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殘酷的現實卻讓他們倍感失望。付出了最多,獲得的卻是最少。更讓人傷心的是那些受益者不但不領情,反而把這當成了理所當然,不但坦然享受,還動輒向別人投去輕蔑的目光,委實是可惡。受了委屈的農民想要找個地方傾訴,於是他們找到了官府。可是結果卻讓他們絕望。
有多少像汪思智這樣的公務員,標榜著是人民公仆,卻是騎在農民頭上的敗類。他們冠冕堂皇的,以各種各樣的名目向農民們征收著賦稅,在巧立名目中所體現出來的‘睿智’‘想像力’讓人驚訝。原來他們竟然是這樣的‘聰明’!
農民是經受壓迫最多的階層,但是同時也是最剛毅,最壓不垮的階層!農民們是遭受白眼最多的人,但是再多的白眼也不會摧毀他們心中的自尊。
農民們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選擇了忍氣吞聲,那是因為他們用寬廣的‘胸’懷暫時包容了一切,可笑有些人卻把這當成了農民的懦弱,好欺負,不但不思悔改,反而是變本加厲!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在玩火,玩火者必死,總有一天,他們會被農民們的怒火化為灰燼。
汪思智上下打量了七爺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不要以為自己年紀大了,就有什麽了不起!來人那!把他給我抓起來!”
“七爺!七爺!……”看到幾個執法隊員餓狼似的撲向七爺,人群裡忽然發出了一片怒吼聲,幾個年輕人搶了出來,牢牢的擋在了七爺的身前。
幾個執法隊員手持警棍,劈頭蓋臉的衝著他們就是一頓猛砸,鮮血噴湧而出,卻沒有一個人後退一步。
村民們被‘激’怒了,人‘潮’開始向前湧動,汪思智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急忙一揮手,執法隊員連同警察一起擋住了眾村民。
在一片嘈雜怒吼聲中,村民和執法隊員打在了一起,雙方互有人受傷,不過受傷最多的還是農民。
看到一個又一個村民受傷,七爺忍不住怒聲吼道:“住手!都給我住手!”村民們聽了七爺的話,紛紛停手向後退去。
執法隊員和警察趁機又打傷了幾個農民,這才罷手,退回到了汪思智的身邊。
汪思智怒視著村民們喝道:“怎麽,你們想要暴動嗎?”七爺哼了一聲說道:“官府帶領我們農民脫貧致富,是我們農民的大恩人。我們怎麽會暴動?”
汪思智的眉頭一皺,問道:“那你們這是什麽意思?”起夜冷聲說道:“我們是想要官府給我們一個說法!為什麽一定要把快要完工的療養村給拆除了!”
“那是因為這是違章建築!它大量侵佔了你們的耕地!我們這樣做,實際上是在維護你們的利益,你們不明白嗎?”汪思智氣急敗壞的吼道。
“我是不明白!既然你說要維護我們的利益,那你們就更不應該拆除這療養村了。靠著這幾畝地,我們連飯都不吃不飽!可是如果把這幾畝地蓋成了療養村,全村的老少爺們兒不但能吃飽飯,還能過上舒心日子!哪個是維護我們的利益,哪個是破壞我們的利益,汪社長,您是當大官的,這帳應該比我們算的清楚吧?如果你真的是要維護我們村民的利益,真的是要為我們做主,那你就馬上帶你的人離開,讓這療養村開辦下去!”
七爺的一番話,讓汪思智啞口無言。
他以為農民是愚昧的,只要幾句冠冕堂皇的官話就能把他們嚇倒,可是現在他才明白自己錯了,錯的離譜兒!農民並不是那麽好糊‘弄’的!汪思智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他總不能說自己之所以執意要拆除這療養村,實際上是為了要報仇吧?
“怎麽,汪社長我說的不對嗎?”七爺冷冷的看著汪思智問道。
汪思智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不耐煩的說道:“有些道理是和你們農民講不清楚的!你還是讓開吧!”
“為什麽講不清楚?我們農民雖然比不上你們城裡人‘精’明,但是也不是笨蛋!”七爺眉頭皺緊的說道。
汪思智失去了耐‘性’,大手一擺說道:“我沒時間跟你瞎扯。把他帶走!”
隨著汪思智的一聲怒喝,幾個執法隊員又撲向了老邁的七爺,看到村民們又要衝上來保護自己,七爺一聲吼道:“都給我站住!”
村民們被七爺喝了一愣,不由得呆站在了原地。
七爺滿含著威嚴和不屈的眼神從人群中一一掃過,隨後定格在汪思智的身上。
汪思智是一縣之尊,平日裡都是趾高氣揚,八面威風。可是今天,面對七爺那銳利的眸子,卻不由得一陣心虛。
七爺哼了一聲說道:“當官不為民做主,你怎麽對得起你屁股下的這個位子!汪思智,你不配社長這個稱號!”
