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多數居民的感受中,今晚的青木城一如平常,很熱鬧,也很和平,在和平中熱鬧著。 只有極少數人感受到了不尋常的氣息,卻又說不出來自何方。
城外的海面上,藍鳳凰和滄瀾彼此對峙。
城郊的海灘之上,卡薩丁正在那戴著鬼面具的森林族強者的壓製下,岌岌可危。
除此之外,夜色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很多身穿軍部裝束、十二圓桌家族服裝、以及地球街服飾的人。
之所以說“多出”,是因為這些人本不是軍部、十二圓桌、地球街的人。
他們都是羅依家的人!
夜色之中,假扮成軍部成員的羅依家的人,悄然來到了地球街青木城分部的各個據點,然後就是殺!
假扮成十二圓桌和地球街成員的羅依家的人,則反過來找上了分部於青木城各處的帝國軍部之人,也是殺。
沒有人會想到羅依家會這麽做,所以不會有人提前做出應對,加上帝國近期的敏感局勢,羅依家這樣的做法,瞬間就讓青木城在表面的平靜之下,陷入了巨大的混亂。在大多數居民無法感受到的一些隱含不起眼的角落和街巷裡,每一刻都有鮮血在流淌!
“……原來如此。”
海上,藍鳳凰居然很快恢復了平靜,然後看著滄瀾歎息道,“你們戰鬥法師這次的行動,有內應吧?”
鳳凰並不知道青木城中的狀況,不知道羅依家的人已經展開了瘋狂的行動,她甚至不知道卡薩丁被對方有針對性地拖住了。
鳳凰只是被滄瀾引到了這裡,然後聽到對方承認此次行動針對的是愷撒,便直接推測到帝國出了叛徒。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方式,應該會擔心對方到底打算怎麽對付愷撒,然後如何應對。
鳳凰卻瞬間想到了己方有叛徒這一點。
“哦?”滄瀾似乎並不急著動手,認真看著鳳凰就像在看自己一生的宿敵,問道,“你怎麽忽然間就想到了內應?我似乎透露給你太多信息。”
鳳凰說:“你說話的態度很自信,但這裡是帝國腹地,你們戰鬥法師再怎麽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在沒有內應的情況下,針對被帝國保護的對象。”
“就這樣?”滄瀾蹙眉。
鳳凰又指了指兩人腳下的這片海域,說:“我不相信你把我引到這片海域來是巧合。這片‘古戰海域’的存在,你們戰鬥法師不知道。”
“你怎麽知道我們不知道?”滄瀾問。
“你的上司沒跟你說過我的事嗎?“鳳凰平靜地說。
“所以你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們戰鬥法師的風雷法師,也是最像我們戰鬥法師的風雷法師?”滄瀾雙眼微眯,“我仔細查閱了你的資料,才知道你居然以一名戰鬥法師的身份,在王朝潛伏了多年!”
海風吹過。
兩個女人彼此對視,都想要從對方的眼神和細微的表情之中,看出更多的情報和信息。
就這樣,沉默許久之後,滄瀾忽然笑了:“你真的不簡單。這種情況下,居然仍不急不躁,甚至沒有任何強攻我、擺脫我、再回城的打算?你應該知道,你在這裡呆得越久,城裡的凱撒就越危險。雖然你們風雷帝國對他有保護,但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叫卡薩丁的家夥,現在應該已經是死人了。”
頓了頓,滄瀾索性說道:“我就坦白告訴你吧。現在青木城已經亂了,你的學生愷撒也已經落入了我們的手中。”
“所以?”鳳凰反問。
“所以你不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很尷尬嗎?”滄瀾耐心地說,“留在這裡和我戰鬥,還是回城去支援。以及,如果選擇回去的話,是回去救誰?救你的學生愷撒,還是救那個叫卡薩丁的家夥呢?”
鳳凰沉默著沒說話。
滄瀾最後拋出了對鳳凰心理的重磅炸彈:“王朝三支王牌部隊——‘黑旗軍’、‘羅琳軍’、以及‘厄運’。鳳凰,你當年就是偽裝成戰鬥法師,混在‘厄運’之中,你應該知道那是一直什麽樣的部隊。我這次帶來的人不多,但都是厄運的人。”
聽到這話,鳳凰的臉色終於生出了變化。
滄瀾低沉地笑了起來,說:“那麽,做選擇吧,藍鳳凰!”
……
……
砰!
愷撒重重摔落在地面上,堅硬的地面與愷撒的身體碰撞,裂開了無數大大小小的裂紋,正常風雷法師的身體,恐怕早就四分五裂了,戰鬥法師的身體也扛不住這樣的撞擊,愷撒的身體卻只是一陣劇痛,並沒有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你的身體強度真的很不一般啊。”沙比耶看著愷撒,眼神裡閃過一抹奇異,緩緩道,“這難道是你那驚人的爆發力的來源嗎?哼,不過即便如此,你也就到此為止了。”
沙比耶說得沒錯,愷撒已經動不了了,他沒有死,但全身上下無處不痛,已經再也沒有力量站起來了。
周圍的場景和之前沒有太多變化,唯一的變化是剛才出現在沙比耶身邊的那些戰鬥法師,此刻居然倒下了一大半!
