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你確定不需要去醫療室嗎?”靜還是有些不放心,認真看著愷撒說道。 愷撒心裡有些感動,但又不好堅持說自己沒事,因為靜眼神裡已經有一絲狐疑了,顯然對一個十級新兵硬抗接近校官的強者一擊卻沒什麽大礙感到了疑惑。
所以愷撒點點頭道:“也好,那去檢查一下吧。”
靜這下才笑起來,說:“來來來,我帶你去吧。”
檢查的結果不好不壞,當然,這是以普通風雷法師的恢復能力而言,相同的傷勢放在其他人身上還不容忽視,愷撒卻不怎麽在意。耐著性子,聽那位因為年邁而說話特別慢的老軍醫的好一番叮囑,回宿舍的路上又被靜叮嚀了一通,回到自己的房間已經是一小時之後了。
“大人的脾氣真好呢。”可憐比劃著說。
“怎麽?”愷撒一邊整理著今天的收獲,一邊奇怪問道。
“那位老軍醫雖然人很好啦,但可能有點糊塗了,同樣的話說了三四遍呢。”可憐微笑起來,指著愷撒,“可大人您一直很耐心地在那兒聽著。我看靜姐都快睡著了呢。”
愷撒沉默了一下,說:“可憐,你覺得希洛那人怎麽樣?”
可憐毫不猶豫地說:“我討厭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他的手下打您的時候,我……很生氣。”
愷撒摸摸少女的腦袋,笑道:“謝謝你,其實我也生氣,但不會影響到心情。”
可憐顯然不理解這奇怪的邏輯,歪著腦袋看著愷撒。
愷撒指著自己,說:“不瞞你說,我從小是在欺辱中長大的,小時候的我……不,其實大半年前的我,還是很容易生氣到臉紅脖子粗的,我打過同學,打過老師,打過城市的護衛隊隊員,打過大家族的闊少爺。以前很多認識我的人,背地裡都叫我瘋狗。當然,我這不是在跟你抱怨自己的遭遇啦,我只是想說,我以前很少感受到溫暖,所以現在格外珍惜。那個老軍醫雖然嘮叨了點,但,你不覺得很溫暖嗎?”
可憐認真聽了,認真想了想,忽然有些擔憂道:“大人您現在脾氣變得這麽好,該不會連被人打了一掌都不在意了吧?”
少女滿臉都是憂色,似乎如果愷撒給予了肯定的答案,她會非常不甘心似的。
愷撒開始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表情出現在可憐臉上。
他心中不由一動,回想起之前靜說,自己被偷襲暗算的時候,一向溫順的可憐的反應非常的激烈。
“這個小姑娘,對我確實很好啊。”愷撒心想。
可憐見愷撒不回話,還以為愷撒真的不打算追究自己被偷襲吃虧的事了,不由有些焦急。
愷撒笑著揉了揉少女的頭,說:“我說不會影響到心情,但沒說過我會忘了這事兒吧?可憐,我其實是個很記仇的人啊。”
可憐這才放下心來,很是認真地說:“大人要報仇的時候,記得帶上我。”
“一定一定。”愷撒覺得眼前這個森林族少女很多時候真的特別有趣,很可愛,微笑著且很認真地做了保證。
一邊說著,愷撒一邊做完了整理工作,正盤算著修煉一輪風雷體術,作為療傷手段,房門忽然被敲響了。
可憐連忙起身去打開門,然後就看到一個神色冷漠的少女站在門口。
來人看到可憐時微微一怔,隨後目光掠過可憐的肩頭,落在屋裡的愷撒身上,淡然說道:“一段時間不見,現在連靈魂傭兵都有了啊?”
可憐回過頭來,
疑惑地看著自家大人,心想大人原來和這人認識? 愷撒歎了口氣,苦笑著起身道:“龍琪琪,你來幹嘛?”
……
……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另一邊,希洛的專用宿舍裡,希洛正緊緊攥著雙拳,身子隱隱顫抖著。
在冬季裡的那場假面宴會之後,希洛就再沒有見過龍琪琪了,他本來以為這段時間已經調整得差不多了。
但事實證明,再次見到龍琪琪,希洛依然無法壓抑住心裡的羞恥和狂怒。
其實換了其他人,未必有這麽大的反應,但希洛真的從小順慣了,他本人性子又是極為高傲的,事事力求完美。
對他這樣的人來說,臉面是很重要的事,結果卻被自己的未婚妻擺了一道,當眾宣布她是另一個男人的人了。
這絕對是奇恥大辱!
而這次再見面,雖然雙方還沒說過話,但還是勾起了希洛心底的強烈恥辱。
他來回在房間裡走著,忽然站定,問那中年扈從:“龍琪琪呢?都一個小時過去了,她的入伍手續應該全部辦理完了。她該不會不知道,她還欠我一個解釋吧?”
