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立冬帶著凱爾進到神殿後庭,讓他坐下,然後說道:“其實你的實力確實到了應該提升的時候,但你的心急了,意識和肉體無法達到完美的一致,所以實力遲遲不能提高。”
若是有點經驗的職業者,都不會上當,畢竟這是無稽之談,但凱爾還是個孩子,而且見識也不算廣,再加上他還十分相信自己的老師:“那我應該怎麽辦?”
“和往常一樣苦練劍術,以後和貝琳一起向女神祈禱,盡量放空自己的心靈,把急躁的情緒全部抹掉。”梁立冬笑了下:“當你什麽時候心如止水了,實力自然就會上去。另外你以後肯定還會遇到類似的瓶頸,實力停滯的時間會比現在更久,每當那時候,你的心靈越平靜,實力更容易提升。”
“怪不得貝琳現在這麽厲害了。”凱爾嘩地一下跳了起來:“她確實比我更加安靜和沉穩。”
梁立冬看著凱爾,繼續說道:“貝琳是牧師,隨著她慢慢成長,在不久後的將來,她會成為一名受人愛戴的女性,然而你與她不同,你是戰鬥型職業者,就算你比貝琳強很多,以後人們對你的畏要遠遠多過敬。而且最重要的是,戰鬥型職業者的成長,要比牧師慢上少許,牧師只要足夠虔誠,就能提升實。可戰鬥型職業者,不但要經歷戰鬥,而且不能被戰鬥擺布,需要保持本心,否則很容易走上歪路。”
梁立冬並沒有完全說謊,他在遊戲中,做過很多任務,曾見過很多NPC平民成為了職業者,有了力量之後,幾乎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原來的懦弱,膽小消失不見,立刻成了驕傲到極點。看不起原來的窮親戚和朋友,甚至有些還變得蠻橫無理,欺壓起普通平民來。
凱爾很聰明,本性也很不錯。但越是聰明人,有時候越容易走上歪路。梁立冬雖然不敢說自己能多堅持本心,但他在遊戲中見過太多的悲歡離合,陰謀詭計。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確實有資格教導凱爾的心靈成長。
對於凱爾這樣的陽光少年來說。只要有人指明了道路,他就不會再迷茫。
向梁立冬道了聲謝之後,凱爾轉身去了教堂正廳那裡,坐在貝琳身邊和少女一起女神像祈禱。似乎是感覺到了凱爾的到來,貝琳的臉色微紅,她偷偷睜開眼縫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男孩,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村子的青石板小道已經建好,召募青壯勞工所花的費用,不足三十枚金幣,再算上不到十枚金幣的材料費。也就是說這項小工程的費用沒有超過四十枚金幣,比梁立冬預想中的少了許多。
神殿現在已經上了正軌,又有貝琳幫忙,梁立冬只要坐著就能慢慢獲取宗教貢獻點數和虔誠度,如果要想獲取更多,必須得去別的地方,建立新的神殿。冬風城太小,生命神殿已經在冬風城立足,如果去那裡傳教,肯定會此發小規模的宗教戰爭。銅鼓城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梁立冬剛拒絕了道格拉斯,倒也沒有必要急著過去。
況且在遊戲中,
梁立冬和格爾頓-澤爾頗有淵源,之前聽漢克透露出來的信息。格爾頓應該快達到15級了,也就是所謂的大師級。一個大師級的騎兵兼槍術師,是相當強大的戰力,因為某些原因,梁立冬倒是不太想見到這個半精靈。
吸收了死靈法師的靈魂碎片之後,梁立冬現在已經感覺不到頭痛了。他囑咐貝琳,繼續和之前一樣管理神殿,而他則騎著戰馬再一次去了冬風城。生命神殿的馬克會‘因果律’神術,如果不盡早乾掉,那麽之後便會越來越危險。
冬風城依舊相當安寧,雖然街道上熙熙攘攘,卻是一派和平的景像,但這安寧之下隱藏著狂怒的波濤。梁立冬沒有去城堡找烏瑟爾,而是直接去了木槿花家族。門外的守衛見到他一身紅袍,主動上前問道:“請問閣下可是紅神官?”
