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忐忑的心情都寫在臉上,看著叫人心疼。
厲盛維輕輕把她擁在懷裡,長長歎息一聲。
“盛維哥,有什麽話你直接和我說吧,不管什麽事,我都能承受!”那春曉的腦袋埋在他的懷裡,悶悶地說道。
她能想到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去黛河的時候厲堂川明確告訴厲盛維,不允許他們在一起。
厲盛維知道這些事情早晚都得告訴那春曉,不過他一直沒想好該怎麽開口,他怕她哭,他更怕自己動搖。
現在小姑娘主動問起,他就知道,再不能逃避這個問題了。
他攬著她坐到沙發上,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卻轉開了,目光飄忽地盯著茶幾上的果盤看,沉默片刻,幽幽說道:“春曉,我要出國三年,執行援外任務。”
“去哪個國家?”那春曉的反應比他想象的冷靜許多。
他不知道,對於那春曉來說,短暫的分別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退縮,是猶豫,是放手……
“x國”,他也松了口氣。
那春曉清秀的眉頭微微蹙起,擔憂地拉起他的手,“x國不安全,你還要去三年,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平平安安的回來,我等你。”
最後三個字,她的聲音極輕極淡,好似在說再平常不過的話,但對於厲盛維來說,這無疑是最動人的情話。
他轉頭看向她,小姑娘臉上帶著笑,隻眼圈紅紅,眼睛裡蓄滿晶瑩的淚水。
他心疼的不行,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她當然舍不得他走。可有的時候,分別卻是為了最好的重逢。他還年輕,正該是為事業全力奮鬥的時候,她不能當他的絆腳石,她應該支持他,相信他,就像他即使心裡不願意依然選擇支持她、相信她一樣。
兩個人緊緊相擁。他們都明白彼此的心意。也正因為明白,才更加疼惜對方。
之後的幾天,厲盛維專心地教那春曉開車。他怕他不在的時候那春曉一個人帶著栗子出門打車不方便,自己開車想去哪就去哪。
同時,那春曉也終於明白厲盛維帶她去黛河的時候為什麽去的時候坐火車回來坐飛機了,原來是因為他沒辦法親自送她去新學校。想讓她提前體驗一下這兩種交通工具。
越是細細體會,也就越能發現他的細心之處。也就更加舍不得他離開。
除此之外,她還發現厲盛維的另外一個小心思,他對於他們之間的感情,比她更患得患失。
在他看來。他年紀比她大那麽多,性格也不好,好似除了家世沒有什麽比她更優越的。他真的有些擔心那春曉會在男女比例達二十比一的新學校裡被那些青春有活力的小男生勾了去。
他的這個小心思,在得知一直對那春曉“心懷不軌”的白梓源也報考了西北軍醫大之後。越發的明顯了。
對於白梓源也報考了西北軍醫大這件事,那春曉也很是驚訝,不光是她,就連原來育人高中的同學甚至老師都對他的這個決定很是不理解。
用張雪梅的話說,他這就是作。家裡給他安排好的路他不走,偏偏走一條注定崎嶇的路。而那春曉卻有另外的考量,她還記得早前白梓源對她說的話,他說要保護她,再不讓她受到傷害,那時候她還真沒把這話放在心裡,畢竟她一直以為他們會讀不同的大學,注定會走不同的路。
現在仔細想想,白梓源他,其實早就打算好要和她報考一所大學了吧。
她的心情有些複雜,有些感動,但感覺到更多的還是壓力。他對她的情意她注定沒辦法回應,因為她不是原身。該說的該表達的她都已經告訴白梓源,可他還是默默的做了這些,讓她覺得內疚,即使白梓源的選擇和她並沒有直接的關系。
厲盛維出國的日子最後定在八月中旬,還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部隊領導體恤他們三年不能回國,決定在出發前給他們放一個大假。在分別前最後相處的時間裡,那春曉不想因為別人的選擇影響到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對厲盛維更是關懷備至,兩個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一起。
可饒是這樣,她還是覺得不夠,最初聽到厲盛維要離開三年的消息的時候她覺得她能忍耐三年的離別,可越是和這個面冷心熱的男人相處,她就越加舍不得他離開,就連他擔憂她移情別戀這樣的小心思以及他明明渴望更多和她的接觸卻偏要隱忍的樣子她都覺得分外的可愛。
可愛的同時,也心疼。
她心疼這個為了她寧願委屈自己的男人。
等他三年回國,已經三十歲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特別是一個優秀的,還有女朋友的男人來說,這個年紀了和女人最親密的接觸還只是接過吻實在令人匪夷所思。他明明可以要求更多,可是他沒有。
那春曉知道為什麽,他是怕自己回不來,耽誤她。
這一天吃過早飯,厲盛維像往常一樣要帶那春曉去練車,還沒等他們出發,徐朝陽便打來電話說是找他有事。
他本不想去,那春曉卻體恤道:“盛維哥,臨走之前你總要和他們幾個見一面,說說話不是,不如就趁著他們找你有事去一趟吧,你還有好多天才走呢,不在乎這一天。再說,你不是還得托他們照顧我呢嗎。 ”
最後一句,明顯是在打趣。
厲盛維隱匿在心底的想法被戳穿也不惱怒,隻微微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把她一頭柔順的長發揉的亂蓬蓬,“好,傍晚之前肯定回來。”
看著厲盛維離開,那春曉長長吐出一口氣來,計劃第一步成功,接下來,就看她的了。
厲盛維是傍晚六點多鍾回來的,身上帶著酒氣,腳步也有些虛浮,看來白天是喝了些酒。推門進來,就有一股濃鬱的飯菜香味撲鼻而來。
那春曉拉著他坐到餐桌邊,他看著一桌子豐盛的菜肴納罕道:“怎麽做這麽多菜?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嗎?”
那春曉取來一瓶紅酒,給他倒上,這才坐到他對面,笑呵呵道:“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就不能吃的好一點了嗎?今天不僅要吃得好,還要喝的好,盛維哥,咱們喝幾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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