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張自我懷疑之時,那些人也走進了店鋪之中。
“師父……”
一進門,一個美女就甜聲笑道:“我們來看你了。”
“不要亂叫!”
此時,祁象坐在躺椅上,眼皮一抬,淡聲道:“我還沒有答應,要收你做徒弟呢。”
“哎呀,師父,你還真是無情。”
花蝶嗚聲歎道:“覺得我們有利用價值,就熱情洋溢,十分客氣。一旦利用完了,就棄之如敝履,這樣不好吧。”
對於花蝶的控訴,祁象才懶得理會,自顧繼續燒水、沏茶。他的手很穩,身體端坐不動,仿佛修禪多年的老僧,八風不動,定如磐石。
見此情形,花蝶也覺得無趣,沒好氣道:“誒,這是我二叔,他來看你了。你不是說,要買我家老宅子麽,這事我叔說了算。”
“嗯?”
祁象終於拿正眼看人了。
這時,花蝶旁邊的中年人,笑容滿面的走了出來。他大概四十多歲,頭髮梳理整齊,很成熟穩重,類似是帥大叔的類型,頗有氣質。
但是祁象卻察覺到,在這中年人看似親和的笑容底下,卻是商界成功人士固有的圓滑、奸詐、智慧。總而言之,這是一個精明強乾商人,沒有表面那麽簡單。
中年人率先開口,自我介紹:“敝人花文武,花蝶的二叔,聽說這位……道長,有意向購買花家舊居,所以特前來商洽。”
“哦。”
祁象點頭,引手:“請坐。來喝茶!”
花文武欣然落坐,旁邊的花蝶等人,也紛紛找了位置,自己坐下。
祁象分盞,勻茶。動作舒緩,賞心悅目。
一股寧靜的氣息,在他身上散發,再在空中彌漫。
一時之間,花蝶等人,也頓時覺得有幾分空靈感。甚至於忘記了來意,在祁象的指引下,慢慢品茶,身心空明。
半晌,還是花文武定力比較高。突然醒了,心中微驚,看向祁象的眼神,多了幾分警惕、提防之色。不過在表面上,他卻感冒似的,突然一咳嗽。
刹時,花蝶等人,也紛紛驚醒。然後悵然若失。幾個人看著花文武,也有幾分埋怨之意,他們覺得。剛才的狀況,挺好的,幹嘛吵醒他們呀?
花文武見狀,心中一陣苦笑。其實他心裡頭,也有些惋惜。畢竟好長時間,沒有像剛才這般心靈安寧。無思無想,一片澄澈。沒有煩惱,也沒有憂慮。真好啊。
花文武稍微懷念,又立刻定了神。
他畢竟不是無知的商人,對於一些江湖手段,多少有所耳聞。哪怕過來之前,也意識到祁象就是那種高人,但是切身體會到這樣的手段,也難免讓他有些驚慌。
“宅子,我不打算買了。”
就在這時,祁象開口了,淡淡的說道:“不好意思,放了你們的鴿子,還讓你們白跑一趟,真是對不起啊。”
以花家的勢力,哪怕沒有祁象的聯系方式,只要用心探查,找到他現在的落腳之地,也不算什麽奇怪的事情。
他說去拜訪,最後又沒去。不用想,就知道是放鴿子。但是讓花蝶不滿的是,能把放鴿子這話,說得這樣理直氣壯的,也是讓人氣憤。
“道長,你不買,幹嘛不打聲招呼。”花蝶埋怨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一聲不吭,很讓人猜疑多慮的,讓我們疑神疑鬼。”
“咳,咳。”
花文武的嗓子,好像壞掉了,又咳嗽起來。
“好了,我不說。”
花蝶頓時明白,捂嘴道:“二叔,你自己說吧。”
花文武眼睛一白,也有幾分尷尬。不過,他還是鎮定自若的開口,微笑道:“這位……道長,我能知道,你改變主意的理由嗎?”
“沒錢!”
祁象乾脆利落道:“宅子太貴,我沒多少錢了,應該買不起,所以算了。”
“呃?”
