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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風月》第二十五章 犯癔症,街頭叫魂
  李商隱有句詩: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前世也好,今生也罷,江雨晴始終覺得,對於一份真正的愛情來說,緣分是看起來很隨意卻又不可或缺的因素。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相逢即是緣,緣來你也在這裡……或許,在最後,不是所有的緣分都有始有終,也不是所有的盡頭都是漫山遍野的紅玫瑰。

  在此之前,她曾多少次咬牙切齒地責怪自己,當初人在現代都市,生活節奏快得離譜,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人群,大街小巷這麽多路口,或許在轉角的地方就能遇到願意執手偕老的他。但既然來到了農家,終其一生也遇不到幾個人,張三李四王二麻子,還追求個什麽勁兒的緣分?這不給自己找不痛快麽。

  看著身體柔軟的江雨晴擺了個難度很高的姿勢,然後一動不動,眼神迷離,臉上的表情還陰晴不定,梅蘭趕緊跑進屋裡。

  “娘,娘,快點出來,晴妞犯癔症了!”梅蘭壓著聲音說道,生怕吵到外面的小姑子。

  “啥,剛才不還好好的,怎會犯癔症?”董氏也不喂奶了,拉好身上衣衫,趕了出來。

  江野也是擔心的走來走去,看著妹妹像村裡的傻子一樣,別提有多緊張了,妹妹要是出點什麽事,他覺得天要塌掉半邊。

  癔症,在現代醫學臨床表現上有一條叫假性癡呆,就是給人傻呆幼稚的感覺,和農家人理解的很相似。不過在農家人眼裡,對犯病的緣由有著不同的理解。生下來便有癔症的,那就是傻子瘋子,肯定是爹娘或家裡上輩子幹了什麽缺德事,這輩子才遭了報應;而後來忽然犯癔症的,那就是遭遇了鬼怪,可能被勾了魂,多了魄。

  犯癔症的人,不能直接喊醒,可能嚇得更傻,甚至一命嗚呼。

  和做夢的人一個道理,忽然把一個正在做惡夢的人喊醒,有可能會嚇成神經病。

  江子愚剛進家門,看到都圍著女兒,還一臉焦急的樣子,喊了一身,“都站在這幹啥,晴妞怎了?”

  “別喊!”董氏朝著江子愚揮了揮拳頭。

  緣分很多時候就是個借口,但卻是個挺浪漫很詩情畫意的借口,我喜歡……不過,還是不要指望著農家的小夥子們有啥詩情畫意了,個個都是莊稼漢,白天田裡乾乾活,夜晚床上乾乾活,傳宗接代生娃子,再種田,再娶婆娘,田裡乾活,床上乾活……簡直就是個死循環,我的天,這日子還怎過!

  斷斷續續把思緒整理好了,江雨晴忽然聽到老爹的問話,從沉思中拔出來,發現人都圍著自己,好像看見了神經病一樣的眼神,連八公都狗臉上寫滿了憂愁,更何況爹娘。剛想問怎麽了,忽然嘴裡喊出“哎呀”一聲,原來剛在做瑜伽,順便入個定,誰知醒來之後忘了身體還是瑜伽的動作,想動一動,卻直直倒了下去。

  江子愚大手一伸,把江雨晴攔在懷裡,儼然一副英雄救美的戲碼。

  不過事實證明,她想多了,英雄救完了美,那是深情對望,甚至一吻定情,但她卻被老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個身放在大腿上,並在她屁股上狠狠打了幾個大巴掌,而且還還很疼,現在扒開褲子看,保準兒好多手指印。

  好狠心的爹,竟然下如此重手!

  不過這事兒還真不是江子愚狠心,犯癔症的人,千萬不能吵醒,一旦醒來,不管是什麽原因弄醒的,都要在身上狠狠打幾巴掌,疼的喊出來,才算數。大概就是要打走想要勾魂的鬼怪之類,其實說到底就是想聽到孩子的叫聲哪怕是哭聲,和剛生出來的孩子一定得哭出聲來同樣的道理。

  看女兒邊喊疼邊揉屁股,董氏的聲音立馬就柔和下來,說道:“沒事了,沒事了,回來了就好。”

  梅蘭和江野也都趕緊過來,看著妹妹死裡逃生,簡直樂開了花。八公現在已經長成了大個頭,撲過來,要她的臉。

  莫名其妙就挨了一頓揍,真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啥犯癔症,姐就是想事想的入了神,這在佛家道家叫入定或禪定,是很難得的一種狀態,就是進入了意識世界,忘記了現在身處的世界,所以後來出定的時候,江雨晴才忘了仍舊處在瑜伽的姿勢。

