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昌達這個房子,一共五居室,大小估計將近三百個平方,光是一個客廳就有袁朗住的那個破單間七八個大小,而且被這個看似土大款一樣的人,裝修得古色古香。
客廳中央的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奔馬國畫,畫風俊朗,一氣呵成,家具是一水的原木裝飾,按照袁朗不太多的家具知識都能判斷出來,當中有不少都是黃花梨的材料。
這玩意兒的價格如今可是水漲船高,隨便一估算,光這點家具估計就將近上百萬,也難怪劉昌達看不上自己公司那些個人設計的東西了。
“附庸風雅,附庸風雅而已。”劉昌達呵呵一笑,讓保姆擺上了一套茶具。
紫色的茶壺,手掌剛好握住,煮好的水一倒,立馬熱氣騰騰煙霧繚繞,還真有幾分看頭。
把第一道水倒掉,劉昌達再次細細沏好,這才給袁朗端上來了一小杯:“台南那邊高山雲霧茶,一個朋友送的,袁小哥嘗嘗。”
“多謝了。”
袁朗對茶文化沒有任何研究,泯了一口,沒喝出來什麽特別,倒是對這房間的風水產生了好奇。
有可能是因為香江人開發的高檔小區,所以在風水方面要比內地人講究一些,和袁朗想象中的不一樣,劉這房子粗略看下來,似乎並沒有犯什麽風水上的忌諱,而且有幾處的擺設,和相書中說的家和,旺財幾個位置很契合。
“袁小哥,房間您隨便看。”看袁朗四處觀察,劉昌達這急脾氣又上來了,忍不住道:“該說的您說,我劉某按您的改。”
“不太對勁啊。”
心裡嘀咕了一句,袁朗沒搭理劉昌達,又來來回回把客廳,臥室,洗手間,全部看了一個遍,依舊沒有找到一處犯了風水大忌的地方。
“嗯?”
正擔心自己頭一次給人看風水就要鬧個笑話,一個不小心,袁朗忽然看到右邊的牆壁上,供奉著一具關羽關二爺的神相,腦袋裡第二本《相》的冊子,忽然微微抖動了一下。
“什麽情況?”
袁朗一愣,不由得細細盯上了這具關二爺的神像――這具關羽的雕像是用玉石雕刻而成,七寸左右的高度,關二爺左手拂三尺長須,右手提青龍偃月刀,半閉雙目威風凜凜,霎是有神,不過細看之下……
“還真是燈下黑了。”
袁朗對自己有些無語,剛才他其實就發現了這具神相,但是他一直在找這房子風水上的問題,沒想到劉昌達的問題,根本就不出在房間風水上,而是出在這尊關二爺的面相上。
也就是說,這不是袁朗腦袋裡《堪》上面說的東西,而是《相》上面內容,也難怪他剛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沒有注意到呢。
“袁小哥,這關二爺……”劉昌達看袁朗盯著關羽的雕像,一臉的不解。
他這人對別的菩薩不怎麽信奉,唯獨對關二爺崇拜有加,這可是他當年在緬甸找了最好的玉料,請當地一個著名的雕刻師,花了三個多月時間才雕成的,回國以後,他還專門請人開了光,一直供奉在家中,祈求關二爺能保佑家人平安呢。
“這關二爺劉總供奉了多久了?”再細看了關羽的雕像一眼,袁朗開口問道。
“十多年了吧,是我從緬甸帶回來的。”劉昌達納悶道:“這菩薩不都是保佑人的麽?難道還能是這尊關二爺有問題?”
“關二爺當然沒有問題。”袁朗笑了,心說你拿竹籃子去打水,渴死也不能怪竹籃子吧。
關公身前的忠勇,隻要是國人,上至九十老翁下至三歲小孩,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的。
關二爺一生過桃園結義,單刀赴會,五關斬六將、水淹七軍,英雄事跡無數,特別是當年關羽與劉備失散,暫居曹營。
曹操一心想收服關羽,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賜美女、金銀、官職等物品,關羽獨留下赤兔馬,以便來日尋劉備方便。
聽到劉備下落後,關羽將官印吊於屋中,帶上嫂嫂,奔向劉備。途中因沒獲曹操批準,在五個關口受到阻攔,關羽皆殺之闖關。
這一千裡走單騎的形象,讓關公在後人眼裡成就了忠義的象征,被無數後人所讚美。
傳說關公死後,天上的大神玉帝,看其忠義勇猛便動了愛才之心,封其為武財神。掌管人間財運並且還能驅魔辟邪,所以關公像因此被後人供養,一來可以招財,二來可以辟邪,成為現在常見的供奉神像之一。
“沒問題那您……”看袁朗點了三支香,在關公像前虔誠的拜了三拜,劉昌達這才敢問道:“那您剛才……”
“關二爺沒問題,但是雕刻這關二爺的人有問題。”袁朗笑了笑道:“而且供奉關二爺的人也有問題。”
“啊?!”
劉昌達一驚,沒明白袁朗這話是什麽意思,這供個菩薩,難道還和誰雕的有關系?而且,自己心很誠啊,俗話不是說心誠則靈麽?
看劉昌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袁朗道:“要是我沒說錯雕這尊神像的, 要麽就是個糊塗蛋,要麽就根本不是我們國家的人,或者對於我們國家的傳統知識一無所知。”
“還真……真不是國內的雕刻師雕的。”劉昌達眼睛一亮,趕緊道:“這您都可以看出來,難道袁小哥對雕刻工藝還有所研究?”
“沒有研究,隻是懂些傳統文化而已。”沒等劉昌達說完,袁朗指了指關羽的面部道:“您看著關二爺現在是個什麽姿勢?”
“這個……怒目而視,威風凜凜啊。”
“對,關二爺當然威風凜凜。”袁朗笑了笑,接著道:“那你再看看關二爺的眼睛是閉著的還是開著的,青龍偃月刀刀口是朝上的還是朝下的?”
“好……好像是睜開的,刀口是朝下的。”劉昌達稍微湊近看了一眼,納悶道:“這閉著開著還有什麽不同?”
“不同大了!”
袁朗心裡有些無語,心說,連怎麽菩薩應該怎麽拜都還沒搞清楚,就敢在家裡供上了,這還真是個糊塗蛋。
頓了頓,袁朗苦笑道:“劉總就沒聽說過一句和關二爺有關的話?”
“什……什麽話?”劉昌達一頭霧水道。
“關公睜眼要殺人!”
“啊!”
話音一落,劉昌達腦袋一嗡,一股冷汗就冒出來了:“袁……袁小哥詳細說說,詳細說說,指點指點我這個糊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