梁立冬點頭。
得到了確切地答覆,守衛有些驚惶地答道:“家主交待過,如果閣下到來,不需要通報,可直接入內。”
進到莊園內,梁立冬熟門熟路走到了豪宅之前,給他開門的是一名中年管家。梁立冬此時有些疑惑,他記得原來的管家應該是個老人才對……不過別人的家事他也不好打聽,稍稍點頭向中年管家表示謝意後,他進到房中,然後直接就上了二樓,在書房中找到了正在批閱家族家族事務的胖子加文。
梁立冬在胖子的對面坐下,然後一皺眉,問道:“你的臉色不太好,出了什麽事情了嗎?”
胖子的神色閃過一片陰霾,他妻子和管家的那點事情,這幾天一直刺激著他的神經,但他很快勉強振作起精神來,然後說道:“也沒有什麽事情,就是最近沒有睡好。對了,昨天馬克來找我們麻煩了,但他吃了很大的虧,現在整個冬風城,所有的貴族都知道他丟了面子,閣下前幾天的手段果然高明。”
梁立冬擺擺手:“我就是那麽一說而已,主要還是你事情安排得好,與我無關。”
想到馬克昨天那狼狽的表情,胖子加文開心了些,而後他說道:“對了,就在昨天晚上,主家那邊把黛娜先祖的日記都運過來了,就放在三樓上面,你是現在就要接收?”
梁立冬估計著也應該到了,他站起來說道:“給我一間空房,別讓其它人來打擾我。”
胖子加文聳聳肩:“如你所願。”
十多分鍾後,梁立冬在三樓的儲藏室中,打開了一個半米高的古老小櫃子。櫃子裡有很多的紙冊子,這些冊子都已經發黃,梁立冬拿起一本,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緩緩翻開。
入眼是一手絹秀的霍萊汶字體,梁立冬立刻便認出來,這確實是黛娜的筆跡。不過這些字體很雜亂,雖然確實是霍萊汶文字,但連在一起,誰也看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不過梁立冬翻多了幾頁後。露出了然的神色:“果然是用摩斯密碼加密過的筆記!”
在遊戲中,梁立冬教過黛娜什麽是摩斯密碼,但在現實世界中,黛娜也能使用摩斯密碼的話。那事情就有些古怪了。
他重新翻開日記冊的第一頁,按著記憶中的方法,很快就將這摩斯密碼給破解了,然後仔細閱讀起來。
‘農耕歷三千九百八十六年,三月十日晚:昨天晚上。我又夢到他了,他教我給一種新的加密方式,我試著用了一下,連哥哥都解不開,這真是太好了。我決定了,從今天起,我就用這種加密手法,把每天做的夢全部記下來,免得自己以後忘記。’
看到這裡,梁立冬有些疑惑。做夢?這是怎麽一回事。
‘農耕歷三千九百八十六年,三月十二日晚:我又夢到他了,這次我終於記住了他的名字,貝塔……很奇怪的名字。夢中他帶著我去見他的幾個朋友,那些人很有趣,我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但我醒來後,除了貝塔,其它人的臉和名字都記不得了,真是奇怪。”
‘農耕歷三千九百八十七年。六月二十七日晚:今天哥哥帶著我去見了一個貴族,說是受邀參加一個晚會,但我知道,他是想將我嫁出去。換取一定的政治利益。看著那個貴族的臉,我當場就笑了出來,因為昨天晚上我夢到貝塔和他的朋友,把這個貴族揍了一頓,臉腫得像是豬頭一樣。果然,夢境就是夢境。不是現實,可我真的想永遠在夢境中待著,不再醒來。’
‘家耕歷三千九百八十九年,十月三日晚:昨天夢裡,貝塔和他的朋友,千辛萬苦從一個遠古遺跡中,為我取來了光明井水,我喝下後,實力提升了,學會了破邪斬,還學會了鼓舞聖氣,看著他們全身都是傷口,雖說黃金之子不會真正死亡,但我依然忍不住流淚哭泣。早上醒來後,我發現自己實力真的變強了,破邪斬,還有鼓舞聖氣都在我的腦海裡記著,我的嘴中似乎還殘留著光明井水的味道。貝塔,貝塔,貝塔,你在哪裡,如果夢境中真的,你也是真的,請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好想見你。’
這一張紙上,隱隱些地方幾點比其它地方的紙質要硬些,也要乾皺些,梁立冬清楚,這是水漬落在紙上後形成的痕跡。
看到這裡,梁立冬有些疑惑,他確實是記得有這回事,當時黛娜向他訴苦說,自己的實力太差,幫不了哥哥,所以哥哥打算把她嫁出去,要是她有強大的實力就好了,這樣子就可以幫上哥哥的忙,就不用嫁著那些醜陋惡心的老貴族。
接著梁立冬便接到了系統發布的任務,然後他便請幾個朋友一起完成了這個任務,從古神遺跡外圍找出光明井水,送給了黛娜,順利地讓她的等級達到了5級,領悟了破邪斬和鼓舞聖氣兩個聖武士的專長。
但那是在遊戲中……黛娜不但能‘看’到她在遊戲中的經歷,居然還能得到遊戲中的能力,這事情越來越古怪了,遊戲和現實在某種情況下,似乎沒有界限?
