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即將臨近,各家各戶都是張燈結彩,張羅著,迎接新年。而對於安家來說,即將到來的不僅僅是新年,還有聖上欽賜的婚期。
丫鬟們準備著新年事宜,一個丫鬟獨自立在梅樹下。陰沉的天空,烏烏的雲仿佛要壓了下來,平端令人不快。那丫鬟面上帶著怨憤,她不平的跺腳,搓著雙手,抱怨著:“這些個主子真難伺候,大冬天的偏要我來摘花!”
“哦?那還真是對不住了呢~”輕靈的聲音從丫鬟身後傳來,她回頭看去,只見身著米黃竹葉梅花刺繡圓領袍、白色交領中衣和白底繡花馬面裙的琇瑩含著笑盈盈立在紅梅之下,緋色紅梅刺繡鬥篷的上的梅花與枝頭上的花骨朵相呼應,竟有種說不出的靈動豔麗。
那丫鬟馬上跪下,著急的說道:“小姐,奴婢是一時迷了心才會亂說話的,你饒了我吧。”琇瑩噗嗤一聲笑了一下,說道:“啊?饒了誰?你嗎,我以為你有任美人在天之靈的庇護就夠了呢。”
丫鬟僵住,她不確定的乾笑著說:“呵呵。。呵,小姐你說什麽。。。奴婢聽不懂。”琇瑩慢慢眯起睡鳳眼,掩蓋住其中的冷漠,看去是一派溫柔。這丫鬟正是任美人在還是才人時在安家布下的眼線,當時安琇荷中合香蜜就是她弄的鬼,琇瑩用香布在她身上,假裝找偷了玉佩的賊,找出了她。
算計任美人假孕時,任美人就是得了她的消息,說安家小姐正忙著如何讓安琇荷加入侯府,才會不提防安琇瑩,被她算計到。而安琇瑩就是為了等有朝一日弄倒任美人,才沒有打草驚蛇,同時也是為了刺探丫鬟是皇帝給任美人的棋子,還是任美人自己的。在合香蜜事件中,任美人借由這丫鬟的消息算計瓷妃,琇瑩才確定,這丫鬟是任美人自己布下的。
而調查後,發現,這丫鬟不是專門培養的,是外頭農家賣進來的。如今,任美人已經死了,那麽這個見錢忘義的丫鬟,也沒必要留著了。免得自己離了安家後,被另一幫人買通算計了家人!
那丫鬟遲遲等不到琇瑩的回應,試探著抬起頭來,只見琇瑩笑的和善,紅唇輕啟:“沒事了,起來吧。”
丫鬟起身,看著琇瑩慢慢離去,不明就裡,‘就這麽沒了?自己是做了夢嗎?’
琇瑩慢慢走回房中,‘這只是讓你擔驚受怕而已,真正的殺招還要等明天安琇荷回來呢,畢竟。和善的。。三小姐不適合打打殺殺。’
第二日,安琇荷攜著侯爺世子回了安家,送些年貨,順便來看看安琇信。安琇荷挽著婦人髻,身著金絲暗綠的襖裙,帶著明豔的笑,但是眉目間是隱隱的疲憊。琇瑩暗暗笑著,‘看來,安琇荷嫁過去才一月有余,那宅鬥就讓她成長許多,聽說,那翠紅前些日子剛被抬作妾,沒幾日就升成姨娘了。。’
近日因為琇信還在昏迷,日子越發難過的二伯母拉著琇荷一陣抹淚。安琇荷輕聲安慰著,但是眼神卻不停遊移著。用完餐後,二伯母有些疲累,但還是拉著琇荷不放,沒辦法,琇荷隻好跟著回了院子,但是卻是不放心的看著不方便進院子的趙松岩。
趙松岩不耐煩的皺皺眉,他向安琇青走去,想聊聊天,安琇青笑的爽朗,說著,有些事要處理,便走了,緊隨著,安父也走了。安鈺和倒是沒走,但是一直都對趙松岩沒有好臉色。趙松岩也不好搭話。冬日裡的溫暖書房內,只有相對無言。
這時,一個丫鬟走近,手裡端著白瓷盅,“老爺,這是夫人吩咐做的湯,驅寒補氣的。”安鈺和皺了皺眉,他盡量溫和的開口說道:“你先放回廚房溫著吧,我現在不太想喝。”丫鬟點頭,轉身離去時,突然一絆,熱湯朝著趙松岩撲去,趙松岩雖然躲避,但是還是燙到了腳,衣服擺鞋襪都弄髒了。
丫鬟馬上跪下討饒,她暗自叫著倒霉,都是昨日安琇瑩說的那番話,害得我心神不寧,平端絆了腳,不過腳怎麽隱隱發痛呢?。趙松岩忍著怒氣,說道:“嶽父,容小婿更衣先吧。”
安鈺和瞥了一眼地上的丫鬟,說道:“起來吧,先帶姑爺去偏房更衣。”然後,安鈺和又對趙松岩說道:“等會兒下人會衣物過來,你先去吧。”。丫鬟畢恭畢敬的領著趙松岩去了偏房。
趙松岩進了偏房,剛換下衣裳,就是一陣哆嗦,偏房的炭火等他進來後才點著,自然是冷極了,但是趙松岩卻實在忍受不了衣物上的油腥。他往炭火走去,看見那丫鬟還在房內,站在門口不知道做什麽,他剛想出口訓斥,誰知渾身一熱,讓他有些暈眩。
丫鬟發現房門從外面鎖住了,一陣心急,就看見趙松岩眼睛發紅,身子有些搖晃的看著自己,她害怕的問道:“姑爺,你沒事吧。。。”
趙松岩突然身子一晃,摔倒在地,丫鬟再不情願也要去扶一扶,剛一挨上趙松岩,趙松岩就突然抱住那丫鬟,丫鬟嚇了一跳,但是卻沒有推開,因為她突然想到,姑爺可是侯爺世子,若是嫁給了他,榮華富貴都是信手皆來,而且。。。還能擺脫怪裡怪氣的安琇瑩!
