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厲盛維悠悠開口問道。

　那春曉緊緊揪著的心豁然松開，坐到他身邊，她看著屏幕，他看著她。

　“阮堯堂的時候嘴裡喚的那個人，他的繼妹——阮欣然。”她淡淡解釋道。

　“你又去阮堯堂的別墅了?”厲盛維的聲音森冷的可怕，若是換做早幾年的那春曉，肯定被嚇得縮著脖子不敢說話了。不過現在她可不怕，她知道他生氣了，因為她孤身入險境還不告訴他生氣了。

　“去了，還把你教我的反偵察技能和破壞監控的技術全都用上了，真的挺好用的”，她朝他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無辜又有些得意地說道:“這叫有其師必有其徒。”

　厲盛維的大手抓住她的胳膊，緊了緊，又心疼，松了松。

　“接著說”，他的眼睛裡就跟著火了似的，極力壓抑著怒火。

　“我好奇，就查了查阮欣然，外面都說她是瘋子，我覺得不像……”她把早前對高震說的那番話全都對厲盛維說了。末了，自己總結道:“我早就看阮堯堂不順眼，也挺同情阮欣然的，就打算管管閑事兒。”

　她這話能輕易的晃過高震，卻沒辦法晃過厲盛維。

　“說實話！”他又冷冷淡淡的說道。

　那春曉沉默了一會兒，又把剛才厲盛維看過的那一段視頻打開，指了指屏幕上前世的自己，辨不出情緒地說道:“你看她，和我像不像?”

　厲盛維終於轉開視線，視線和那春曉的落到一處。

　她們長得一點兒都不像！阮欣然是長發，那春曉是短發。即便是頭髮最長的時候也沒有這麽長過。阮欣然皮膚白，很白很白，那種常年不見陽光病態的白，而那春曉的皮膚絕對算不得白，也說不上黑，應該是最健康的顏色。阮欣然十分瘦，不是皮包骨卻也差不多了。那春曉看著也不胖。但是身上的肉很緊致結實。阮欣然的五官很精致漂亮，湊到一起就更漂亮了，而那春曉的五官都不多突出。隻湊到一張臉上就顯得那麽舒服自然……

　厲盛維把阮欣然和那春曉從頭到腳的對比一遍，還是別扭的得出了一個“不像”的結論。

　不過他的怒氣慢慢的消了下來。

　他不說話，那春曉也不說話，足足過了有二十分鍾。視頻又播完了，厲盛維才悶悶的開口。“就算像，你也沒有必要為一個陌生人鋌而走險。”

　她們確實像，不是長得像，是氣質像。舉止投足的小動作也像。同樣是對著一本書，她們都會看的那麽專注，那春曉就有把手放在書頁上。小指會不自覺輕輕敲打的習慣，阮欣然看書的時候也是這樣。像這樣的相似處還有很多。看著看著，就會覺得視頻裡的阮欣然長得也和那春曉有幾分像了。

　“早為什麽不讓我看?”厲盛維的聲音又冷了下來。

　那春曉不多細膩的小手落在厲盛維粗糲修長的大手上，安撫似的拍了拍，“讓你看幹嘛?添堵啊！這都是小事兒，我自己就能處理好。”

　知道有一個男人對著一個像極了自己媳婦的女人擼管，即便知道那女人和自己媳婦一點兒關系也沒有，但是對於厲盛維這樣佔有欲極強的男人來說，還真是添堵的事兒。

　要是他最開始就看到這個視頻，就為了疏解胸口那點悶氣，也絕對不會讓阮堯堂好過的。

　之後，厲盛維又問她這事兒都是怎麽辦的，她便把這段時間自己做的事情全都告訴厲盛維了。

　末了厲盛維揉了揉她的短發，“還沒傻透，不管怎麽做，都不要髒了自己的手。”

　這算是默認了她早前做的事情，剛要松一口氣，就聽厲盛維又冷冷說道:“最後一次，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告訴我，知道嗎?”

　那春曉忙小意應下來，這樣的事兒遇到一次就夠了，哪還能總遇上。

　哄好厲盛維去吃飯的時候，四菜一湯都涼了，又重新熱了才吃上晚飯。

　她做的事被厲盛維知道了也有好處，他的消息比她靈通，什麽時候老劉收到了快遞，有沒有接手這個案子，每天晚上厲盛維回來都要先和她說這件事的最新進展。

　事情一直朝著她想象的方向發展，她對阮堯堂會遭到法律的懲罰這事兒越來越有信心，隻盼望著這一天快一點到來。

　可最後，她沒盼到阮堯堂被捕的消息，卻盼來了一封郵件。

　京都的十二月，寒風冷颯颯。西方的聖誕節，街頭巷尾到處都能看到具有濃重節日氛圍的裝飾。不過這節日和那春曉一點兒關系也沒有，她和厲盛維的骨子裡都是特別驕傲的人，自己家就有那麽多節日，幹嘛要去過洋節?

　雖然她不過，不過醫院裡不少年輕醫生護士都挺重視這個節日，甚至比自己的傳統節日還要重視。他們提前好幾天開始調班，調來調去就把那春曉調成了大夜班兒。

　早前的排班那春曉是知道的，結果聖誕節這天有人好心提醒她晚上來上大夜班，不用想就知道是有人調了。那春曉很生氣，不是因為要上大夜班兒，而是因為現在同事調班都不跟她說一聲，這不明擺著欺負老實人嗎。

　她也硬氣，直接找到和她調班兒的人，把新舊兩份排班表往那人桌子上一拍，瞪著大眼瞅著人家也不說話。

　那春曉這人， 平時笑眯眯的大家都覺得她性格好，其實發起火來周身的氣勢還是挺唬人的。

　同事害怕了，當著看熱鬧的人又抹不開面子，最後梗著脖子和那春曉對峙起來。

　好巧不巧，這事兒被唐主任撞上了！

　結果就是私下調班的同事寫萬字檢討，還不是回家寫，是留在單位寫，在不耽誤正常上班的情況下寫完才準回家。那春曉也沒得著好，唐主任罰她跟他多上兩個大夜班。

　雖然唐主任挺嚇人，但是那春曉還是挺願意跟著他的，因為他醫術高，跟著他能學到不少東西。

　元旦的前一晚，那春曉跟著唐主任半夜查完房，回到辦公室喝口水的功夫，郵箱裡就來了一封郵件。

　她漫不經心地打開來看，嘴裡的水差一點全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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