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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廚師,一個手藝不凡,以廚求道的大廚師,田十比任何人更清楚,朱申家裡的這一口鍋,那是多麽難得的寶貝。
可惜的是,這寶貝在朱申家裡,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完全糟蹋了。田十心裡暗歎,下定了決心,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把寶鍋買下來……
“這湯,好了沒有?”朱申忽然問道,臉上就差沒寫著想喝兩個字。
田十當然看得出來,眼睛頓時一白,提醒道:“這是給顧山河煮的補湯。”
“這麽一大鍋,他喝不完。”朱申笑嘻嘻道:“我們幫他分擔一下……你要知道,我一大早出門,先去祁象家,又去茶王家,一路奔波到現在,連午飯都沒吃,餓了。”
田十無語了,也不再說什麽話,只是關了火,再取來一個保溫瓶,往瓶裡舀滿了湯,就直接走人,離開了廚房。
與此同時,鍋裡還有小半鍋湯汁,正氤氳冒著熱氣。
朱申見狀,頓時樂開了懷,笑眯眯招呼道:“祁象,來,不要客氣,我們也吃。”
祁象從善如流,直接拿碗。
朱申傻眼,小聲嘀咕:“你真不客氣,好歹推托一下嘛。”
祁象裝沒聽見,民以食為天,有吃的,誰還要臉?
不得不說,田十烹飪的清湯,滋味非常非常的絕妙。湯汁入口,祁象就感覺舌頭似乎要化開了,暖身、暖胃,回味無窮,妙不可言。
清湯不僅是好喝,更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祁象仔細體會,感覺湯汁進肚之後。就化成了一縷縷暖流,在五髒六腑之中慢慢的升騰,然後流入身體各個部位,慢慢的滋養氣血……
“這湯,太補了吧。”祁象嘖聲道:“田十肯定往湯裡加料了。”
“加了什麽料?”朱申撲哧撲哧的大口喝著,一碗清湯轉眼就見了底。
“估計是人參、靈芝之類的珍貴藥材吧。”
祁象揣測,也不敢肯定。
“管他呢。”朱申無所謂:“好喝就行……”
祁象笑了笑,也表示讚同。
喝了湯,兩人回到廳中,有一搭沒一搭閑聊。不久之後。海公子與田十在房間走了出來,表情十分輕松,顯然心情不錯。
“怎麽樣,他沒事了吧?”朱申問道。
“還行。”海公子笑道:“已經睡了。”
“那就好。”朱申了頭,就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們是不是該動身起程了?”
“……額?”海公子眉頭一皺:“不用急吧,至少要等顧山河養好身體,到時再出發也不遲呀。”
“你們不急,我急。”朱申沒好氣道:“你們半個月前。就開始說要去找旋龜了,可是卻一直拖到了現在,都沒有任何進展。再這樣下去,乾脆散夥算了。”
“朱申。話不能這樣說,你也知道的,這是事出有因。”海公子耐心解釋。
“知道有因,所以我才等到現在。”朱申振振有詞:“現在問題解決了。那就不能再拖泥帶水,趕緊上路才是正理。”
“可是……”海公子還想辯駁。
田十冷眼旁觀,卻明白朱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當下截話道:“朱申,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等顧山河的身體一好轉,我們立即起程,不會再節外生枝。”
“這可是你說的……”朱申如願以償,立即滿意改口道:“我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既然顧山河沒康復,那就多休養幾天吧。”
對方達成協議,各自諒解,氣氛自然緩和了。
接下來幾天,祁象就在島上別墅度過,哪怕別墅距離他的莊園不遠,他也沒打算回去。反正這裡有吃有喝,又不用為其他事情發愁,倒也十分的愜意。
最重要的是,田十每天變著花樣,烹飪各種美味菜肴。吃他做的飯菜,那是無與倫比的享受,祁象恨不能多住幾天,怎麽可能有意見。
值得一提的是,這幾天顧山河一直躲在房間之中休養,並沒有露面。
直到一天早上,田十告訴大家,可以起程出發的時候,祁象才算是見到了顧山河。
這個時候,顧山河披著厚厚的鬥蓬衣,整個臉龐縮在衣帽之間,就好像是一匹獨行孤狼,充滿了疏離感,拒人於千裡之外。
顧山河沉默寡言,朱申卻歡呼雀躍。
“終於可以走了麽?”朱申很高興,摩拳擦掌道:“說吧,去哪裡?對了,還需要準備什麽東西嗎,你們說,我去買。”
“東西我們已經準備好了。”田十開口道:“你們跟著來就行。”
“沒錯,接下來的事情,不需要你們做什麽。”海公子撇嘴道:“你們只要人跟著去就行,有什麽狀況,我們會處理。”
“是嗎?”朱申一臉狐疑之色。
海公子沒搭理他,只顧招呼顧山河:“我們走吧,先去與千軍匯合。路上也要幾天時間,足夠你徹底恢復了。”
顧山河低著頭,腰板卻十分挺直,他一言不發,率先離開別墅。
“哎,等等我們啊。”海公子連忙跟了上去。
見此情形,朱申有些看不過眼,忍不住嘀咕道:“傲氣什麽,難道忘記了,前些日子的慘痛教訓了麽,哀嚎似喪家之犬……”
田十沒走,聽到了這話,頓時皺眉道:“朱申,你嘴上積德,注意一下。顧山河的脾氣不怎麽好,你要是惹毛了他,他對你做一些不友好的動作,我們也攔不住。”
“憑啥?”朱申不滿叫嚷,聲音卻低了幾分:“他這段時間來,不僅住我家,吃喝用度,更是全由我提供。我好歹是他恩人,他還想忘恩負義翻臉不成?”
