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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深夜,第二夢正恍恍惚惚的睡著,卻被\木爺推醒。抬頭瞧見火已經滅了,眼前\木爺的身影晃動,低聲說著:“丫頭,丫頭,醒醒。”
第二夢揉了揉眼睛:“前輩,幹什麽?”
\木爺說道:“我方才聽著不遠處有聲音。怕是有什麽東西在那邊。所以我就把火滅了。”
第二夢一聽這話,清醒了一半,晃了晃還混沌的腦袋,豎著耳朵去聽,果然聽見不遠處的林子裡傳來OO@@的聲音。聽著倒像是人的腳步聲。她不敢動彈,隻是手上握緊了拳頭,聽著聲音是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更是警覺。\木爺扶著身旁樹乾,右手已經藏了匕首在身後,準備著待那東西出來便把匕首丟過去。兩人按兵不動,天光之下卻見前面一條細長的身影岣嶁著背,帶著粗重的喘息聲。應該是受了傷。光線太暗也瞧不清,第二夢眼見前面的人影有些眼熟,大著膽子叫了一聲:“什麽人?”
那身影頓了頓,半晌說了一句:“妹子?”
第二夢心中大喜,急忙站起身子,快步往前走了走,借著月光仔細觀瞧,果然是第二流風,直衝上去抱住了兄長帶了哭腔的叫了一聲哥。第二流風沒有想到在這裡能夠遇到第二夢,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輕輕地拍著第二夢的後背,說道:“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此時\木爺也放松了警惕,又將身邊火堆點亮,揮手招呼了一句:“別在那裡站著,過來坐下說。”
流風雖然隨著第二夢與藍翎跟蹤了許久\木爺與伊都波曼,但只見金剛門記號,卻不曾見過\木爺,心中防衛在原地也不動,第二夢見流風對\木爺有所防范,隻拉了哥哥的手一同走到\木爺身邊坐下:“哥,這就是\木爺。”
流風看了看妹子,又看了看\木爺,直說道:“這是……”
第二夢隻道:“之前我誤會了他。早些時候我被羽林衛糾纏險些喪命,是\木爺帶我逃到了這裡。這事情以後再說,哥,咱們家,到底出了什麽事情?為何父親會被抓,為何皇榜上說大哥刺殺皇上?還說你拿走了龍骨。大哥怎麽會刺殺皇上?”
流風摸了摸身上傷口,喘勻了氣息,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我早你幾日回來,當時父親還在門中,隻是告訴我讓我帶了龍骨離開金剛門,不要問為什麽。我正覺得奇怪,卻見大哥衝了進來,提了自己的劍就要對父親動手。”
第二夢皺了皺眉隻道:“大哥,要對父親動手?這怎麽會?”
流風隻道:“我與父親也很吃驚,叫他,他也不答應。隻是跟中了邪一樣的跟我們打在一起。大哥的武功雖然不弱,但跟父親的比卻差得很遠,可他這一次居然力大無窮,功力大增,竟連父親都打傷。而羽林衛突然出現,圍上來就要捉拿大哥。他們那裡捉得住大哥,眼看著大哥逃走,便將父親帶入宮中。父親臨走之時跟我說那些人定會回來捉我,讓我趕緊帶了龍骨離開。果然那些人沒過多久又回來尋我,不過當時我已經取了龍骨,趁他們不備逃了出來。這幾日他們一路追我,我藏在此處本想等風頭過去去皇城探聽父親下落,卻沒想在這裡遇到了你。”
第二夢聽了流風所說,心中一陣陣的絞著,怎麽也想不明白驚雲為何會變成這樣。一旁的\木爺卻聽得入了神,撓了撓頭說了句:“小夥子,你說,你們的大哥,像中了邪?”
流風點點頭:“不錯,真真的是根本不像他自己。”
\木爺隻道:“你再想想,他當時還有沒有什麽異常?”
流風看著那火堆,似是在腦海中搜索著“我記得……當時……他的眼睛……”
\木爺插話道:“他的眼睛,是紅的。”
流風一驚,轉而看著\木爺:“你怎麽知道?”
第二夢驚道:“前輩,你知道是怎麽回事?”
\木爺搖頭歎息道:“我以為這一門詭怪的幻術已經消失了。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會。”
第二夢與流風聽得不解,隻問道:“是……什麽?”
\木爺隻道:“你大哥,應該是被人施了幻術。”
第二夢一臉不明,問道:“前輩,我不明白。”
\木爺往火堆裡填著樹枝,也不回答,隻是一臉的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流風卻道:“若真是有人給大哥施了幻術,怕這目的就是離間我金剛門與中州皇族。到時候龍骨沒有了金剛門的保護,必定會有許多人來搶。當日我們在封碩外撿到了大哥的玉牌,那地方東瀛流寇橫行,難道,是東瀛人?”
第二夢見\木爺也不說話,心裡著急:“前輩,你可知道這幻術,是哪裡的功夫?”