因為黛娜的日記本中,並是所有的事情都和夢境有關,所以梁立冬都是跳著閱讀,此時他已經看完了近一半的日記,梁立冬記得,這事之後不到兩年,他就離開了木槿花家族。
‘農耕歷三千九百九十年,正月十七日:在貝塔的幫助下,我的實力越來越強,現在哥哥已經不再提讓我嫁出去的事情了。最近夢到貝塔的時間明顯少了,這是為什麽呢?’
‘農耕歷三千九百九十年,十月十七日晚:貝塔終於又出現在我的夢境中了,但他告訴我,因為現在木槿花家族已經擺脫了被滅亡的危機,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所以他要離開了。夢醒後,我哭了一整天,什麽東西都沒有吃。’
‘農耕歷三千九百九十四年,七月十七日晚:我終於又夢到貝塔了,他說和朋友一起做任務,路過木槿花家族,就順道過來看看我。夢醒後,我先笑了半天,又哭了一下午,現在眼睛都還紅著,哥哥還以為我怎麽了。’
‘農耕歷四千零四年,七月十七日晚:我已經有十年沒有夢見過貝塔了,但他的樣子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我一直相信貝塔是活生生的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夢境中,或許這是女神對我的嘉獎。’
‘農耕歷四千零十四年,七月十七日晚:貝塔離開我有二十年了,我現在已經快是聖武士大師,雖然我已經三十七歲,但向我求愛的人,每年都有數百個。貝塔,你快回來吧,回到我的夢中來,就算你只在我的夢中,我也覺得很幸福。’
‘農耕歷四千零三十四年,七月十七日晚:雖然我容貌依然和少女時代一樣, 沒有變過,但我知道自己老了,貝塔,你身為黃金之子,應該也不會老的吧。你在哪裡,我想去找你,我終於明白,愛不是等來的,應該去尋找,可我已經快走不動了。’
‘農耕歷四千零三十九年,三月十一日晚:這應該是我最後的日記,我的手已經沒有什麽力氣了,我能感覺到,女神在呼喚我,只是不知道到了神國後,我是否能見到你,我夢中的愛人,貝塔。’
日記到這裡,便沒有了,梁立冬眼眶發紅,鼻子發酸。對他而言,黛娜是一個與任務相關的NPC,雖然遊戲中的NPC真實得不可思議,但他從來沒有見黛娜當成真正的‘生命’對待,但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怪不得他在遊戲中時總覺得黛娜的行為有時候很古怪,原來遊戲中的她和現實中的她,居然有著直接的精神聯系。
要是他當年知道這點,絕對會將黛娜當成真正的朋友,而不是一個NPC。
梁立冬雙手使勁搓著自己的臉,將臉上那些悲傷全部搓走,而後他將所有的日記小心翼翼地收回櫃子中,再放進自己的空間背包裡。
而後他下樓,在書房中找到胖子,開門見山地說道:“我之前答應過你,只要你們讓我看黛娜的日記,我便告訴你們一個大秘密,現在我來履行諾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