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戀女人的眼裡,自己男人無論做什麽,都是最棒的,即使男人去掃廁所,在她們看來,也是一種鍛煉。
貝塔和一百職業者,留在了最後方。
像貝塔這樣的實力的人,一般來說,至少也得出現在前線上。畢竟魔法師只要在大戰場上,總能發揮出極強的實力。
把強大的法師留在後方,說是保護,其實就是一種變相的打壓。
人人都明白這道理。但朗亞斯用一百職業者作為貝塔的下屬,並且用保護統帥營這樣的理由,使得這種打壓變得不太明顯,人人都知道朗亞斯可能是在打壓貝塔,但偏偏沒有人覺得不對。
除了緹娜之外。
貝塔也是不在意的人之一,他早知道自己會被打壓,誰叫自己是外人。不過他也更清楚,自己的功勞無從抹殺。他更看得出來,其實朗亞斯也在苦惱,自己這邊明明有個強大的職業者,卻不能隨意使用,畢竟還不能真正的相信,那種鬱悶的感覺,作為一名統帥,更是覺得難以忍受的。
若是一般統帥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往戰場上派。
但朗亞斯除了統帥的身份外,他還是聖域的高層之一。
他得從‘大局’來考慮更多的事情。
戰爭,本質上就是政治的一種延伸手段。
朗亞斯的命令,貝塔完全執行。他帶著百來職業者,駐守在統帥營帳的附近。
統帥營在地勢比較高的地方,這樣子可以一覽戰場的狀況。而貝塔他們則在大弦樂兩百米遠處的一個小山頭上待著。
這座山頭上,什麽都沒有,只有黃黃的草地,而且地勢比統帥營帳還要高出許多,在戰場上,遠遠地就能看到這裡有人駐守。
“他們這是拿我們當誘餌啊。”一個戰士坐在草地上,看著不遠處,隱藏在樹叢中的統帥營帳,極是不快地說道。
統帥營帳上到那邊的小山頭後,立刻就利用法術移了一些樹木和草叢過去,把統帥營帳遮得比較隱秘。這樣子一來,朗亞斯可以透過草木間隙,觀察到戰場,但敵人未必能發現得了他的所在。
貝塔對朗亞斯的隱藏意識很是讚賞,但對他拿自己這幫人當成誘餌的行為,則未必有多少好感了。
雖然說在戰場上,總會有這樣的誘餌出現,被選中的部隊也自得自認倒霉,但貝塔在遊戲中的時候,要當誘餌的話,從來都是自己親自帶兵上。
‘給我上’,以及‘跟我上’,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當然,紅衣大主教的做法,其實也無可厚非,在這個世界,不會有太多的將領願意身先士卒。他的做法很正常,可別人覺得不爽,也是理所當然。
“我們終究是外人,聖域即不願意讓我們撈戰功,又把我們放在這種危險的誘餌位置上,老實說,我真有點想重新回去當傭兵了。”
一個中年傭兵戰士如此歎氣說道。
他的說法引起了很多人的認同。
貝塔這時候說了句:“但這總比當傭兵輕松對不對,況且,我們只是充當誘餌,但實質上危險真的不如前線的戰士們大。”
在這個世界,一個人說的話有沒有人聽,就看他有沒有實力。
權勢,金錢,自身的力量。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眼前這年輕人三樣都沾邊。他是貴族,貴族肯定不會窮,然後自身實力,能單挑聖武士的人,沒有人會認為他弱。
所以貝塔的話一出,傭兵們都安靜了下來,仔細想想後,也覺得貝塔的話頗有道理。
在聖域雖然說有點娘不親,舅不愛的味道,但至少沒有那麽多的危險,多少年了,才出現一次誘餌的任務。
要是換在傭兵界,早就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生死絕殺了。
人是否覺得自己幸福,很多時候都是需要對比的。職業者們覺得自己在聖域被當成外人,所以頗是委屈。但一和那些還在傭兵界泥裡打滾的同行們比較,又頓時覺得,現在自己的生活似乎不太差。
見到職業者們沒了騷動,貝塔微微笑了下。
雖然他自己也不喜歡成為別人的誘餌,但木已成舟,與其在這裡抱怨,倒不如打起精神,好好應對這次的任務,盡量活下去。
人群中,有個中年弓手微微點點頭,對貝塔這舉動很是滿意。
貝塔等人在山頭上等了一陣,然後便看到統帥營帳那裡,出現一張小旗子,揮舞了幾下,然後不遠處更矮一點的山頭,出現了一面更大的旗子,依樣畫葫蘆。
接著前線中軍那邊,又有一面更大的軍旗在揮舞。
傳遞式指揮嗎?