\木爺隻道:“哎,說道這至幻之術,我也不是非常清楚。聽聞是十多年前,蓬萊島上的一個隱士所創,被迷幻之人力大無窮功力大增,最明顯的,便是那血紅的眼睛。當年,實實在在的害了不少人。後來,不知怎的就消失在江湖上了。這也是我聽說的,其實也未親身經歷。卻沒有想到,這次怕是見到了真的幻術。”
第二夢喃喃自語道:“蓬萊,蓬萊島也在東邊。難道,東瀛流寇竊取了這至幻之術的心法?”
流風點頭道:“東瀛流寇為了一統天下,不惜捉了大哥將他至幻讓他來謀害皇上,然後趁皇上懷疑我們來盜取龍骨,看起來,倒是合情合理。”
\木爺隻說:“就算如此。你們大哥刺殺皇上的行為也是事實。我與丫頭一路過來,可是見了不少東瀛人。流竄在山谷林中,頭上戴著鬼臉面具,見著我們雖不動手,也不和善。”
第二夢聽得惆悵,抬起頭瞧著天上一輪明月,此時更深露重,身邊的風帶了冰冷,她看著那月亮旁邊的星星,腦中不知怎的就忽的想起了那一日她與藍翎在毒龍沼迷路時,藍翎指著天上星星給自己講解時候的情景,不由的心中一軟,擔心更勝,又想起\木爺說藍翎是無雙城拍來欺騙自己的奸細,更無頭緒,徑自閉上眼睛面容之上帶了痛苦的神色。流風察覺到妹子的異常,伸手握住第二夢的手將她攬入懷中,直說道:“別擔心,我們定能逃過此劫。”
第二夢也不說話,隻是覺得兄長的懷中甚是讓人安心,竟伏在流風懷中哭了起來。\木爺隻道:“哎,小夥子,你這妹子是想她那藍翎姑娘啦。”
流風一怔,這幾日事情變化太大,他竟忘了藍翎還尋不到人,又拍著第二夢的後背說道:“藍翎姑娘那麽聰明,也肯定沒事兒的。”
第二夢這樣一聽,哭得更厲害,卻也不跟流風說原因,又太過困倦,哭著哭著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流風與\木爺也不說話,各自閉目養神。
*
伊都波曼站在山谷之中,將睡過去的第二驚雲複又捆了個結結實實,累的大口喘氣,一屁股坐在洞中的石頭上:“你這至幻之術真是厲害,他這功力可真是今非昔比,幸虧每到午夜他便會沉睡,不然可真是弄不了他。”
藍翎懶懶的靠在牆壁上,看上去面容倦怠沒什麽精神,那黝黑的眸子盯著第二驚雲的臉:“不然,我又怎會讓你來助我。”
伊都波曼抹掉臉上的汗看著藍翎那一臉心事的樣子說道:“至幻之術隻能維持七日。明日這個時候,他怕是會清醒過來。藍翎,趁這個時候,不如……”
藍翎被她一說面色一變,眼神閃躲著看向洞外,長歎了一口氣:“再等等吧。我怕還有變。”
伊都波曼急道:“再等?怕是不能再等了。藍翎,你要知道,倘若明天他清醒過來,想殺他可就難了。萬一他……”
藍翎顯得極為焦躁,別過頭不去看伊都波曼直說道:“別說了,我知道。”
伊都波曼歎了一口氣,徑自走到洞口,看著西邊那一幢高聳壯麗的建築:“這中州的皇城,果然是氣派。可惜,戰火就要燒來了。”
藍翎挑了挑眉毛:“戰火?”
伊都波曼點頭:“我的手下傳信給我,東瀛流寇已經快到中州皇城了。我擔心,我們煞費苦心製造的這一系列離間之計,若不快拿到龍骨,怕有人趁虛而入,坐收漁翁之利。”
藍翎聽得此語,低語了一句:“這麽快。”
她話音未落,伊都波曼神色一凜身子一側靠在牆邊,對著藍翎晃了晃大手壓低了聲音說道:“有聲音。聽見了嗎?”
藍翎點頭不語,這聲音她聽過,又是那土石翻動的聲兒。只在原地靠著也不動,說了句:“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你們東瀛人,就這麽喜歡鑽在地底下嗎?”
空氣之中一聲尖利笑聲低不可聞,卻如鬼魅一般的入了兩人的耳朵,便是那熟睡的第二驚雲也突地睜開了眼睛。藍翎知道這功力十分深厚,心中盤算著如何應付,口中卻說道:“閣下應該已經跟了我許久了,難道還要這樣跟下去?”
陰暗之中忽的多了一條細長的影子,出現的無聲無息有如鬼魅,藍翎笑道:“好身手,不知這面具下,是一張怎樣猙獰的面容,才如此遮掩不敢示人?”
伊都波曼挪到藍翎身邊,她是第一次瞧見這鬼臉農夫,瞧著那鬼臉兒在天光之下有些怕人,心中也拿不定主意來者究竟是何方神聖,唯有到藍翎旁邊,方覺得安心了許多,直說道:“你們是什麽人,到這裡來幹什麽?”
