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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得皇城外時,時辰已過了正午,流風啊了一聲隻說到:“黒木爺還說在林子裡等咱們。我們到這裡來了,卻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驚雲提著自己的劍也不說話,只是定睛觀瞧著皇城外的動靜,但見皇城外面全是黑衣鬼臉人,心中已經知道這皇城怕是已經被東瀛人佔了,又想到龍骨被無雙城的人拿了去,心中不快活,沉著臉色也不說話。流風那話,他也每個回應。第二夢知道驚雲心中堵得慌,可自己心中也是憋得難受,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流風兀自說著,眼看大哥妹子都滿臉隱忍,似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沒出發,撇了撇嘴又說道:“也只能盼黒木爺平安了。看著陣勢,我們不能硬闖,大哥,你有什麽計策嗎?”
驚雲哼了一聲隻道:“你們自己心裡都有各自的想法,還問我做什麽。我自己去想辦法,你們想怎樣便怎樣吧。”
言罷,身子一轉快步往皇城東側而去。流風也不追,知道驚雲的脾氣上來了九頭牛也拉不住,此時他倒是更加擔心第二夢,看她那樣子,應該是受了不小的打擊,可第二夢心事再重也還是不肯說,從小到大什麽事情全都藏在心裡,自己也不敢提藍翎的事兒,只是握著第二夢的手安慰道:“妹,如今我們還是先找到父親和皇上,龍骨的事情,我們慢慢解決,你也不必太過憂心。”
第二夢隻點了點頭,任由流風拉著,也不說話。又忽的抬起頭說道:“哥,我想起來,皇城北面的城牆上,似乎有個缺口。不如我們從那裡進去。”
流風一怔,“你怎麽知道?”
“兩年前我跟爹進宮一次,他被皇上召了去談正事兒,我閑的沒事就在城裡亂轉,才發現的。”
流風大喜,點頭說道:“那我們快走。”
二人本想一路先往東再往北,應該可以見到大哥,可也怪了一路走著也沒發現驚雲身影,第二夢心中有事也沒多想,流風知道大哥功夫深厚,想著他也不會出事,只是悶著頭跟妹妹一路走,快到了皇城北城的時候但見四周居然連一個人都沒有,便是連方才能看到的稀稀拉拉的東瀛巡邏的流寇都不見了,心中疑惑,拉了第二夢的手隱蔽在了旁邊的一所房舍後面,隻說到:“妹子,我看著,有點奇怪。”
“確實有些奇怪,或許是東瀛流寇並沒有來那麽多人,也沒想到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到這裡來,皇城那麽大,他們畢竟不熟悉地形。”
流風沉吟半晌隻道:“如此,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且在這裡等到入夜,晚上再潛進去。”說話間他瞥見第二夢腰間那本來掛著的銀鈴兒不見了,心中奇怪也不做多想問了一句:“哎?妹子,你腰上的鈴鐺呢?”
此語一出他便後悔了,那銀鈴是藍翎的東西,妹子剛剛好些,自己卻說了這麽一句,正懊惱想著如何道歉,卻見第二夢微微一笑,繼而語氣輕松的說道:“不是我的東西,也是該還給人家的。”
第二夢說完,便徑自打坐調息不再說話。只是流風卻歎了一口氣,搖頭兀自說道:“真是難為你了。”
入夜十分,二人趁著夜色從北城的缺口處進了皇城。但見四下無人,流風悄聲道:“天牢在西北方,我們且往西走,先去找父親。”
第二夢看了看昏暗的天空,歎了口氣隻道:“東瀛人若真擒了皇帝,必然知道父親被壓在天牢,我們得快一點。”
二人一路朝著天牢而去,一路竟無阻礙,心中焦急也顧不上奇怪,待到了天牢所在,卻瞧見那牢門口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羽林衛屍體,流風低呼一聲隻道:“不好,怕是讓東瀛人殺了。”第二夢但聽此語心中更是著急,快步上去便要進去,卻瞥見那幾個羽林衛身上的傷痕甚是熟悉,皆是利器劃過喉頸,一招斃命,這與那東瀛的武功很是不像。蹲下身子看了看,那幾個死人身上竟然沒有其他的任何傷痕,地上也沒有打鬥的雜亂,顯然是突然被人殺死,她拉住流風隻道:“哥,這些人應該不是東瀛人所傷。”言語間,抬頭看了看那半開著的天牢大門,面容平緩許多,“這是父親的刀法。”
流風看著地上的死屍,也覺得跟父親的刀法甚是相似,隻拉了第二夢急急的進了天牢。果不其然,牢中竟然空無一人。兩人站在那裡心中想著難道父親與羽林衛起了爭執?還未多想,但聽牢房深處有了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定睛觀瞧卻見一個羽林衛在地上趴著,手上竟動了動,口中直哼哼。流風急跑過去扶起那羽林衛,但見他胸口一條刀口正汩汩的流著血,恐怕是命不久矣,低聲問道:“刀皇在哪裡?”
