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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廳中,聽到了洪亮的聲音,田十立時喜形於色:“安知來了,我去接他……”
“哦。”
在田十掠出去的時候,祁象抬頭看了一眼,也不以為意。畢竟算一算時間,田十口中的另外一個朋友,也就是擁有靈果的人,也該到了。
還好,這個人比較靠譜,手上的靈果還在。
就是在確認了之後,才叫他過來的。
須臾,人來了,祁象在客廳之中,自然起身相迎。
那是個標準的漢子,將近一米八的身材,大長腿,熊腰虎背,鐵骨錚錚,走路生風,給人一種很英武的感覺。
人沒走進客廳,豪爽的笑容,就傳了過來:“哈哈,這個就是祁兄弟了吧,你好,你好,我是安知……”
“久仰,幸會。”祁象也很客氣。
“好說,好說。”安知一臉豪邁的笑容,拍著胸口道:“田十和你說過了吧,我就是一個打鐵的,以後需要鑄造什麽工具,盡管來找我……”
“謝謝。”祁象微笑點頭。
打鐵的?
不,這是自謙之詞。
雖然說,安知的確是個鐵匠,不過卻不是普通的鐵匠。嚴格來說,他應該叫鑄造師,鑄刀鑄劍,鑄造各種兵器。
田十現在使用的菜刀,就是他親手鑄造的。
也就是說,安知這個鐵匠,鑄造兵器,才是他的本職。他親手鑄成的兵器,放在古代絕對是神兵利器的級別,斬釘截鐵,削鐵如泥,絕對不在話下。
最最重要的是,這些兵器屬於……法寶的胚子。
據田十透露。安知的祖上,那是能夠鑄造法寶的神匠。可惜的是,時代不同了。就算鑄造法寶的工藝沒丟,卻缺乏鑄造法寶的材料。
所以,安知只能是鐵匠,而不是神匠。
所以。安知畢生的夢想,就是努力提高修為,然後搜尋適用的材料,打造出一件法寶,重現祖上榮光。
對於這樣有技術,有能力。有追求的人。祁象向來很是敬重。
兩人寒暄客套,仿若一見如故。
聊了幾句之後,安知左顧右盼,不滿道:“小葉子呢,我都來了,他都不出來,請我喝上一杯酒,太不給面子了吧。”
“安知,噓!”
田十伸手示意。苦笑道:“見到你太高興,忘記和你說了。不要提酒……特別是現在,不要提猴兒酒……”
“怎麽了?”安知一愣:“幹嘛不能提?”
田十一歎,輕聲道:“就是為了那酒,葉子受傷了,差點沒命。幸好祁兄仗義出手,才算是化解了一場劫難。我們才回來不久,現在葉子還在泡藥袪毒呢。”
“啊?”
安知一怔,驚聲道:“還有這種事?他現在怎麽樣了?要幫忙嗎?”
“安知來了麽?”
與此同時,臥室之中。飄來了葉閑的聲音,中氣還算足。看來,泡藥浴的效果不錯,也恢復了不少元氣。
“小田子,你怎麽樣了?”安知關切問道:“沒事了吧?”
“……沒事!”葉閑在屋裡回答:“安知大哥,你和他們先喝茶,我再泡一會兒。等下出去,再陪你喝酒。”
“好嘞!”
安知也隨之放下了心,與祁象和田十,在客廳中坐下。
祁象順手沏茶,悉心的招待客人。
“多謝,多謝。”
安知外表粗獷,實際上心思細膩,最重要的是,為人十分直接。喝了口茶之後,就在挎包之中取出一個盒子,笑呵呵道:“小田子,這個就是你下吧。”
“拿來了……”
田十眼睛一亮,這可是好消息呀。
“沒錯,拿來了。”
安知直言不諱道:“我新摘下來的,一共九個,新鮮勁還沒過呢。”
在說話之間,安知隨手打開了盒子。
就在這一瞬間,一抹紅燦燦的光澤,就如水波蕩漾開了。
祁象凝神望去,只見精致的盒子之中,井然有序的排列了一個個果子。
九個果子,如井字排序,每個果子如櫻桃大小,表皮的色澤,也如同櫻桃一樣,那是很鮮亮的紅色。紅得發亮,亮中透光,光中泛金。金紅顏色,光澤水潤,充滿了誘惑力,讓人有一種,想要立即拿起來,再放到口中品嘗的衝動。
“嘿嘿嘿嘿……”
安知忽然笑了,蠱惑道:“你們想吃麽?來,不要客氣,隨便吃!”
一瞬,田十擺脫了引誘,使了一記白眼,輕哼道:“安知,我們不傻,知道這種漿果的厲害,沒打算以身試法。”
“哈哈!”
