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巴馬號航母上,艦橋內。
幾名穿著軍服的男人低頭站成了一排,在他們正對面的是一位穿著西裝的男人。只見這個男人此刻臉色因為憤怒而漲紅,語氣激動地狠狠將面前幾人臭罵了一頓。
“五百二十七台NS-90,你們這群飯桶是幹什麽吃的!而且你們還特麽的告訴我,已經奪取製空權,可以打開香檳等待NAC潰不成軍?法克!泰瑞斯,你特麽的告訴我,究竟怎樣才能在丟掉製空權的情況下輸掉這場戰爭!”
肖恩·盧克,澳巴馬號名譽艦長,同時擔任聯邦總統。雖然現在的聯邦僅有一艘航母,幾艘從戰後遺留至今的驅逐艦,以及幾百搜大大小小的民用貨輪,以及一個位於中美洲的港口。
當得知了作戰失敗的消息,肖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在這場戰爭開始之前,參謀部的人可是在戰場分析評估中和他將牛皮吹上了天。說什麽“自由之翼”多久瓦解掉NAC的防空力量,多久擊墜NAC的飛艇,然後配合登陸堡壘的NS-90在收割地面部隊如何如何。
然而現在,送上來的戰報卻告訴他,不但那五百二十七台NS-90全部打了水漂,就連F-79都摔了五架。至於NAC的秩序號飛艇,更是從頭到尾摸都沒摸到下。
五百二十七台NS-90,這些機器人足夠他們在巴拿馬的流水線,將產能運轉到極限不眠不休的工作一整年!而且還是在資源充足的情況下!
損失了這麽多寶貝疙瘩,幾乎讓他心痛的滴血。
胸口劇烈起伏著,肖恩通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個名叫泰瑞斯的男人,等待著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第一次入侵前哨的時候太順利了,導致我們對NAC的實力判斷不足,”咽了口吐沫,泰瑞斯清了清嗓子,硬著頭皮接著說道,“他們的地面防空火力出乎了我們的意料。還有那些N-100……原本我們以為,他們穿著的動力裝甲叫T-3。只要再給我一次機會……”
“然後讓你把剩下的NS-90也給搭進去?”這個解釋顯然沒讓肖恩滿意,氣極之處反而笑出了聲來。只見他眼睛死死盯著泰瑞斯,一字一頓地說道,“泰瑞斯少校,你的決策讓美利堅的複興計劃蒙受了巨大的損失。我以聯邦的名義宣布,你現在被停職了。”
“……是。”
泰瑞斯低下了頭,艱難地說道。
……
夕陽的余暉已經完全落下,天邊的晚霞重新回歸了平靜。NAC的工兵提著工具箱小跑著登上了樓頂,開始修補損壞的電磁防空炮,以及更換出現故障的部件。
殖民地的居民離開防空掩體,重新回到了地表,看著牆上那觸目驚心的彈痕一時間說不出話。
堡壘前門的敞開著,原本平整的水泥路上,此刻已經被支離破碎混凝土塊與黢黑的彈坑填滿。醫護人員搭建了臨時的帳篷,纏著繃帶的傷員被放上擔架送往醫療艙接受組織修複治療,輕傷的士兵則獨自前往醫療帳篷接受包扎和藥物治療。
NS-90的殘骸散落的到處都是,偶爾還有兩台不甘心停止機能的機械士兵搖晃著腦袋,直到被拔去了供能的核融合核心,才停下了。穿著防化服的拾荒者上前收起了報廢的核融合核心,以及其它放射量超標的零件。
所有的零件被回收聚攏在一起,由NAC士兵押送到了臨時研究所內,接受來自隨遠征號一同出征的研究人員的拆解分析。
很多人一整晚沒有合眼。
尤其是那些奮戰在臨時研究所內的戰地研究員,
壓在他們身上的擔子相當重。越早分析出敵人的弱點,對NAC來說便越有利。
所有人都卯足了力氣奮鬥在崗位上,不眠不休地圍在那堆NS-90的殘骸前做著各種實驗和分析。然而事實證明,科研工作和體力勞動終究還是有那麽些差別,並非努力就一定能出成績。
“完全不行,”將切割器丟在了一邊,那名研究員捏了捏疲憊地眉頭,直搖頭道,“戰鬥部件和動力系統都不是什麽高明的玩意兒,但數字傳感器和識別芯片這兩樣東西,在我這邊完全沒法解析。這裡的研究環境太簡陋了,只能將樣品送回27號避難所那邊。”
“泛亞合作沒有類似的技術嗎?”江晨微微皺眉道。
“戰術理念不同,科研方向自然也存在差異。”那名研究員搖頭道,“我們在軍事技術研發上一直強調人本身的重要性,一名士兵加上外骨骼並且在無人機的配合下,性價比絕對比純AI的士兵隻強不弱。如果是在外骨骼、坦克以及城市防禦系統上,我們的技術可以甩他們一條街。但機器人的話,我們確實還存在著不小的差距。”
聽完了這名研究員的發言,江晨不由苦笑了下。
如此說來,極光-20能取得這樣的戰果,已經不算很虧了。
然而無論如何,想起那隻飛行中隊,江晨還是忍不住一陣肉痛。不只是因為那二十四架極光-20本身的造價,更是因為飛機上的飛行員。倒不如說,那些飛行員才是真正的寶貝。
畢竟能夠成為極光-20的駕駛員,首先一個要求就是,第一層基因代碼必須是子彈時間。也正是因為隱藏基因代碼的特殊性,使得他們擁有了超越電子飛行員的無限可能。
……
“上帝,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麽?”從卡車上跳了下來,馬修目瞪口呆地看著混凝土牆壁上的彈痕,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堡壘的正門口,和殖民地的傭兵一起返回避難所拿東西的馬修,終於托著幾大卡車的設備返回了堡壘。
坐在卡車的邊緣,傑西卡看了眼堡壘外那黢黑的爆炸物,不由暗道了一聲可惜,卻又不敢將這可惜表現的太過明顯。如果NAC的人死乾淨了,她自然也就自由了,但現在看來,這只是個美好的念想。
“你的上帝一切正常,只是我們的堡壘,剛才出現了一點小狀況,”走到了馬修的面前,江晨笑了笑,用輕松的口吻說道,“裡面聊。”
在路上,將剛才發生的事,簡單地向馬修複述了一遍。從拉響防空警報,到戰爭最後的結果。這些東西江晨就算不告訴他,等到他回到了自己的避難所同胞那裡,也能知道。
然而江晨沒想到的是,當聽到NS-90這個名字時,馬修明顯愣了下。
“NS-90?”
“怎麽?你聽說過?”江晨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何止是聽說過,”馬修不假思索地說道,“設計NS-90的人就在我們的避難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