那羽林衛本就撐著最後一口氣,也看不明白面前是個什麽人,聽有人問,隻喃喃的說了一句:“跑……跑……了……”便腦袋一歪,斷了氣。流風一聽心中卻安了心,雖不知道父親為何殺了羽林衛,但怕也是事出有因,只是伸手將那羽林衛還睜著的眼睛合了起來。
第二夢隻道:“父親既然安全,我們快些離開這裡去尋父親。”
流風點頭應著剛要跟著第二夢走,眼前火光一閃嘩啦嘩啦的衝進來幾十個鬼臉人,看著二人嘰裡呱啦說了一堆聽不懂的話。第二夢與流風抽了刀剛要迎戰,卻覺空氣中一股奇怪的味道撲鼻而來,二人沒有防備,剛發覺不對便摔倒在地,身上沒了半點力氣,竟是連話也說不出來。那些鬼臉人七手八腳的將二人捆了個結實,駕著便出了天牢門。
時至深夜,空中烏雲密布,雷聲轟隆。不一忽兒便一場大雨落下。
卻說第二刀皇本在天牢之中,突覺心中亂跳,知道龍骨怕是已經離開了中州地界,心中焦急,顧不得許多便從天牢之中殺出來。從皇城逃出之後並不知皇城之中已經生了變,本欲找一間房舍先做休息,卻不想大雨已至,他心中著急,想快些找到龍骨,又擔心兒女安危,從房舍之中找了蓑衣鬥笠,趁著大雨往城郊密林之中而去。卻不想未走多遠,背後一陣土石之聲,黑夜之中寒光一閃一道凌厲的劍氣便朝自己後心而來。他低頭一躲,身子一滾便躥出老遠,站定之後卻不見四周有人。直說道:“何方神聖,背後偷襲。可敢現身一見?”
半晌不見答話,卻聽耳邊除了雨聲還有一股極細的腳步聲就縈繞在自己周圍,知道此人定是高手,不敢懈怠,伸手將刀抽出橫在身前蓄勢待發。果然那人身形移動,又朝著自己攻了過來。
第二刀皇不敢輕敵,心中又想快些結束好去尋找兒女與龍骨,手中刀鋒一轉十三刀決便已出手。卻不想刀決一出,對面那人卻尖細著笑聲說道:“刀皇的十三刀決,果然比你兒子與女兒的強了不少。”
第二刀皇一聽心中大驚,:“你將我兒女如何了?”
那人嘿嘿笑著似乎並沒有把刀皇的招式放在心上:“哈哈,如何了?殺了。”
第二刀皇本就心中著急,一聽這話更是怒由心生,一時之間竟亂了招式,被對方狠狠一腳踢在胸口摔了出去。他深知此人乃是頂尖高手,自己內傷還未痊愈本已吃了虧,不想戀戰,提刀轉身便往林子深處而去。那人也不說話,如鬼影一般跟在刀皇身後。二人一追一趕,在大雨之中速度卻不快。第二刀皇與那人打打停停,真氣消耗過半,心中一橫持刀站立,隻說到:“你究竟是何人。要對我金剛門趕盡殺絕?”
那人扔不說話,見刀皇停下,又攻了上來。二人這一打,便打到了第三日。這大雨嘩啦啦的下了三日,天空陰暗的很,白日裡竟連光線都十分昏暗,身處密林之中連晝夜都難以分清楚。刀皇隻借著天光看清楚了對方竟是一身農夫打扮,那面上還帶了一個鬼臉面具,在暴雨之中猙獰非常,心中更是疑惑不知道這是何許人。此時他漸處下風,刀式卻依然凌厲。那人戴了面具瞧不清究竟用了多少工夫,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這許多利器,過了數千招都未見慢下來。刀皇心中想著恐怕這次自己是凶多吉少,竟徒然增出了些傷感,心神一閃便露出了破綻,但見那人手中細劍朝著自己喉嚨而來,知道自己躲不過去,眼睛一閉便要等死。卻聽雨中一陣錚錚的劍聲,當的一聲便擋開了自己面前的細劍。急忙睜眼觀瞧。眼前竟是一女子,渾身濕透,手中握著一柄軟劍站在自己身旁,他覺得此女子甚是熟悉,才想起這是幾月前在延平客棧之中見到的那個無雙城的女娃娃。一時之間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到此地。藍翎但見第二刀皇那黝黑的面色之上竟然帶了疑惑,隻低聲說了句:“前輩不必擔心,我不是壞人。我是來幫你的。”轉而對著那鬼臉農夫說道:“我們又見面了。如今我們二打一,你可還有勝算?”