想到這兒,她故意嬌吟一聲,軟倒在趙松岩的懷裡。趙松岩原本突然感覺自己有些發熱,乏力,覺得奇怪,感覺一陣女兒香逼近,便反射性的抱住,被推開後,趙松岩有些不悅,但是,看到那丫鬟又暗送秋波,心底嘲諷她欲拒還迎,卻還是欣然接受了她的投懷送抱。
安琇荷正與二伯母聊天,察覺二伯母的困倦,馬上迫不及待的說道:“母親可是累了?還是先睡一會兒吧。”
二伯母點點頭,慢慢睡下。安琇荷馬上出了院子,去書房找趙松岩,去了書房,發現只有自己的父親,她疑惑的詢問道:“父親,夫君呢?”
安鈺和眼中閃過不耐,他笑的慈祥溫暖,琇荷不好意思的靠近了這個從小到大都對自己很溫和的父親,又問著:“父親。。。夫君他去哪兒啦?”
安鈺和放下手中的書卷,說道:“松岩剛剛不小心臟了衣裳,現在在偏房換衣裳。。。也奇怪,怎麽現在還沒好?”
安琇荷馬上往偏房走去,安鈺和也沒管,隻拿起手中的書卷,但是突然,不遠處爆發安琇荷的驚叫聲,安鈺和無奈的站起身,快步往外走去,就看見站在偏房門口,顫抖的琇荷,安鈺和走去詢問,結果就看見趙松岩衣冠不整的走出來,房內傳來女子的聲音,安鈺和退後幾步,他竟然悄然轉身離去。
背光處,他笑的滿意,說道:“鬧吧,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是兩人就此和離!免得日後麻煩。”
安琇瑩聽到吵鬧聲滿意的一笑,她慢慢走過去,看著安琇荷正咆哮著杖斃,安琇瑩走過去,看著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丫鬟,她笑著問道:“姐姐,發生什麽了啊?”
安琇荷看見琇瑩來了,有些尷尬的別了別頭,但是看到地上的丫鬟,氣的罵到:“還不是這個小賤人!竟然勾、引姑爺!真是。。。。一點都不閑啊?”她威脅的看著一旁的世子。。
世子實在是拉不下臉,面子都被毀了,他沒好氣的說著:“你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安琇荷聽到後,叫的越發大聲:“丟人?!你還知道丟人,那你還做這種丟人的事,你就不丟人?!你就是那個最丟人的,丟人到我都懶得罵你丟人了,丟人了那麽多次你終於曉得自己丟人了,啊?!”
琇瑩睜大眼睛, 袖子下的嘴張開,驚歎於安琇荷那凌厲(伶俐)的嘴皮子。‘嘖嘖嘖,好厲害!’
趙松岩臉色難看,卻罵不過安琇荷,憋的臉都青了。安琇瑩看不下去了(?),說道:“姐姐,別那麽生氣,現在該怎麽辦呢?”
這麽一說,提醒了安琇荷,下面的丫鬟恐懼的看向安琇瑩‘這一切都是安琇瑩故意設計好的!’她想要張嘴說出來,但是喉嚨卻像是哽住了,怎麽都發不出聲音,只能絕望的被拉住,然後,嘴巴被塞住,然後劇烈的疼痛從腰背處傳來,她又清晰的聽到自己發出悶哼聲。。。。
琇瑩早早離去了,等著別人報告自己那丫鬟的死訊,聽到後,她隻點點頭,讓來人退去。她歎了一口氣,疏影以為琇瑩是介懷於丫鬟的死,勸慰到:“小姐,當時我們下的藥還不足以讓人失了神智,要不是那丫鬟貪圖富貴,她完全可以走掉,免了這一場無妄之災。”
琇瑩搖搖頭,說道:“疏影,我才不會等老鼠死後,再去哭泣的。”看著疑惑得疏影,她又笑道:“我是在憂心,疏影的婚事呢~等我出嫁後,你的年紀也該定門親了,畢竟你還比我年長。”疏影絲毫不見羞澀姿態。
她無所謂的說:“不定親就不定親,我可以一輩子隻伺候小姐。。。。”說完後,她仿佛想到了什麽,加到:“小姐,我絕對不會當通房丫鬟的!”
琇瑩驚訝了一下,隨即失笑。“疏影,你怎麽想到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