花文武呆了,這理由,很強大。
不管大家信不信,反正他是……不信的。畢竟作為高人,怎麽可能缺錢?哪怕暫時沒錢,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變出許多錢來。
所以花文武覺得,這絕對是借口,推托搪塞之詞。心裡明白就好,如果再追問下去,就是不識趣了。
花文武心中暗忖,隨即笑呵呵道:“原來如此,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你了。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麽事情,你盡管給我打電話。”
“要是什麽時候,道長有興趣再談宅子之事,直接和我聯系就行。”
花文武起身,一臉笑容,告辭。
“怎麽才來,就走哇。”
花蝶有些不樂意,盯住祁象道:“道長,沐秋跑了,你可得負責。”
“說什麽糊話呢。”
聽到這話,不等祁象有所反應,花文武就臉一黑,直接扯著花蝶的手臂,往店外走去,同時教訓道:“告訴你多少遍了,女孩子要矜持。還有那個什麽沐秋,不知道哪來的野小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以後離他遠點兒……”
罵聲漸遠,也意味著,花家一行人,已經走遠了。
“倒也是個人物,識時務的俊傑。”
祁象笑了笑,瞄了名片一眼,隨手就擱在茶桌的抽屜之中。
他也不奇怪,花家的人會登門拜訪。要知道,當天經歷詭異事件的,也不僅是花蝶自己一人而已,另外還有一幫保鏢。
花蝶或許會撒謊,但是一幫保鏢,盡職盡責,肯定不會欺騙花錢雇傭他們的金主。
有這麽多人的證實,花家的人再蠢,也知道應該他屬於奇人異士之流。以有錢人的德性,對於奇人異士。一般有兩種態度。一是敬而遠之,二是熱情結交。
花文武,明顯屬於後者,打算結個善緣。
對此,祁象不抗拒。也不主動。反正,隨緣吧。
“噠,噠,噠!”
花文武等人,才走不久。店鋪的外面,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還來。煩不煩呀?”
祁象皺眉,看去。
只見這時,一個青年,一個閃身,就繞過屏風。出現在鋪子之中。祁象乍看,就笑了,笑得很冷:“前輩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禮了。”
青年默然,在眼睛緊閉,口中發出老道士的聲音:“剛才那些人,是花家的子孫吧。來這裡做什麽?”
“沒做什麽,隨便喝茶,聊天。不行嗎?”祁象回答道,模棱兩可。
老道士當然不信,卻不好多說什麽,只是問道:“百字碑,怎麽樣了?”
“啪!”
祁象拍案而起,怒目而視:“你好意思提百字碑?我還在想著。你來這裡幹嘛,原來是想看我笑話嗎?”
“為什麽不能提……”聽得出來。老道士語氣有幾分高興:“這百字碑,確確實實就是呂祖遺留。我沒有騙你吧。”
“哼。”
祁象冷笑:“要不是知道,這是事實,我早去找你算帳了,輪得到你來笑話我?不過,你卻沒有告訴我,這百字碑,不到一定的實力,根本參悟不了。”
經過幾天的研究,祁象也有收獲。
百字碑的確是秘寶,並沒有半點虛假。然而,這秘寶的等級,實在是太高了。或者說,對於他的實力來說,太高了。
實力不足,根本破解不了其中的奧妙,自然得不到其中的好處。就好像一個三歲小孩,無論他怎麽努力,也不可能像真正的成年人一樣,做各種激烈的運動。
這是體質上的區別,也是力量的界限。
這些天,祁象每天都在嘗試,神魂一進入密室之中,金光閃閃的百字碑文,立刻在空中浮現。但是每一個金色的文字,卻綻放熾烈的光芒。
金光暴烈,直接灼燒他的神魂。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陽光暴曬,祁象根本支撐不了,只能敗退。他感覺,自己要參悟百字碑,起碼要達到日遊之境,才勉強有這個資格。
至此,他才算是明白,這果然是個坑。
“我信守諾言了。”
與此同時,老道士振振有詞:“不管怎麽說,百字碑給你了,至於你是否能夠參悟,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與我無關。”
“總之,我們之間,也算是一筆勾銷。”
老道士沉聲道:“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
祁象面無表情,吐出一個字:“……滾!”
“哈哈!”
老道士大笑,感覺出了一口悶氣,立即離開。他走了,或者說,是青年走了,大步流星,轉眼就消失在門外。
祁象動都懶得動,側耳聆聽,確定老道士真的走了,氣憤的表情, 才隨之散去,然後撇嘴道:“老狐狸,心胸也不大嘛。肯定是舍不得寶貝,怕被我佔了便宜。”
“發現我也沒好處,就開心走人了,真是……不要臉。”
祁象嘀咕了兩句,端杯喝了一口茶之後,臉上卻浮現一抹笑容:“不過,你卻料錯了一件事情。真的以為,我在百字碑上,得不到半點好處麽?”
“哼哼。”
祁象自得一笑,就擱下了杯子,然後轉身走進了旁邊的一扇小門。
小門裡頭,那是個雜物間。才幾平方,比較狹小。他叫人改成了衣物櫃,其中掛了不少衣服,自然更顯得空間擁堵。
一進門,祁象腳步一踩,只聽哢嚓一聲,地板裂開了,出現一條盤旋木梯,直通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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