那鬼臉農夫陰陽怪氣的笑道:“那又如何?藍翎,你且不要忘了,就是你把龍骨交給了魏燎。我不殺你,刀皇怕也饒不了你。”
藍翎隻道:“刀皇前輩,此時前因後果我有難言之隱,如今,你我二人先聯手退敵。龍骨,我定會找回來還給你們!”
刀皇卻對著藍翎怒目圓睜,隻說到:“原來你果然是奸細!”
藍翎面容不解,看著刀皇還未及說話,刀皇一刀便向她砍過去。藍翎功夫雖不弱,但也絕不是第二刀皇的對手,而她此時本沒有想到刀皇會倒戈一擊,但見刀鋒已到側身一躲,還未站定便重重挨了一掌跌落在地。胸口一滯差點吐出血來,身子還未起來刀皇卻已到近前,她口中急道:“前輩!”
刀皇卻不依不饒,一手提了她的衣服便給她捉了起來,但見藍翎眼中盡是疑惑,低聲對藍翎說道:“你我二人皆不是他的對手。不要送死。去尋我女兒告訴她萬事小心!走!”
藍翎但聽此語方恍然大悟,知道刀皇是不想讓自己白白送命,皺了眉還要說什麽,卻覺得一股大力將自己推開,身子不受控制被刀皇一把丟出去了十幾米遠。不敢怠慢,爬起身子又看了一眼第二刀皇,轉身離開去尋第二夢。
卻說刀皇眼見藍翎離開,心中總算落下大石,轉頭舉刀對著那鬼臉農夫隻道:“還不走,那便再戰。”
鬼臉屠夫卻道:“打了這麽久,也玩累了。只不過我沒想到,你會對竊你門中龍骨的奸細手下留情,確實很有趣。”言語之間,右手輕輕的對著刀皇一抓,但見兩人之間竟然連雨絲都轉了方向,皆朝著鬼臉農夫的手心而去。
大雨未停,又是深夜。刀皇拿著刀的手都帶了顫抖,鬥笠下那一雙眸子變得陰鶩非常,自詡天下第一刀的他平生鮮逢敵手。而如今,他卻明顯的感覺自己真氣正在一點點的流失,不似洪水決堤,是細流緩緩一般的,緩慢流失。
刀皇心中恍然大悟,終於知道對面的人師承何處。嗓音因體力的喪失而變得虛弱低啞,他輕歎一聲:屠魔功。你是東瀛人。
對面鬼臉農夫尖細的輕聲一哼並未說話,只是面前寒光一點。身形極快,猶如雨夜之中的厲鬼。
手起,劍落。
頭顱滾落在浸滿雨水的落葉之中。
嗤笑之聲在雨中若隱若現。
第二刀皇,不過如此。
自此。除了轟隆雷聲,竟再無其他。
第二夢與流風迷迷糊糊的昏睡了三天三夜,待到第四日清晨方才悠悠轉醒。隻覺周身酸痛仍是沒有力氣,定睛觀瞧才發現自己與哥哥被關在一處廢舊的牢獄之中,手上腳上皆上了鐐銬,四周盡是東瀛人,她隻觀瞧,也不說話,看了看流風,見他也正觀瞧,沒有頭緒。剛要張嘴叫流風,卻聽腳步聲起,不遠處走近一個蓄著胡須的男子,身穿鋼甲,步子沉重,眼神之中帶了凌冽的光,與那些東瀛人不同,面上沒有面具,胸前的鎧甲之上卻是一個鬼臉,比那些人面上帶的更加猙獰。那人隻道:“金剛門的人,我知道你們有獨門的法子,可以找到龍骨所在。若你們肯歸順與我無神絕宮,我便解了你們身上的迷香散,饒你們不死!”
流風輕哼一聲,把臉別到一旁並不說話。第二夢隻道:“你是什麽人!”
那人哈哈一笑,巨大的鎧甲隨著身體的顫動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之中回蕩許久,甚是刺耳:“我!無神絕宮,絕無神。”
流風隻道:“你死心吧,我們不會跟你合作。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絕無神怒哼一聲,也不說話,手上輕輕一揮,一股內力便從流風身體穿了過去,流風悶哼一聲,嘴角已溢出了血。第二夢周身一顫,竟不知此人的功夫居然如此之高,看樣子,更在父親之上。咬著嘴唇也不說話。絕無神還想再說,身邊一個鬼面仆從卻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繼而大笑道:“好好。你們兩個聽著,第二刀皇如今已死,縱是他天下第一刀,也難逃劫難。聰明的,速速歸順與我。不然,就到地底下陪你們的爹去吧!”
流風與第二夢兩人一聽皆是大驚,第二夢更是嚇得周身顫抖面色蒼白,緩了許久隻道:“你……你說什麽!……”
絕無神隻道:“我剛剛接到消息,你爹,死了。”
話音還未落,卻聽外面一陣廝殺之聲,絕無神那帶了笑的面容忽的一滯,大吼一聲:“怎麽回事!”
