想承包漁場?”
“也只是一個想法而已。”又看了一眼報紙,袁朗搖了搖頭道:“一個不成熟的想法而已。”
“你要真想乾個什麽事業呢,姐都支持你。”
幫著弟弟倒了杯水,袁靜語重心長道:“但是前提是你要一步一步計劃好,不能想到哪出是哪出,沒有把握的事情不要開口,也不要答應別人,知道嗎?”
“我知道。”點了點頭,袁朗笑了笑,沒有再說這個話題了。
即將入秋,洮江的晚上氣溫已經相當舒適,吃完飯衝了個涼,袁朗照例研習了腦袋裡的相書個把小時,這才裹著棉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還沒到八點,袁朗就被電話給吵醒了,接起來一聽,電話面一口不標準的普通話道:“袁專家,您起床了嗎?”
“善明?有事情嗎?”
聽到這個頗為好笑的口音,袁朗頓時就沒了睡意,這哥們那天要請自己吃飯,自己趕著回來沒答應,他這麽一大早打電話給自己,不是上趕著請自己吃早餐吧?
“嘿嘿,有個事情……”笑了笑,李善明神秘兮兮道:“有個外國友人找您。”
“外國友人?”袁朗一愣,心說,自己什麽時候認識外國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