“……總之,以和為貴。”田十平聲道:“這事關系重大,我不希望再出來什麽紕漏了。”
說話之間,田十下意識地瞄了祁象一眼,相比把什麽事情都寫在臉上的朱申,他更加顧慮陰險腹黑,笑臉藏刀的祁象。
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祁象加入進來的。
祁象可不知道,自己在田十心目中,已然是胸有城府溝壑,老奸巨猾之類的人物。他注意到田十投望而來的目光,頓時笑著說道:“田兄,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麽做。”
祁象通曉人心,當下表明態度道:“估摸著那位顧山河,看我也不怎麽順眼。大不了在結伴同行的過程中,我離他遠一些,眼不見為淨,行了吧?”
“呃……”
田十深深看了祁象一眼,警惕之心愈加濃厚了。畢竟他還沒有想到這一茬,祁象卻先提出來了,可見心機之深沉。
“回避就不用了。”
田十內心警惕,表面上他還是勸說道:“顧山河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只要你們不要刻意去觸怒他,他也不會為難你們的……”
這倒是實話,看得出來,顧山河平時也是那種很高傲的人,屬於天之驕子,在同輩人之中獨領,從來都是萬眾矚目的焦。
可是這樣的人物,卻遭遇到了平生從未經歷的挫折。
這肯定讓他感到十分受傷,身體的創傷在精心療養下,可能已經康復了。但是內心中的創傷,肯定不會輕易平複。
也就是說,顧山河現在的情緒肯定非常的敏感,就如同負傷的猛獸,在默默舔舐傷口,哪些閑工夫搭理別人。
“知道了,我們以後對他退避三舍,看到他就繞路走,這樣可以了吧。”
與此同時,朱申有些不耐煩:“田十,你說完了沒有?要是說完了,就立即起程。對了,你還沒說呢,我們這是要去哪?”
“出海……”田十回應道。
“什麽?”
祁象和朱申聞聲,不由得有些意外。
“是啊,先出海,和馬千軍匯合,再到目的地。”
田十簡略提了兩句,也不肯細說,反過來招呼兩人離開別墅,登上了停靠碼頭上的大船。接著就是揚帆拉錨,駕駛大船乘風破浪而去。
從水路出海,一路上也有不少關卡,行程比較慢。不過畢竟是順流直下,一路上順風順水,還能欣賞沿途的風光景致,祁象倒也不覺得乏味。
兩三天之後,大船順利抵達出海港口。
這個時候,木質大船,就有些不適用了。幾個人下了船,上了一駕現代遊輪,在遊輪的載送下,沒有絲毫的停留,直接破開波浪, 奔赴茫茫大海深處。
碧海藍天,風平浪靜,一群群海鳥在空中翱翔嬉戲,頗為壯麗。
祁象搬來一張沙灘椅,就坐在船尾喝著冷飲,半躺著欣賞大海波濤起伏的場景,十分休閑自在,悠然自得。
朱申就在旁邊,糾結片刻之後,忍不住開口道:“祁象,你不擔心麽?”
“擔心什麽?”祁象反問。
朱申瞥了一眼船艙,壓低聲音道:“當然是……啊,大海真漂亮……”
朱申機警改口,主要是這個時候,海公子、田十、顧山河三人,腳步有幾分匆匆,在船舶之中疾行出來。一到船艙外面,他們立即四處觀望,好像是在搜尋什麽東西。
“怎麽了?”朱申驚覺不對,連忙追問:“有什麽情況?”
海公子眉頭皺成一團,輕聲解釋道:“我們好像被跟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