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錢碩鼠看到歐陽一鳴受傷了,也沒有離開,一直趴在歐陽一鳴身邊。歐陽一鳴本打算離開這凶險之地,只可惜自己腿上的傷疼痛難忍,行動不便,但是也沒有敢睡著,就眯著眼睛半睡不睡的一直熬到天微微亮。
天亮鬼怪滅,放晴妖魔歸。這天一亮,周圍也漸漸有了些鳥語花香,歐陽一鳴驚奇的發現小腿肚子上原本的薄薄的血痂此時竟然已經變得很厚,還有一點癢,倒似那快好的樣子,他心中驚歎這金錢碩鼠的奇妙,也更加認定了這絕對是個靈物。
歐陽一鳴趁著天微微亮便開始出發,心裡也每個底要去哪裡,隻想著逃出那黑三的勢力范圍,其實他哪知道,那黑三的兄弟哪有功夫來找他,紛紛爭地盤分場子打的是不可開交。他一出腳,那金錢碩鼠便一竄就不見了,歐陽一鳴也懶得理會這老鼠,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到了中午,才發現前面一隊官兵騎著馬路過,這官兵衣服上面都繡著齊字,看來應該是哪個姓齊的部隊。那時候軍閥橫行,凡是乾過行伍有點資歷的都自己打面棋子佔個地方,可以說一個縣城一個軍閥,今天是他明天是你,這些人燒殺搶掠、無所不為,都是些想著自己當皇帝的人,又知道當不久,隻能快活一天是一天。
城裡倒也還繁華,擺攤店鋪不少,比起那城外搶劫殺人是常事,還有些說不清的東西要人命,倒也算太平。歐陽一鳴想找個地方吃點飯,到了給錢的時候發現這裡流通新幣,就是這個縣城的統治者自己發行的一種代金卷,於是偷偷把老板拉到一邊給了他一個大洋換新幣。哪知這錢入旁人眼,歹意身邊起,幾個平時偷雞摸狗慣了的看到歐陽一鳴隨手就能拿出一個大洋頓時判定是個肥豬,回去就告訴了老大。
這一代有個名偷,外面人稱簷上鼠奎明,這簷上鼠十分了不得,專門偷那為富不仁的還有過路身份不明的,而且一身功夫了得,因此當地老百姓不但不恨此人,反倒家長裡短的當成傳奇說。這店裡看到歐陽一鳴露財的幾人正是這簷上鼠的手下,他們看這歐陽一鳴體格健壯,穿著黑色緞子就看出是個混江湖的。
這幾個小賊在簷上鼠面前形容的是天花亂墜,簷上鼠也聽的是心裡發癢。心中尋思這混江湖的到了自己地界來也不來訪一訪山頭,要麽就是黑吃黑逃出來的,要麽就是殺自己老大沒得手的,總知不是什麽好鳥,自己吃了這黑貨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這簷上鼠桌子一拍,大喝一聲,“乾!”說完便收拾起行頭家夥準備晚上出門。這偷盜之事,本身講究就多,特別是黑吃黑。三拜關公少不了,還要拜祖師,祭刀,看點,總之規矩很多,這次要去吃江湖上的黑貨就免不了要動手,簷上鼠短刀帶了兩把,還帶了把三十公分的半刀。
偷和賊是有分別的,這偷隻能是那街上摸包障眼,主要走的是手上功夫,這賊卻不同,飛簷走壁,一個不對就要打鬥殺人。這簷上鼠正是這賊中的霸王,到了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點,便布開了陣法準備吃黑貨。這陣法講究很多,吃黑的除了普通的望風位、換貨位、探路位還要有個殺字位。望風就是看動靜的,一般在大門處,換貨的一般在門口喬裝打扮成普通人協助掉包,探路位的主要打先鋒摸清楚貨主的情況,這殺字位就有講究了,一般是三個人,如果偷不了就搶,這三人往往都是那手腳功夫了得之人。
“這小子睡的跟死狗一樣,同住一間的都是些毛頭,沒問題。”探路的摸清了這歐陽一鳴住的地方全是些路過的老百姓,沒有會拳腳功夫的,便通知簷上鼠準備動手。
簷上鼠蒙上面,將刀往嘴上一叼,輕喝一聲便一腳登上了旅館的後牆,一路小碎步如同壁虎一般輕靈。轉眼到了那大車房前,尋找門梁之上有紙鼠標志的房間,隨即一躍抓住走廊的屋簷便上了屋頂,輕手輕腳來到轉到屋後,雙腳勾住屋簷,身體倒垂了下去,看著那紙鼠所在位置,判斷出誰是貨主。這簷上鼠探路位判斷貨主的方法和別人不同,別人都會說是第幾個第幾個人之類,但是簷上鼠吃過這個虧,黑夜之中大車房被子貨物分不清數錯了人,結果失手之後反被攻擊。這才用了兩點一線的方法去判斷貨主。
這賊都不走大門,因為有心的貨主耳朵上會系著一根線連著大門,一旦大門動了,人就會醒。簷上鼠將那屋後窗戶輕輕推開,雙手一抓,如同貓一般便進了房間。
這歐陽一鳴雖說是個混江湖的,可畢竟隻是個動動拳腳的雛兒,那能想到這些,整個睡得跟死豬一樣,雖說也留了個心眼把錢抱在身上,還和胳膊系了個死結,可這些對於簷上鼠那套戲鼠法完全沒用。
這簷上鼠也是沒有想到,這麽一個小子身上竟然帶了一千大洋,隨即從裡面拿出了兩塊大洋放在了歐陽一鳴枕邊,還留了個老鼠的標志。這簷上鼠看的出來歐陽一鳴是個雛兒,肯定不是個老江湖,估計殺人越貨什麽的乾不出來,所以留了個標志和路費給歐陽一鳴拜山頭用,若是能講的清楚這錢的來龍去脈,提回去三成也不是問題。這本也是個江湖規矩而已,也是對晚輩的一種照顧,可簷上鼠怎麽也不會想到後面發生的事情是多麽離奇。
第二天一早,歐陽一鳴早早就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的包,可是心裡一涼,包裡除了衣服,那個放錢的包早就沒有了。坐起來左右查看,發現了那個鼠標志和兩塊大洋,他知道遇到高手了,也不敢怠慢,畢竟這江湖上有江湖的規矩,自己也能例外。
這歐陽一鳴錢丟了到還知道錢應該在哪個山頭上。可是這簷上鼠發現自己剛偷回來的一千大洋也丟了,卻是除了驚訝還是驚訝,誰敢偷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