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象迷惑的打量十方道高手的屍首,心中充滿了戒備之意,就怕他是假死,然後趁自己不備,來個反殺……
陰溝裡翻船的事情,可不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祁象很小心,稍微察看一眼,他就呆愣住了。因為這個時候,他驚駭的發現,在十方道高手的心口之上,似乎多了一柄兵器。
兵刃很短,似劍!
短劍從十方道高手身後透刺,劍刃貫入穿過,再在前面心口冒出來一小截劍尖。就是不知道,這把短劍是在什麽時候,無聲無息的給了他一個透心涼。
這才是真正的百步飛劍麽?
祁象暗暗驚心,簡直就是殺人於無形呀。
然後,問題就來了。這飛劍,是在他刺穿喉嚨之前,先扎透了心窩,還是先扎透了心窩,他才補劍刺穿喉嚨?又或者說,同時並舉,不分先後?
祁象沉吟,忍不住回頭觀望,卻見柱子之後,那道纖巧的身影,已然消失無蹤。
就在這時,燕青衣從空中飛落了下來,臉色有幾分微白。顯然在與十方道高手交戰的過程之中,哪怕只是拚了一招,也多少受了一點傷。
但是,任務完成,燕青衣臉色淡定從容,眼中還是有一點快意的。他輕輕nn,x.拱手,語氣也有幾分平淡:“祁先生,總算是不負所托……”
“多謝,多謝。”祁象微笑道:“燕門主仗義出手,讓我感激不盡啊。”
仗義麽?
不……
實際上,兩人都清楚,這只是一場交易罷了。祁象歸還青衣令,青衣門欠了他一個很大很大的人情,他有權向青衣門提一個不過分的要求。
伏殺一個人,過分麽?
反正在青衣門的人看來,這要求不算過分。可以答應。
事實也證明,以青衣門的實力,有心算無心,竭盡全力伏殺一個人,還真是輕而易舉,沒有任何的反轉意外。
祁象心裡,也有幾分驚心。這就是門派組織的好處了吧,高手盡出,齊心協力,哪怕十方道這樣的大高手。也難免飲恨隕落。
對了……
祁象心念百轉,也沒有忽略隱藏在暗處的另外一個大高手,他謝過燕青衣之後,就轉頭招呼起來:“朱五爺,也要感謝您老的援手之恩。”
關鍵時刻,阻擋十方道高手去路的煙雲,自然是朱洪五所為。
不過,祁象事先,可沒有求朱洪五幫忙。更沒有告訴朱洪五全盤計劃。也就是說,最後的一攔,完全是朱洪五給面子,主動協助。
沉默了半響。朱洪五的聲音,這才傳了出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不過,想來小友。也應該知道十方道的底細。你這樣算計他們的人,不怕他們事後報復?”
“……這事我做得出來,就不勞您老費心了。”
祁象微微一笑。然後指著地面上的洞庭山宮圖,大方道:“這東西雖然是誘餌,不過絕對是真品無疑。”
“我現在要亡命天涯,這東西對我來說,也沒什麽用處了。非常感謝諸位的幫忙,所以東西就贈送給大家了,希望對你們有幫助。”
說話之間,祁象直接扯著田十上車,然後輕喝道:“何玄水,開車!”
“呃!”
何玄水駭然回神,如夢初醒,下意識地一踩油門,風馳電掣而去。
車子很快離開了車庫,至於在他們走後,車庫之中會不會由於爭奪洞庭山宮圖,又發生一場激烈的戰鬥,那就與他們無關了。
“你真是……陰險!”
田十輕聲道:“臨走了,還算計了一把。”
“不算計他們,難道等著他們跟蹤我呀。”
祁象理直氣壯道:“再說了,東西又沒有假,這是我臨走之前,送給他們最好的禮物,他們應該會感謝我的……”
“才怪,不恨你就好了。”
田十表示鄙視:“一打起來,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不,不會死人了。”祁象搖頭道:“我覺得,他們會聯合起來,共同研究。說不定,有機會找到洞庭山宮。”
“那你豈不是很虧?”田十目光閃爍道:“到手的機緣,你就這樣輕易放棄了,不明白你怎麽想的。”
“我要跑路呀。”祁象隨口道:“這事恐怕沒完,需要躲一躲風頭。嶽陽我是待不下去了,需要遠走高飛……”
“哦。”
田十聰明的,沒問祁象與十方道有什麽矛盾,為什麽要設局殺人,更加沒有打聽,祁象遠走高飛去哪裡。
他自然明白,這樣的事情,不能亂打聽。多嘴一問,或許就會翻臉。
“當然,我也是很講義氣的,不會忘記你的好處。”
祁象忽然問道:“不出意料的話,過了今天,嶽陽的風波更大,你也呆不長久,如果要離開嶽陽,你會去什麽地方……”
“……算了,先不問這個。”
田十一懵,還沒有回答,祁象自己就改了話題:“我的意思是,短則十天,長則半個月,我可能去找你,怎麽樣才能夠聯系得上你?”