中年扈從看著希洛年輕的臉龐,心裡暗自歎息。
他是看著希洛長大的,明白這個年輕人是個城府極深的可怕人物,加以時日,絕對會成為了不起的大人物,真正左右世界的局勢。
但希洛終究還是個年輕人啊,換了家族裡的那些臉皮奇厚的老人,遇到這樣的事只會分析其中的利益得失,不會影響心情。
希洛終究還是無法做到。
“我問,龍琪琪人呢?”希洛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將中年扈從從思緒裡拉了出來。
扈從眼中閃過一絲很微妙的遲疑,沒有吭聲。
希洛不愧是希洛,即便是在情緒非常不穩的狀態下,他依然極為敏銳地立刻捕捉到了這一絲遲疑。
“說,她去哪裡了?”希洛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扈從知道隱瞞不了了,歎了口氣道:“他去找那個卡卡了。”
這一刻,希洛的表情很精彩,瞬息變幻了好幾個不同且微妙的表情,最後他似乎太氣憤了,反而哈的一聲笑了出來:“很好,非常好!假面宴會上擺了我一道還不夠,來到這阿爾卡納戰區,乾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去拜訪剛和我打過架的家夥?”
希洛越說越大聲,說到這他忽然閉上了嘴巴,有些神經質地扯了扯嘴角,披上外袍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跟我來吧。”他頭也不回地對扈從說道,“我倒是想看看,她龍琪琪和一個小門衛有些什麽好聊的!”
……
……
“……我說,你來我這兒其實不太合適啊。”愷撒看著門口的少女,語氣有些無奈,“我是鐵了心給我找麻煩,是嗎?”
龍琪琪問:“什麽麻煩?”
“我之前剛和你的未婚夫打了一架啊。”愷撒說,“而你,作為他的未婚妻,這時候不去找自己的未婚夫也就罷了,我知道你自己並不情願,但你跑到我這裡來算什麽意思?希洛在戰區裡的人手不少,被他知道還不得氣炸?”
龍琪琪似乎認真想了想,然後蹙眉說道:“你自己也說你剛和他打了一架吧,既然如此,他生氣你應該開心才對。”
愷撒平靜道:“我和十二圓桌確實不對盤,也確實很有對付希洛的意思。但我不喜歡做別人的工具,不喜歡被人利用。”
龍琪琪的神色變得有些冰冷,濃濃的睫毛下,一雙眼睛透著和年齡不相符的漠然和陰鬱。
她盯著愷撒,忽然輕聲問道:“自己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放眼整個世界都沒有人能夠幫助自己的那種無力感,你感受過嗎?”
愷撒沒吭聲,心下歎了口氣。
他又回想起那次龍琪琪來拜托自己陪她一起去假面宴會,滿臉悲傷和無助地流著眼淚,卻被自己拒絕了的場景。
那次的打擊,或許真的很大吧。
“……我體會過。”愷撒撓了撓頭,雖然對龍琪琪把無辜的自己拖進這趟渾水一直很氣憤,但這時反而有些不忍心說重話了,“我……並不是不想幫你,而是目前真的能力有限。而且,我和你其實不熟吧。我也曾經很無助很無力過,想要報復整個世界,但因為自己受了苦就把不相乾的人拉進來,這……總是不太好。”
龍琪琪冷笑一聲:“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現在你已經被我拉下水了。”
愷撒臉色一沉,對於對方這種態度很是不滿。
深呼吸了好幾次,愷撒平靜問道:“你到底為什麽來阿爾卡納戰區?”
“放心,不是衝著你來的。事實上我來之前並不知道你也在這兒。”龍琪琪漠然道,“我只是要來刺激一下希洛。你在這裡的身份和名字,還是卡卡對吧?哼,我很好奇,如果希洛知道你就是愷撒,會怎麽樣?”
話音落下的瞬間,門口響起一記悶響,一直聽得雲裡霧裡的可憐都嚇了一跳,就看到愷撒直接將龍琪琪按在了門口的牆壁上。
愷撒現在是真的很生氣。
是,他內心裡其實很同情龍琪琪,也很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幫助對方,但這女孩兒身上的負面情緒真的太多、也太濃了。
愷撒曾經也覺得整個世界都背叛了自己, 但愷撒從來隻衝著欺負自己的人去,不會把旁人牽扯在內。
剛才龍琪琪的話,已經觸及愷撒的底線了。
“我實話跟你說吧。”愷撒盯著對方,額頭上甚至爆起了一根根青筋,“我不喜歡你,我和你,並不是朋友,這點你搞清楚。所以我根本沒有義務幫助你。我有我在乎的人,而你不在這個名單之中。你目前的作為還只是傷害到我,但保不準也會波及到我在意的人,那樣的話……”
愷撒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看著對方說:“你就會是我的敵人。”
這番話不可謂不重了。
龍琪琪卻沒所謂的笑了笑,任憑愷撒將自己按在牆壁上,完全不反抗,甚至很輕松地聳聳肩說:“沒用的,我的敵人有很多,而且個個比你強大。多你一個……沒所謂。”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旁邊傳過來:“大白天的就玩壁咚,不太好吧?人家未婚夫看著呢。”
開口的是休斯,也就是如今的菲洛。
愷撒轉過頭去,就看到休斯不知何時來到了門口,抬手指著走廊另一側的方向,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的笑容。
順著休斯手指的方向看去——希洛正站在二十米外,死死盯著將龍琪琪按在牆壁上的愷撒,眼神像是要殺人那般可怕。
“草!”愷撒心裡已經要爆粗口了,“我是要對付希洛沒錯,因為我討厭這個家夥。但……不是以這種方式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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