  “娘,我沒事,我剛睡著了。”江雨晴拚命解釋,畢竟這事兒不能鬧大嘍。

  “啥沒事,扎那個怪姿勢,還睜著眼睛,臉上皮笑肉不笑的,你還睡著了,不是犯癔症才怪哩!”董氏儼然不信女兒的說法,正在和江子愚商量,去街頭叫叫魂。

  一般來說,受到驚嚇,或被奪了魂魄,需要去叫魂。因為犯癔症的多是年紀不大的孩子,就問清楚娃子平時經常在哪裡玩,在哪裡受到了驚嚇,然後循著這些線索去叫一叫,讓丟掉的或迷路的殘余魂兒回到孩子的身上,這樣以後就不會再犯病。

  董氏拎了個往日裡的鐵烙子,就是往日裡做烙餅的鍋,扁扁的也不重,另外一隻手裡拿著小擀麵杖,“咚!”的一聲過後,喊道,“晴妞,我的晴妞,俺家的晴妞,大名兒叫雨晴,趕緊回來吧,別往遠地兒去啦……家裡好吃的好喝的都有,以後再給你說個好婆家……我的小乖乖,娘會好好疼你。”聽得江雨晴不停地起雞皮疙瘩,此時此刻的姥娘真的像極了神婆子。

  院子裡喊了還不算,又到了家門口的十字路口,往天官集去的十字街頭,還有池塘邊,以及樹林裡,江家墳院……把這些地兒都喊了一遍,而且喊來喊去都是那麽幾句,最重要的是,這一路上,江雨晴都得跟著,以至於到了最後,娘親的台詞她都能一字不差地喊出來。

  回到家裡之後,作為安撫,吃晌午飯的時候,江雨晴碗裡多了倆雞蛋,她裝模作樣地嘮叨:“爹,娘,我屁股挨了幾巴掌,又聽你喊了半天的魂兒,怎麽著也得割兩斤肉回來打打牙祭吧,就倆雞蛋,虧大了我。”

  “來,屁股給我,爹再打幾巴掌,這就給你去割肉打牙祭。”江子愚說著,大手掌作勢就要打過來。

  “小屁妞,以後老老實實安生點,別天天跑的找不著影兒,以後可不能再有這樣的事,否則你屁股挨打都是輕的!”董氏半教訓半威嚇地說道。

  梅蘭和江野在一旁偷笑,連兩個雙胞胎弟弟都笑的咯咯,活像快要下單的老母雞。

  轉眼中秋就要到了,夜空裡的月亮也越發圓潤,像一張脆脆酥酥口感倍兒好的烙餅。

  入夜之後,江雨晴借口去解手,跑到院子裡,找個小板凳,坐下來數星星。蔚藍色的天幕上,星星點點,還有一輪玉盤掛樹梢,耳旁傳來蛐蛐等叫聲,以及其他小昆蟲的合奏,自然少不了豬哼哼鴨撲扇和遠遠的犬吠聲。

  三毛在《撒哈拉的故事》中寫道,每想你一次,天上飄落一粒沙,從此形成了撒哈拉。每想你一次,天上就掉下一滴水,於是形成了太平洋。江雨晴雙手托著下巴,望著無邊無垠的天空,想到,那這璀璨無比的星空呢,是如何形成的?是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思念,一段又一段的愛情,一個又一個老去的生命,一個又一個新生的嬰孩,甚至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夢想共同構成的呢?

  當然,從宇宙科學上看,它們可能是宇宙大爆炸形成的碎片,就像我們所看不到的空中的塵埃一樣,漂浮在沒有邊際的星際之中。可日常生活中,特別是愛來愛去的男女,都會指著星星和月亮說,我把星星送給你, 我把月亮送給你,你要問我星星有幾顆,你要問我月亮有多高……無數的海誓山盟都被寄予在星月之中,而不是說星星月亮有啥可看的,不過就是大爆炸形成的塵埃,用天文望遠鏡一看就是千瘡百孔的難看死了。

  前者以文科男居多,後者的代表是理科男。

  但在江雨晴看來,各有各的好,山盟海誓甜言蜜語讓你沉浸在無盡的浪漫幻想中,會不自覺的認為他很愛你疼你呵護你,還是個這麽有情趣的家夥,值得托付終身,可對方說不定就是巧舌如簧,想要上你的床,玩弄一下你的肉體,滿足一下生理需求,多一份可以向同性朋友炫耀的資本而已。而老老實實玩不出花樣來,默默陪伴關懷的,可能才是真正想要伴你一生的真愛。誰知道呢?可惜還有不少人覺得,和帥哥有錢的壞壞的懂浪漫的男人談戀愛,等累了倦了,再和老老實實真愛自己的結婚。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當江雨晴思緒萬千的時候,流星雨下起來,劃亮了天空,像煙花一樣,絢爛的瞬間過後,就黯淡下去,熄了,冷了。

  “欽天監不是說今晚天空將有異象嗎?”太子千尋在寢宮門口,托著下巴問道。

  “太子殿下,還是早早就寢吧。”身旁的小宮女聲音輕柔,如夜鶯啼鳴。

  “屁股疼,躺不下,睡不著。”千尋有些憤憤地說道,不過想到身邊還有婢女,收斂了一下,說道,“青雀,你先去睡吧,我看會星星困了就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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