其他人還未答話,一道黑色劍氣已經由外而內衝著絕無神便飛了過去。絕無神只是伸手一擋,那劍氣便在他的鐵甲之上消失殆盡:“雕蟲小技。也趕來送死。”
流風直叫道:“大哥!”
果見驚雲已經提了劍站在了門口。面上狠戾盡露,似還掛著汗水與淚珠。驚雲也不說話,只是提了劍衝著絕無神而去,卻被絕無神一招撂倒在地。第二夢隻道:“大哥,他武功太高,你快走!”
驚雲卻也不理會,手中劍一揮,將弟、妹二人手上的鐐銬斬斷,又要上前拚命。第二夢還要勸阻,卻被一人把住了肩膀,回頭一看嚇得驚呼一聲,竟是一個面上毀了容的老人,那人手中拿了一個瓶子,啞著聲音說道:“我是劍神無名的侍仆鬼老,這是解藥,快吃。”
二人乍聽的竟是驚雲的師傅劍神無名身邊人,不做多想便吃下解藥。果然覺得周身有了力氣,調戲片刻便跳入戰圈與東瀛人打在了一起。東瀛鬼臉皆不是三人對手,瞬時間就只剩下了絕無神與三人劍拔弩張。三人知道不是絕無神對手,也不敢輕舉妄動,卻見一人閃現,藍色大袍,頗有道骨仙風之感。驚雲直叫道;“師傅。”
無名隻說到:“你們先走,此人,我來對付。”
驚雲但見師傅到此,心中安定,拉了流風與第二夢的手便要離開。絕無神卻笑道:“中州劍神無名,久仰大名。既然來了,就都別走了吧。”
絕無神說話間,身子已動。無名擋在三人前面,也不說話,提氣運功,三人隻覺這地方搖搖晃晃四是有什麽東西要從地底下鑽出來一般,又見那些東瀛人手裡的劍在地上不住顫動,似乎是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著,直直的飛到半空,繞在無名四周。絕無神見著陣勢,中途一停,腳下馬步一扎,雙掌運氣,竟在身體周圍撐起了一道隱形的障壁。但聽無名低吼一聲,手中劍指一揮,那數十把劍竟然突的化成了千萬道劍氣,衝著絕無神直直而去。絕無神撐著障壁竟將這一招生生的接了下來,但見無名劍招已過,輕笑一聲大手一揮,趁著空檔一掌將無名打落在地。無名受傷倒地,卻在即將倒地之時順手一指,一股手中劍氣便刺進了絕無神肩膀之中。絕無神悶哼一聲被打出去撞在牆壁上,無名站起身子帶著驚雲三人逃出牢獄。
幾人出了皇城,鬼老竟然帶了四匹馬來,幾人上馬一路奔逃,無名隻道:“向北走,去隱龍窟。”三人也不敢多問,縱著馬兒一路向北,終在深夜之時到了隱龍窟外的一處山洞,見沒了追兵,才敢停下休息。仆一坐定,流風急道:“那絕無神說,父親……父親……”
驚雲聞言面容一滯,歎了口氣,又看了看第二夢,面上竟帶了慍怒,搶上一步狠狠的打了第二夢一記耳光。第二夢這一下被大哥打的蒙了,但見大哥面上淒惶更勝,心中已經有幾分明了,父親怕真是糟了毒手。但自己為何挨打,卻也不知。流風隻道;“大哥,你幹什麽打妹妹?”
驚雲隻道:“四日前我與你們分開,卻找不到皇城入口。本想躲在外面等夜深了再去,卻不想下起了大雨,一下就是三天三夜。我不敢輕舉妄動,又怕你們被東瀛人下了套,又想返回去,在皇城外看了許久也沒見到你們。只能又返回郊外林子。今天一早, 我卻在林中……”他說道此處竟然說不下去,眼眶紅紅的還帶了淚,流風一看便知,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難道……難道父親真的……”
第二夢聽得此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如雨下說不出話。流風隻道:“什麽人,什麽人殺了父親?”
驚雲指著第二夢氣道:“若不是你當日要我留她性命!父親怎麽會死?”
第二夢驚得抬頭,睜大眼睛看著驚雲,抖著嘴唇說道:“大哥,你……你說什麽?”
流風隻道:“大哥,你說藍翎?藍翎的武功,怎麽可能殺的了父親?”
驚雲從懷中拿出一件物事丟在地上,吼道:“父親被人砍了腦袋,屍身旁,還留著這個東西!你自己看!”
第二夢眼看著地上的那一件物事,竟正是藍翎腰間的銀鈴,隻覺腦袋轟的一聲,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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