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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約梁山》第四十六節兄弟鐵膽(慶祝抗戰勝利
  梁師成也覺察到皇帝似乎也有心這麽安排。

  之前,張近上折子後,皇帝突然說不知在趙卿父母的眼裡,滄州怎麽樣,實際是暗示想了解趙廉和父母通信都會聊些什麽。

  梁師成領會領導意圖,尋機偷了幾份時差很大的趙父來信,讓皇帝過目。作為哥們,書房是慣常說話的地方,不能說隨便他進也差不多。

  梁師成早觀察到,那些來信就集中放置在書架上的一個隱秘大盒子中,偷走幾份,再秘密放回來,對他來說並不難。

  皇帝看過信,還笑著搖頭。

  趙廉出類拔萃,年輕有為。

  他爹卻是典型的鄉下土霸王,好酒,好殺遼寇打獵,沒見識,不關心政治,很樂觀,信中幾乎都是莊中東家長李家短的喜事趣事和親情。

  看得出這是位愛護莊民的仁慈良善莊主,也是享受無拘無束鄉野生活的土財主。皇帝覺得沒用他擔任實職武官就對了,這樣的人不適合當官。也放心了,這樣的家庭,即使趙廉回去當官,也構不成政治威脅。

  信中偶爾有一句半句皇帝關心的話題。

  比如說稱讚聲張近、何灌不錯,滄州日子平安好過了。新來的知州似乎沒啥本事,這樣的官保護滄州安寧,俺看夠嗆。

  而張近的奏折中曾提到這位新知州上任後沒見政績,倒是帶去的總捕頭和小舅子肆意禍害滄州,居然落草為寇造反了。

  皇帝想起上報的這事,頓時就認可趙父的話。

  這個知州不識人,可不就是無能。

  邊境重地不能讓無能長官坐鎮。尤其是滄州如今是朝廷在北方的賦稅要地。趙佶正缺錢弄花石綱,格外重視這個小金庫。

  可能挑起邊防重任的文官太少了,願意去幹的更是罕見。讀書人辛辛苦苦當上官,誰不想在繁華地舒舒服服的?誰願意去險地操心受罪?

  若不是這樣,張近也不會在瀛州守了八年。正常是三年就調任的,甚至大佬官到任屁股還沒坐熱,屬下還沒認全就又轉任新職。

  皇帝自然就想起有能有勇願任事的趙廉,一直暗暗琢磨這事。

  趙廉的能力絕沒問題。顧慮是放回老家當一把手能否得朝臣認可。

  官場有慣例,地方正任官不得本地執政,以防勾結危害一方。

  這實際只是皇帝能自如控制的官員和地區的慣例。象西軍官員就是一代代扎根駐守本地。皇帝不是一個調不動,而是調了白調,權力仍在那些家族手中牢牢控制。多了新任地,只怕更多了地盤和勢力。

  盡管趙佶如今完全可以乾綱獨斷,但若群臣強烈反對總是不好。

  梁師成不知道趙廉真正的書房在正妻小周的臥室裡面,外面沒門。那些所謂的家書不過是聖手書生蕭讓模仿趙大有的筆跡根據情況需要一一編好,就準備讓他這個眼中只有利益的閹人偷看偷用的。

  他看到了趙廉所謀的可行性,想的是自己能從中得到什麽好處。

  朝中少了趙廉,他就少了最強助力。一想到趙廉離開,這位無恥也沒良心可言的家夥突然感覺到很孤單,有點兒難舍的情緒。

  但趙廉是主意極正的主。這事攔不得。

  趙廉到地方,若解了皇帝最大憂慮,即使和收復燕雲沒半毛錢關系,有此大功,再回京,必定青雲直上,就成了真正的大佬,甚至是皇帝最依賴的宰相。那俺的地位豈不是更穩,好處豈不是更多......

  這麽一想,這家夥覺得在短期和長期利益上選擇,還是取長期的更大利益好,應該,不,是必須支持趙廉。

  “兄弟,可眼下這關,你怎麽過?”

  趙廉一聽這話,心知這奸賊的支持有了,就笑笑道:“踩俺臉上了,難道俺還顧忌情面,跟他講溫廉恭儉讓。你瞧好吧。”

  因趙廉卡著奏折關,王黼即使心痛兒子,怒火中燒,恨不能把滄趙撕成碎片,也隻得強自忍耐,做下布置,等明天上朝直接上折子開炮。

  那些倒霉的開封府捕快乾巴巴守在趙府外喂了一夜蚊子。

  ...........

  第二天。趙佶面無表情,坐在龍椅上。

  梁師成尖嗓門高喊:“諸卿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臣有本奏。”

  禦使高大義出班,參趙廉縱容弟弟公然在慈善之地皇家寺院行凶,刀傷近十人,重傷王黼的二公子,並強扣禮部侍郎曹大人的公子等至今不放,恃武抗拒開封府衙役抓捕凶手歸案.......情節特別惡劣,影響特別惡劣......