那鬼臉農夫呵呵笑了,閃身出了山洞,藍翎心中疑惑,邁了步子便要去追,兩人還未出洞口,卻有一物事從洞外被人丟了進來。緊接著隻聽那鬼臉農夫說了一句:“此人我玩夠了,還給你,就當酬勞。”
藍翎沒聽懂什麽酬勞一說,聽“還給你”三個字,心中但覺不好,定睛一看,那被丟進來的人,竟是紅鸞。但見她面容蒼白,衣服幾乎沒有一處完整,背上全是奇怪的兵器造成的傷痕,渾身的血跡在黑暗之中發著黑色,慘不忍睹。伊都波曼頭一看就大叫一聲:“哎呀呀,這可真是太慘啦。這這……”她站在原地踱著步子不知如何是好,雖然紅鸞平時為人陰鶩暴戾了些,但好歹也算同為女帝效命,如今瞧她這樣,又想起方才那鬼臉兒的嚇人模樣,不由得周身都打了一個寒顫。藍翎扶起紅鸞,伸手摸她脈門,不想懷中的紅鸞突然雙眼一睜,如地獄惡鬼一般的瞧著藍翎,忽的面容變得甚是驚恐大聲叫道:“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
藍翎見她這樣竟是愣了,看著幾近失控的紅鸞直說道:“紅鸞,我是藍翎,你不認的我了?”
紅鸞似是根本沒有聽見藍翎的話,發了瘋一樣的使勁扯自己的頭髮,在地上翻騰著打滾,口中嗷嗷大叫:“讓我死讓我死,不要折磨我!不要折磨我!”
藍翎見狀心中萬分不忍,她本就隻這一個親人,又怎能忍心見她如此,隻叫到:“姐,我是藍翎啊。”
這廂還未來得及去扶住滿地打滾的紅鸞,外面又有了那鬼臉農夫的聲音:“藍翎,你利用第二驚雲刺殺中州皇帝,把這屎盆子扣在了我們東瀛頭上,我也不與你計較,不過,你姐姐中了我的迷香谷。此毒甚烈,會讓人在三日之內內髒潰爛而死。你若不想讓你的姐姐腸穿肚爛,最好按著我說的去做。”
藍翎耳邊是紅鸞一陣陣的哀嚎之聲,隻覺得頭皮發麻心中亂作一團說道:“你想怎樣?”
那鬼臉農夫說道:“我們的主力大隊這個時候,已經突襲了中州的皇城,現在,我只需要你,幫我找到龍骨。”
藍翎隻道:“我怎麽知道龍骨在哪裡?”
“哈,你不知道。可是第二流風拿走了龍骨,藍翎,我知道你的東西在第二夢那丫頭那裡,若你能幫我找到第二夢,幫我找到龍骨,我定饒過你姐姐。”
藍翎心中又是一驚,不知道這東瀛人是如何得知自己的銀鈴還在第二夢那裡,隻說到:“你既然這麽厲害,怎的不自己去尋?”
“我懶得與你廢話,你隻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藍翎咬著嘴唇,看著地上痛苦萬分的紅鸞,心中終究不忍:“好,我幫你尋找第二夢,但你必須答應我,隻取龍骨,不傷人性命。”
那鬼臉農夫又尖細的哼哼了幾聲:“隻要她不反抗,我也就送你個順水人情。”
聲音消失之後,藍翎站在原地等了片刻,知道那人是走了,再回過頭來看被伊都波曼摁住不能動彈的紅鸞,紅鸞爬在地上粗重的喘著氣,被伊都波曼摁著胳膊也動不了,聲音沙啞的哀求:“妹妹,妹妹,快救我,快救救我。”
藍翎自小哪裡聽過紅鸞叫自己妹妹,如今看著她神色淒楚一身是傷,甚是可憐,又聽她用著如此態度叫著自己,心中一酸險些落下淚,蹲下身子握了紅鸞的手說道:“姐,你放心,我定會救你。”
紅鸞是被折騰的厲害了,也不知道藍翎的話她聽進去了多少,盲目胡亂的點著頭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藍翎扶著紅鸞躺平,心中的慌亂還未平複,如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在那龍骨之上,可偏偏第二夢就是那焦點中的焦點,重要中的重要,伊都波曼累的半斜著身子睡了過去,打起了呼嚕。藍翎心下百轉千回,眼看過不多久天就要亮,又瞧著被捆綁住沉睡過去的第二驚雲,心中一時有了主意。趁著伊都波曼與紅鸞兩人熟睡,伸手提了第二驚雲出了山洞。
待到洞外林中,看遠近無人,將他放下,解開繩子,伸手在他身上點了三處穴道,手上一抹紅紫光輝閃現,隻說了一句:“醒。”第二驚雲便突地一下睜開了眼睛,那眼中光彩由紅變黑,逐漸清明起來。他悠悠轉醒,卻見藍翎站在他身前,第二驚雲雖被至幻,可心中一直清楚自己在做什麽,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如今他幻術解除,知道正是眼前女子對自己施了幻術,拔了背後背著的劍一劍朝著藍翎面門便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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