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另外一名‘根苗正紅’的帶兵將領,多半是不會隨意將戰功‘賣’給其它人的,畢竟貴族中也劃分為文官和武官,這不是強製劃分,而根據領地位置,以及家族傳承的自我劃分。安卓特克斯明顯是文官,而以格林頓為首,的領主,一般都是武官。
雖然貴族之間常有利益間的合作,大多數時候也不分什麽文武,但一旦到了戰爭時期,那麽文武官的劃分就很明顯了。
武官的領地,一般都接近國境線,他們的經濟情況,普遍不如文官的領地,平時因為有防守國境的任務,他們的生活過得普遍不如文官領主們好,很多時候,在暗地裡,都被文官們恥笑為土包子。
因此,文武領主暗中是有對立情緒的。一般情緒下,戰功就是武官領主們的臉面,不會輕易讓開。
但凡事無絕對,很多時候,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沒有錢。
為了更好的軍備,也為了更多的利益,只要價格合適,武官領主們也會‘出售’一些戰功。
這便有了合作的基礎。
這次前來抵禦森德蘭王國入侵的數位領主,都是文官類型,愛麗絲是他們中唯一的武官領主後裔。
對於大多數的文官領主們來說,戰功是很難弄到的東西,畢竟他們是‘文官’,即使有軍隊,也很難與真正的敵軍精兵作戰。
所以雷克薩才一直在堅守,從來不主動出擊。
而安卓特克特,因為在所有領主中,實力最弱,然後就被逼迫著派了上來,察看情況。沒有想到,反而因此因禍得福。
打掃完戰場,然後天便亮了,愛麗絲走過來,用左肩輕輕撞了下貝塔,然後指著遠處的天空,那裡一道長長的黃沙線飄揚在空中。
貝塔看了會,說道:“應該是防守另一條通道的森德蘭軍隊,知道事情不妙,撤退了吧。”
“怎麽會這樣?他們不是要入侵我們霍萊汶嗎?”愛麗絲一臉的奇怪:“怎麽自己倒跑了。”
“難道你沒有發現事情不對?”貝塔皺起了眉頭:“明明是這麽敵人入侵這麽大的事情,國王居然只派了你們幾個人過來,而且派過來的人,除了你的士兵有足夠的戰鬥力外,其它人的士兵,似乎隻比農夫們強出一些而已。還有,森德蘭的軍隊逃跑得也太乾脆了。”
愛麗絲一愣:“你的意思是?”
“或許這只是一個局,我們的國王有可能和森德蘭的國王,達成了什麽協議。”
“這不太可能吧。”愛麗絲有些不解:“那我們把森德蘭一支軍隊乾掉了,是不是好心做了壞事。”
“不,反而會讓這個局顯得更真實。”一直待在旁邊的安卓特克斯突然說道:“如果貝塔閣下的猜測是正確的話,那麽我們的國王陛下,肯定暗中和森德蘭的國王策劃著什麽大事情。”
愛麗絲神情極是不愉:“為了所謂的局,就要犧牲前線的士兵?“
“如果利益足夠大,那麽一切都是值得的。”安卓特克斯笑笑:“可能我們擊破敵軍,或者我們被敵軍擊破,都在那兩位陛下的考量之中,不會影響大局。”
“這令人很不快,甚至是惡心。”
愛麗絲厭惡地說了聲,騎上獨角獸就跑了,她的騎兵隊緊隨其後。
貝塔命令霜狼戰士們押送俘虜回去,安卓特克斯也派人幫忙。這些俘虜,裡面可是有他的一份。
看著這些俘虜,貝塔覺得有些開心,俘虜可以充當苦力,在保證他們基本生存條件的情況下,讓他們乾活,磨平他們的棱角,慢慢把他們轉變為渥金聖城的一員。
如果有可能的話,
貝塔也不想把敵軍俘虜轉化成自己人,但沒有辦法,現在他最缺的就是人……光買奴隸也不是個事,畢竟奴隸中的人才實在太少。當貝塔帶著俘虜回到西西裡亞城前線的時候,迎接他的,是一張張不可置信的臉。
特別是雷克薩,那張臉陰沉地快要滴出水來。
“貝塔閣下你真是太強大了。”雷克薩違心地說著恭維的話:“三百人突襲五千多人的軍隊,大敗敵軍,俘虜了至少一千的士兵,這簡直就是奇跡。”
“運氣好,運氣好。”貝塔呵呵地微笑著。
看著貝塔的笑容,雷克薩臉上笑眯眯,心裡早已經將他恨得半死。
剛才愛麗絲先一步回來,直接將那張他們許諾的利益契約甩在了他的桌子上,並且威脅道:“你們讓我做的事情,我做好了,一個月內,我要看到這些東西出現在我的領地上, 否則後果自負。”
自己想不容易想到的小手段,居然被貝塔給破壞掉了,他相信,如果沒有貝塔,愛麗絲再強,也不可能做到這麽誇張的事情。
“現在左翼敵人已經被擊潰,右側的敵人已經逃跑。”貝塔笑問道:“接下來我們還需要做些什麽?可以帶兵回家了嗎?”
雷克薩喘了兩口氣,裝著很平靜的模樣說道:“嗯,你是大功臣,你想做什麽都行。”
貝塔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帶著霜狼戰士回到自己的駐地。他沒有急著離開,先撥了三百俘虜給安卓特克特,其實光是七百左右的俘虜就是個大麻煩,必須得制定一個恰當的計劃,才能把這七百多人帶回自己的領地。
傍晚的時候,安卓特克特送來了四百金幣,貝塔將其中一半分給了霜狼戰士們,每人兩枚金幣,可把這些戰士們給美壞了,對著貝塔的忠誠心和好感度,又是大大提升了一波。
然後沒過多久,愛麗絲也過來了。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皮甲,坐在貝塔的面前,也不說話,只是顯得很失落。
“還是不能接受?”貝塔有些奇怪:“按理說你也是貴族一員,也活了這麽長的時間,這些事情應該看開了才對啊。”
愛麗絲好一會才開口:“理解是理解,但一想到,我們可愛的士兵們在前線浴血奮戰,甚至身隕魂滅,可他們的努力和犧牲,卻毫無意義,我就總覺得很難受。”
貝塔想了會說道:“那你把他們的努力和犧牲變得有意義不就行了?”
愛麗絲挹起頭,好奇地問道:“那我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