  隨後就是曹侍郎等十幾參奏聲。罪致死的大帽子扣了一堆。

  王黼未動。

  兒子的傷不好說出口,傳揚出去只會更丟人顯眼,兒子也無法做人,再不能出門了,所以只是滿臉悲憤委屈之色。讓人看了同情。

  趙佶瞥瞥通風的梁師成,心說:這些人不就是上次參趙卿的主力?趙卿到底資歷太淺,士林名望太高,遭人嫉恨,擋了某些官員的上進路,一有事就會被群起而攻之。

  又看看班列中的趙廉。

  年輕而豐神俊朗的趙伯爺微低頭面無表情地穩穩站著,在周圍年紀老邁的大員中顯得是那麽搶眼出眾。

  趙佶威嚴地問:“趙廉?”

  “在。”

  趙廉洪亮地應聲出列。

  趙佶冷聲道:“你有何話說?”

  趙廉一彎腰:“臣請聖上容臣問高禦使幾句話。”

  “準。”

  “謝聖上。”

  趙廉走到高大義面前,笑微微問:“敢問高大人可知此事詳情?”

  高大義一扭脖子,不屑道:“本官身為禦使有風聞奏事之權。你弟弟做下如此聳人聽聞惡事,本官自要參奏,以懲罪惡,以正綱紀。”

  趙廉笑微微又問:“敢問高大人,俺家和你有仇?”

  “老夫和你滄趙無仇無怨,此為全是公議。趙廉,你莫非以為老夫是挾私報復?”

  象京戲中一樣,很氣派地一甩袖子。

  “哼,少年得志,得意猖狂,德行淺薄,不知自省,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似你這種人,應該早日懲戒罷充邊關,免誤朝廷大事。”

  趙廉收了笑容,盯著高大義冷聲道:“言官對遠的或一時難查明的事可風聞奏事。這是朝廷對言官大膽言事的鼓勵。”

  “相國寺事件是兩孩子兩侍衛無故被近二十精通武藝的壯漢欺凌追殺,逼不得以拚死搏鬥爭命。追殺者眾,猖狂卻怕死無膽,反被教訓。王大人的公子也是他手下武藝不精誤傷的,與俺弟弟何乾?當時親眼目睹者不下千人,傳得幾乎東京無人不知,很容易查證。從發生到今天也有足夠時間查證。俺弟弟僅僅十歲,遭此橫禍,嚇得臥病在床。家祖母震怒,說天子威嚴之下,宰相高官子弟竟合夥做此惡事,這還是堂堂大宋的天下嗎?俺只能安慰說是非曲直,自有公論。”

  “高大義,你以為扯著風聞奏事的幌子做掩護,就可以肆意歪曲事實攻擊俺?你為何隻字不提牽扯的其他人?”

  “你和俺無怨無仇,為何要如此?”

  “覺得俺官卑職小,好欺?”

  “有人捏了你的把柄逼迫你,還是你暗中結黨營私,圖謀不軌,為了幫派利益,和不可告人的目的,硬昧著良知誣陷俺?”

  趙廉一氣呵成,擲地有聲,問得老家夥一時張口結舌。

  旁邊曹侍郎趕緊救場,呵斥趙廉道:“巧言令色,一派胡言。”

  立即引起那十幾人的附合支持。

  高大義回神,冷哼一聲,恢復朝堂咬人打爛仗的本事,也斜眼呵斥,神情寫滿:俺就是結黨營私欺負你,你能怎麽滴?有種你咬俺?”

  趙廉不咬他,揍他,突然一記凌厲的左勾拳轟在高禦使的臉上。

  “俺若不打你,實在對不起你強誣在俺頭上的那些罪名。”

  高禦史當言官,咬了半輩子人,萬沒料到居然有人敢在朝堂上當眾毆打言官,別說猝不及防,就是有準備也躲不開,唉一聲,跌倒在地,一張嘴,牙齒掉了數顆。

  他蒙了一下,隨即瘋狗般爬起來,準備撲向趙廉。

  趙廉冷笑:“高大人這是什麽神情?按你的思維,俺弟弟被欺凌追殺,應該束手被砍死。你僅僅挨下揍,怎麽就一副拚命的架式了?”

  瀟灑地一撩袍子,腳下不丁不八,掃視醒過味氣勢洶洶圍過來的王黼黨羽:“俺沒有凶器,你們人多勢眾,可以放心來欺負俺了。來呀。看俺這個當哥哥的能不能象弟弟那樣反過來教訓你們這些無恥之徒?”

  你們這些酒色財氣掏空了身子,只剩橫著是個嘴,豎著是個B的臭爛兩張皮逞凶的無膽廢物,再多,俺也打得你們屁滾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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