看到這一幕,貝塔對朗亞斯的謹慎有了更直觀的了解。這樣子做,可以很地避免統帥營帳被發現,況且還有貝塔他們待在最高的小山頭上作為誘餌,極是明顯。
隨著軍旗揮動,中軍三支軍團往上緩緩前行。
這三支軍團各有近兩萬人,然後左右側翼各有一支軍團壓陣,右翼那邊的軍團,還是一支近四千人的騎兵。
而在對面,也有七支軍團,他們每支軍團的人數略少,但加起來,人數大約和光明神教軍相當。
雙方的兵力加起來,已經差不多快二十萬。
如果加上後勤之類的民兵,數量差不多有三十萬左右了。
這就是超級大國的動員力,這還是局部戰爭。
霍萊汶的戰爭和法蘭斯比起來,就差不多是縣長級別的械鬥。戰場總人數能上萬,已經很了不得了。
光明神殿軍的三支前鋒一直在向前壓進,白甲白盾的重步兵舉著長槍,一步一步重踏而行,他們每一步,差不多都踩在鼓點上。
當搓不多兩萬人同時踩地時,就算沒有很用力,兩萬個腳步響混合在一起,聲音又沉又重,每一步仿佛都像是天空中傳來的悶雷。
在步兵後方有一支大約百人的鼓樂隊,他們在盾兵的保護下,一邊按著即定的節奏敲鼓。步兵們就是按照他們的鼓點時間在前進。
兩萬人的軍團,在戰場上,光靠著喊聲,是不可能很好地指揮的,必須得有特別的手段,比如說旗令,也比如說這樣的鼓點。
鼓樂隊後方,是一支人數不多的弓手。光明神教不擅長培養弓手,因此大多數的弓兵都是民間人士招攬而來,沒有大規模培養,肯定人數多不到那裡去。
再後面,就是光明神殿的特色兵種,低階隨軍牧師了。
這些隨軍牧師身穿重甲,手持方塔和單手錘,即能衝鋒陷陣,也能施法攻擊,保護,然後治部友軍。
可以說,隨軍牧師這個兵種,是除了騎兵外,綜合能力最強了的。
就算是重騎兵,如果數量不多,想要鑿穿一支千人以上的隨軍牧師軍團,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三支標準的光明神殿軍團向上壓進,每前行一步,都給敵人極大的壓力。
而格魯爾領那邊,七支軍團中的五支,正面迎向了光明神教軍,但在快要接敵的時候,他們卻停住了。
前排的步兵蹲下,後面的弓手們直接對著光明神教軍就是一波箭雨壓了過來。
至少一萬支箭矢在同一時間升空,黑麻麻地像是一塊毯子,然後呈拋物線落入到三支光明神殿軍的陣形中。
站在遠處高高的山坡上,眾職業者們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光明神教軍的兵步們早已將盾舉在頭頂,並且身前和身後的袍澤們也將鐵盾舉在頭頂上互相壘壓著,就像是屋頂的瓦片一般。
瓦片能擋雨,純粹由盾牌的組成的‘屋頂’自然也能防止箭雨。
這些箭落在盾上,再被彈開,只有少數幾個倒霉鬼,因為盾牌間有些縫隙的關系,被漏進來的箭矢射傷。
光明神教軍繼續前行,一步也沒有停下。
格魯爾領繼續試射了兩波箭後,見到沒有效果後,弓箭手開始後撤,而步兵們則站了起來。
格魯爾領最中間的軍團開始緩緩後撤,而左右兩側的四支軍團則左右散開,並且前行。
不多會便呈U字型,把三支光明神教軍包圍了起來。
貝塔在山坡上看到這一幕有些驚訝,為什麽明知道對方要包餃子了,還要往裡面闖,朗亞斯這是打算作什麽?
而就在這時候,貝塔發現光明神殿軍右翼的騎兵團動了, 他們從右側全速兌現,直接奔著敵人包抄一瞬間,和右翼軍團產生的間隙衝了進去。
“原來是打這主意。”貝塔明白了。
一般來說,包抄敵人的時候,必定要加速收縮防線,而對方都是步兵,防守側翼的軍團和負責包抄的軍團兩者間,很容易產生配合不到的情況。
然後陣線便有了缺口。
騎兵的機動力太強了,四千名騎兵直接從對人的缺口闖了進去,像是風一陣攻向敵人的後方陣線。
而敵人防守側懵的軍團,雖然很盡力地趕過去,但還是晚了一步,只看到了騎兵揚起的灰塵。
“格魯爾領的人都是白癡啊。”一個稍稍懂得戰場指揮的傭兵看到這一幕,笑了:“接下來就是騎兵直破敵人大營。勝利唾手可得。”
貝塔微笑起來:“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