安知拍腿大笑,也有些懊惱:“早知道,不和你們說了。讓你們親自品嘗一下,這樣才會記憶深刻……刻骨銘心,一輩子都忘不了。”
“少坑人!”
田十表示了鄙視,隨即轉頭道:“祁象,這個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很辣的靈果。你不它表面不起眼……咳,實際上,果裡的漿,還有肉,非常的辣。”
這種果子,表面不是不起眼,而是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它會很辣。
確實的說,祁象看到這果子,第一印象,就是它應該很好吃,說不定很甜。但是,他更加清楚,在這種事情上,安知和田十,沒必要撒謊。
再說了,越是稀奇的東西,往往存在大反差。
珍稀的果子,能夠辣死人,也不奇怪。
祁象稍微打量,就笑著說道:“東西挺好,確實很新鮮……不過,我那條魚,蠻大的,九個果子,足夠了麽?”
“足夠,肯定足夠。”
安知肯定道:“我做過實驗,一個果子的量,可以直接辣翻一頭大象。”
“而且。這些果子,我也要提煉的。”田十補充道:“我要的,不是果子的辣。而是果子中蘊含的太陽真火……”
“嗯。”祁象點頭:“廚藝上,你是行家,你說了算,不需要跟我解釋。”
“是啊。該怎麽用,你心裡有數就行。”
安知把盒子一推,爽直道:“東西,你收著。要是覺得,分量不夠,直接和我說。大不了我回去。再摘……”
“這玩意,唉!”
安知長歎:“一棵樹,長滿了果子,不摘吧,又浪費。摘了下來,又沒人敢吃……你說,這叫什麽事啊。在我看來,這種果子,才是真正的坑。”
“什麽坑……”
就在這時。一身休閑服的葉閑,在屋裡走了出來。這個時候,他頭髮沒乾,拿著毛巾在揉搓。全身上下,皮膚一陣通紅,那是熱水泡紅的痕跡。
祁象也看出來了,那紅色是健康的氣血紅潤,而不是毒蜂蟄的水腫紅。從言行舉止來看,葉閑已經康復八、九成,估計只要睡一覺。明天一早就能夠完全康復。
一進廳中,他先與安知打了聲招呼,就在旁邊坐了下來。
才坐下,他整個身體,就仿佛卸去了全身的力氣,仿佛癱軟似的,窩在了椅中,長長歎了一口氣:“總算是活過來了。”
“喝杯濃茶吧。”
田十推了一杯茶過去,輕聲道:“解渴生津,有點好處。”
“嗯。”
葉閑舉杯,一口悶到底,杯中茶盡,他才放下來。適時,他也看到了盒子的果子,很自然的拈起了其中一枚,就要塞到口中。
“住手……”
安知驚急吼道:“你找死啊。”
“啥?”
葉閑一呆,莫名其妙。
田十劈手,飛快把果子奪過來,然後苦笑道:“葉子,這是安知從家裡帶來的,你確定,真的要吃麽?”
“為……”葉閑一愣,開始的時候,還困惑不解,旋即靈光一閃,瞪大了眼睛:“等下,這個該不會是……辣果嗎?”
“不知道是不是。”田十拋了拋果子,笑眯眯道:“要不然,你嘗嘗?”
“滾……”
葉閑敬謝不敏,又軟在椅上,有氣無力道:“我現在是傷患,你好意思陷害我呀?”
田十頓時不開玩笑了,順手把果子放回去,再把盒子蓋上。
這話題結束,然後另外三人,目光頗有默契的落在葉閑身上,只是看著,卻不說話。
“你們這是……”
葉閑雙手捂胸,很羞澀的樣子:“要幹嘛呀?”
田十欲言又止,沉默不語。
還有安知,不他脾性很憨直,但是也不缺乏敏感細膩的心思,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該提,他也心裡有數。
所以,他很快收回了目光,低頭喝茶,不發一言。
至於祁象,他一個外人,更加沒有說話的立場了。所以,他很乾脆的轉頭,視線投射在窗外,欣賞庭院之中的花草樹木。
一時之間, 客廳陷入一股微妙的氣氛之中。
半響,葉閑無奈,歎聲道:“好吧,你們不用這樣,我說實話……”
“葉子!”
田十忽然開口:“我們沒有逼迫你的意思,你不說也行。”
“沒事的。”
葉閑笑了笑,搖頭道:“其實這幾年,我也一直在猶豫,考慮著要不要和你們說這事,但是遲遲下不了決心。”
“不過在剛才,我忽然想通了。”
葉閑沉聲道:“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能吃得到的東西,才屬於自己。要是吃不到,再怎麽掩藏,不給別人發現,也不是自己的東西。”
經歷了生死大劫,葉閑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種大徹大悟似的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