沙比耶表面平靜,內心其實是非常震驚的。
雖然這些戰鬥法師只是“厄運”的低級成員,根本不算真正的精銳,但他們畢竟是“厄運”的人。
剛才短暫的戰鬥之中,愷撒表現出了遠超級別的戰鬥力。
愷撒最後驟然爆發出的一次巨額能量傾瀉,甚至讓沙比耶這樣的實力,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還受了些傷。
是的,愷撒已經動用了“充能一擊”了。
一段、二段、三段瞬開,龍之力,專屬武器,小龍的慢速之爪,能量補給,甚至是作為底牌的充能一擊……愷撒已經所有能力都用出來了,但數量和等級差距真的太大了,他能打到現在,已是奇跡。
阿羅曼的屍體已然冰涼,躺在地上,雙眼凸出,死不瞑目。
愷撒恰好和阿羅曼面對著面,心裡苦笑了一聲:這家夥如果還活著,恐怕也和自己一樣,對眼前的局面全然意想不到吧。
愷撒是不知道藍老師、卡薩丁、以及青木城各處的情況的,他沒有余力顧忌其他,因為他自己恐怕就要被殺死了。
噠,噠。
腳步聲漸漸近了。
走過來的人是沙比耶。
沙比耶一步一步,緩步來到愷撒的面前,於是在愷撒眼前,就是一雙沾著鮮血的鞋子,讓人感到冰冷。
愷撒沒說話,也沒吭聲,他知道這時候說什麽都沒有意義。
沙比耶低頭俯視著愷撒,認真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他眼中掠過一絲獰色,似乎會想起了讓他非常憤怒的事情。
然後,他緩緩抬起一隻腳,踩在了愷撒的腦袋上。
“從你打壞了我的眼鏡那天,我就想這麽做了。”沙比耶磨著牙齒,同時也用腳底磨著愷撒的腦袋,“我是不知道你走了什麽狗屎運,才有了這麽一身不合道理的本事,但……你不該對我動手的!這是死罪!”
在沙比耶感受不到的維度裡,小龍極度憤怒地吼叫著,想要衝上去和踩著自己主人腦袋的沙比耶拚命。
可愷撒不動聲色地,一隻手死死按住了小家夥,不讓它動彈。
腦袋上的力量在漸漸加強。
愷撒調動起最後的力量,集中於頭顱,與沙比耶的踩踏力量對抗著。
沙比耶的力量越來越大了,如果再繼續下去,愷撒知道自己唯一的下場,就是被沙比耶踩爆頭顱而死!
但他硬是不動,只是默默忍受著,抵抗著。
就在愷撒覺得自己就要死去的時候,腦袋上的巨力收了回去,沙比耶的腳還在愷撒的頭上,但已經不是那種一腳踩爆的恐怖力量了。
愷撒心中稍稍松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感覺得沒錯,對方似乎並不想立刻殺死自己。
至於腦袋被人踩在腳下的屈辱感,愷撒完全沒有去理會,不是不在乎,而是因為沒空在乎了。 眼前面對的可是生死之局。
小龍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加上它也感到沙比耶收了力道,於是不再掙扎,安靜地趴在愷撒的肩背上。
小家夥的眼神幽幽地盯視著沙比耶,這一刻的它才真正像是一頭龍,而不是一頭呆呆萌萌的寵物。
一雙龍眼之中,有著名為“暴虐”的東西在急劇醞釀。
“……為什麽呢?”愷撒身體沒動,以非常平緩的口吻,問道,“為什麽,羅依家要背叛帝國?”
“死到臨頭了還有閑心思理會這個?”沙比耶嘲弄地看著愷撒。
“跟一個死人多說兩句,也沒什麽吧。”愷撒居然在這種時候還笑了一下,卻笑出了兩口暗紅色的血沫。
沙比耶卻隻冷冷看了他一眼,松開了腳。
正當愷撒再松一口氣時,沙比耶猛地飛起一腳,將愷撒踢暈了過去。
然後轉頭對那幾名戰鬥法師說道:“幾位,這裡就告一段落了,接下來麻煩你們把這小子送到下一站吧。”
為首的戰鬥法師微微一笑,說:“你還要再發泄發泄嗎?你知道,到了下一站,就是這小子的死期了。”
沙比耶眼中閃過惋惜,當然不是對愷撒將死感到惋惜,而是為無法親眼見證、或親手將愷撒殺死。
“不必了。”沙比耶說,“等取樣結束之後,你們就直接殺掉,然後把屍體帶走吧。”
在場所有人的心目中,愷撒已經是個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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