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羅文又一次侵入了盧瑟的夢境,進一步鞏固了他腦中對侄孫女奧莉薇兒的虛假記憶。
經過這段時間潛移默化的影響,盧瑟的腦中已經有了一個乖巧伶俐的侄孫女形象,這形象多半是他自己腦補出來的,羅文在其中只是起了個引導的作用。
到此為止,只要不被當事人直接指出,盧瑟基本是不會再懷疑奧莉薇兒的存在。
完成最後一步的引導後,羅文就在自己的夢魘空間中閱讀起被他複製到夢魘空間的書籍素材,偶爾讀的累了,就隨便找個夢境逛一下,權當是看電影消遣。
羅文本身不是一個精力特別集中的人,讓他在白天埋頭苦讀肯定是不現實的,但夜間身處夢魘空間之中,他除了讀書逛夢境就只能發呆,取舍一下還是讀書來的有趣。
這樣一來,初始的效果或許並不明顯,但隨著知識的逐漸積累,他或許會成為一代賢者也不一定。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羅文睜開眼睛後,一如既往地撥開壓在身上的粉臂美腿,妮可或許是因為初嘗滋味而沉迷,又或許是自以為大仇得報而太過興奮,她每晚都要折騰到半夜,若非羅文得到“欲之魔鬼”路斯特的加護,他的長劍只會越磨越利,否則還真扛不住妮可的熱情。
車廂內一共躺著三個女人,只有艾莉莎是單獨一人和衣而睡,而那兩個獸人女奴則和正在長毛的香草兔一起睡在一頂帳篷裡,她們之中正好有隻兔人,用來飼養一隻兔子是綽綽有余了。
羅文小心地從美腿之間踩過,順手拉過一件長袍披上,然後拉下布簾,再打開車門鑽出了出去。
卡布達山脈的清晨有些冷,睜眼看去,葉尖上滾動著晶瑩的露珠,稍遠之處還飄蕩著一股白蒙蒙的霧氣。
羅文深深地吸了口氣,頓感神清氣爽。
之後,羅文不顧盧瑟和福恩的盛情挽留,執意帶著艾莉莎、妮可、勞拉、兩個獸人女奴、一隻兔子還有二十名騎士選擇了離開。
因為人數大量減少,隊伍不得不輕裝簡行,許多輜重都暫時留給了巴步倫的城衛兵。
艾莉莎代替了盧瑟的位置駕起了馬車,幾個騎士在自己的戰馬後掛上匹練,擔當起運輸車的馬夫。
但人數減少也有人數減少的好處,隊伍加速前進,不止甩掉了巴步倫的城衛兵,還甩掉了那些試圖跟來的冒險者和商隊。
一天后,羅文的隊伍的隊伍提前來到了卡布達山脈與挪威沼澤的交界處,他站在高坡上往下俯瞰,視野在“鷹眼”的加持下無比清晰,一支看起來有些蕭條的部落映入眼簾。
那是妮可的部落!
“勞拉。”
“嗯。”
勞拉從儲物戒指中取出水晶球,當即啟動了“遠視之眼”,並迅速調整視角將千米內的部分部落納入眼中。
斷開的柵欄、黑色的血跡、乾涸的水桶、荒廢的木屋,還有殘破不堪的屍體。
羅文眯起眼睛,對妮可說道:“你去看看吧。”
早已按捺不住驚慌的妮可立刻衝了出去,水晶球內出現的每一處場景都標示著部落的滅亡,妮可內心中已經沒了僥幸。
她的部落,一定是受到了挪威強盜的襲擊!
鮮血、戰爭、死亡、離別,在這個世界裡都是屬於稀疏平常的事,但絕不意味著人們會去習慣這種事。
妮可在路上飛馳著,她現在隻想知道一件事,還有人活著嗎?
獸人部落在搬遷時都會留下部落特有的標記以指引族人搬遷的方向,如果有人還活著,應該也會留下同樣的標記以指引同伴。
妮可的部落喜歡把這類的標記刻在村莊中心的圖騰柱上,本身就布滿刻痕和花紋的圖騰柱能干擾視聽,只有部落的自己人能從中分辨出新的標記。
但當妮可努力無視那一具具熟悉的屍體,終於衝到圖騰柱前時,她卻看到了一具掛在圖騰柱上的乾屍,那是部落裡最德高望重的老薩滿。
妮可抱著頭、抓著耳朵,滿臉痛苦地蹲在地上,她的雙眼充血變紅,無法控制地進入了“淺層狂化”。
在老薩滿的下方,靠在圖騰柱上的歪脖子屍體,是屬於她母親的!
她含羞忍辱,歷經生死,甚至背棄神明,將靈魂獻給了魔鬼,到底是為了什麽?
為的是復仇,為的是趕回部落保護她的親人!
然而她人來了,部落的人卻死光了。
“挪威強盜!挪威強盜!不管你們是什麽,我都要將你們挖出來斬殺炲盡!”
她手指用勁,撕扯著頭髮,眼淚止不住地下流。
……
一陣大風吹過,掀起風沙走石,掛在門欄上的鈴鐺輕輕搖擺,奏出清脆悅耳的鈴音。
在那鈴音之中,又參雜著輕盈的腳步聲,有人從屋簷下走過,手中拖著染血的刀。
妮可耳朵一抖, 嘶啞的低吼聲頓時停下,她緩緩站起身來,抽出了腰間那奪自萊安的長劍。
劍上刻有精致的花紋,在劍柄處還鑲嵌著一顆鴨蛋大的寶石,但那卻不僅僅是裝飾,更是一柄魔法劍的標志。
此劍名為——“風之哀嚎”!
妮可握緊長劍,面無表情,走出三步後已經藏身陰影。
她是豺狼刺客,行走在陰影中的獵殺者。
不知道有多久,在力量天賦上遠強於族人的她幾乎遺忘了自己的職業。
她在淺層狂化的狀態下強行保持著冰一樣的冷靜,當辨別出腳步聲的來源後,她悄無聲息地隱去身形,急速穿梭在建築物之間的陰影中,不到片刻就看到了依然在緩慢行走的人影。
那人一身漆黑,用兜帽遮住臉,手上持有一把長刀,那是豺狼人常用的厚背大刀。
盡管沒有看到他的臉,但妮可依然聞出了他的氣味,辨出了他的身份。
“狽!你還活著!”
她激動異常,一腳踏出陰影,然而等到的卻是迎面而來的刀風!
“狽”,荒原傭兵團中的智囊角色,後被妮可臨時托認為下任首領。
在枯骨堆積的部落中遇到久違的同伴,就像是在絕望的深淵中看到了一點希望之光,妮可激動地走出了陰影,卻不想遭遇到了同伴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