“這個……”
田十有些莫名其妙:“你不是有我手機號碼麽?”
“手機號沒換?”
祁象頓時點頭:“那就好……諾,這是山宮圖的副本。”
他在懷中一掏,把一塊白布取出來。在白布上,就是洞庭山宮圖的複製本。他可以保證,這圖除了沒有原圖的歷史滄桑感以外,圖案絕對是一模一樣。
將副本拋到田十之後,他就叫道:“停車!”
“哢嚓!”
何玄水似乎嚇怕了,對於祁象的指示,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一聽就直接刹車。
“等我聯系……”
此時,祁象下車而去,轉眼消失在夜空之中。
“誒……”
田十招手,不知道是想告別,還是想問個明白。但是發現祁象已經沒影了。隻好收回了手掌,抬頭道:“玄水,我們也走吧。”
“去哪裡?”
何玄水呆呆傻傻的,主要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對他的人生三觀,產生了極大的顛覆,也讓他陷入迷茫之中,按照身體本能行事,還沒有徹底清醒。
“回家,你家。”
田十沒好氣道:“趕緊的……走。”
“哦!”
何玄水迷迷糊糊的開車。幸好現在已經很晚了,路上並沒有多少車輛行人,倒也不至於發生什麽車禍。
“多事之秋呀。”
田十坐在車上,無聲的一歎,也在認真的考慮,要不要也趁早跑路算了?
今夜無眠,余波未了……
不過,這事就與祁象無關了,他連夜返回鋪子。把東西收拾一下,就躲在秘境空間之中,造成遠遁千裡的跡象。
連續幾天不露面,不管是誰都覺得他肯定已經不在嶽陽城了。
這也符合邏輯。畢竟十方道,雖然比較神秘詭異,但是肯定有一定的勢力,算計伏殺了這個組織的高手。肯定要迎來報復。
哪怕善後的事宜,做得非常漂亮,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東窗事發。報復如期而至……
幾天之後的一天晚上,在嶽陽城的上空,忽然出現了一行十幾個身披華麗長袍,臉上掛著十字痕面具的神秘人。
這些神秘人,以秋風掃落葉之勢,不問任何緣由,一夜之間,直接把嶽陽城中的各路牛鬼蛇神蕩平了。
那是一個殺戳的夜晚,鮮血染血了大地,就連皎潔的月亮,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月黑風高,掩蓋了人世間的一切罪惡。更巧合的是,當天晚上,還下了一場不小的雨,洗盡鉛華,也能夠遮掩了許多痕跡。
第二天早上,不明真相的群眾起來,迎著清冷的晨風,踏著濕漉漉的地面上班,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估計只有少數人,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
至少祁象很清楚,在一些大型建築工地之中,不知道填砌封埋了多少具屍首。
不過,其中卻沒有青衣門或白玉京的人。
祁象很懷疑,這兩方勢力,是不是提前收到什麽風聲,在十方道肆虐嶽陽城的前一天,就無聲無息散去,消隱於江湖。
“看來,誰都不是傻子呀。”
祁象感慨萬端,又觀察了幾天,發現十方道的高手,在橫掃了嶽陽城之後,也就逗留了兩三天,再捕殺一些漏之魚。
三天之後,他們似乎有什麽顧慮,也隨之離開了嶽陽城。
這個時候,嶽陽城才算是恢復了秩序。嗯,表面上的秩序,也算是恢復了,暫時陷入一種詭異的平靜之中。
就類似於一種,大掃蕩之後,大家感覺好像安全了,但是又不確定,十方道的人會不會殺一個回馬槍, 所以一些有心搶地盤,佔領權力真空的人,一個個心裡惴惴不安,不敢當這個出頭的鳥兒……
當然,估計再過幾天,肯定有人忍不住,在試探發現沒有危險之後,剩下的人肯定如同一群食屍的禿鷲,一擁而上。
然後,混亂的局面,也會逐漸統一,最終恢復平和。
改朝換代,不都是這樣的規律麽?
只不過,那些都是小問題。在確定,十方道的人馬,已經撤出嶽陽城之後,祁象也隨之安心了。
說實話,十幾個高手,橫掃整個嶽陽的場景,他可是在暗中窺視得十分清楚,也嚇出了一身冷汗,很有壓力啊。
“果然,絕對的實力,可以碾壓一切陰謀算計……”
祁象長歎,信念也更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