汪思智的牙齒一咬冷冷的說道:“配不配,不是你說的算的!把這老頭兒給我帶走!”
“七爺!”
看到七爺被幾個大漢給扭住,眾村民紛紛的喊了起來。但是懾於七爺凌厲,不容侵犯的眼神,卻又不敢動彈。就在村民們感到快要絕望了的時候,一陣轟隆隆的車隊行進的聲音響了起來。
汪思智抬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心裡不由得一震,只見一條條長長的見不到尾的,全部由清一‘色’的轎車組成的車隊浩浩‘蕩’‘蕩’,宛如長龍一般的向著幸福村的方向開來。
汪思智粗略的數了一下,這車隊至少有上百輛。
如此規模的車隊,汪思智一個小小的社長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心裡立即緊張了起來,猜測著會是哪位高官駕臨。
就在汪思智胡思‘亂’想,忐忑不安的當兒,車隊在他們的不遠處緩緩停了下來。車‘門’整齊劃一的同時打開,一個又一個的黑衣大漢從車子裡鑽了出來,手裡全都提著一根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的不鏽鋼鋼管。
看到殺氣騰騰的眾黑衣人,汪思智的額頭開始冒汗,有些不知所措。眾村民就更是‘蒙’了,腦袋裡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的看著這從天而降的黑衣人。等到所有黑衣人都下了車,好家夥,黑壓壓一片足有幾百人。
黑衣人們下了車,卻不‘亂’動,各自站在車‘門’旁似乎在等待著什麽。現場鴉雀無聲,上千人中只能聽到粗重的喘息聲。車隊最前面的一輛車,車‘門’緩緩的打開,立即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在眾人的注目下,一隻擦的刺眼的皮鞋落在了地上。
汪思智的心又是一緊,喃喃的嘀咕道:“大人物出場了……”在汪思智的嘀咕聲中,刀疤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裡。
此時的刀疤臉‘色’沉靜,眼神深邃,看在人的眼裡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瀟灑的一揮手,數百黑衣人大軍立即悄無聲息的動了起來,簇擁著刀疤宛如一片黑雲似的向著村民和汪思智等人壓了過來。
村民們稟住了呼吸,心裡有些擔憂,害怕這些黑衣人會是汪思智請來對付他們的人。
“怎麽,汪思智,你怕欺負我們的還不夠慘,又請援兵來了?”七爺斜眼看了一眼閃電,滿是譏諷的對汪思智說道。
七爺的話引起了刀疤的注意,刀疤的眼神瞟了過來,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年邁老人被兩個人高馬大的執法隊員死死的扭住了胳膊,劇烈的疼痛化做了老人額頭上的冷汗,滴滴向下淌著,心裡不由得一怒,冷聲喝道:“放開他!”
汪思智一聽刀疤的話有些不對,急忙走過來說道:“這位先生,我是社長汪思智,我們正在執行公務,請你帶著你的人馬上離開!否則,我有理由相信你們是來妨礙我們執行公務的!根據國家的相關法律,我有權力依法逮捕你們!”
刀疤隻注意了汪思智前面的一句話,後面他都當成是他在放屁。
“你就是汪思智?”刀疤目光冷酷如刀的在汪思智的身上打量了一番。
汪思智‘胸’口一‘挺’,理直氣壯的說道:“沒錯,我就是汪思智!怎麽樣?”
刀疤的眼神更冷,‘陰’惻惻的說道:“那個打傷李明和二牛的汪思智?”聽到刀疤提到這個,汪思智的心裡不由得一抖,想起了葛楊,胡青山對他的忠告,李小剛的勢力終於開始運作了嗎?
就在汪思智心裡感到極度不安的時候, 刀疤冰冷的目光離開了他,重新投在了那兩個製住七爺的執法隊員身上,冷冷的說道:“你們聾了?或者是你們把我的話當成了放屁?”刀疤的眼神讓兩個執法隊員心中倍感恐懼,急忙向汪思智看了過去。
汪思智的眉頭一皺也有些為難。放人吧,面子丟光了。可不放人吧,看刀疤的架勢,好像什麽都能做的出來。
就在他沉‘吟’著到底放還是不放的時候,他忽略了,刀疤是一個耐‘性’不怎麽好的人。
只見他輕輕衝著七爺的方向一指,只見兩個黑衣人敏捷的一左一右,同時向兩個執法隊員衝了過去,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兩個黑衣人手裡的鐵棍早已經是飛舞了起來,只聽兩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兩個執法隊員各自握著一隻斷手,痛苦不已的蹲了下來。而七爺此時已經有兩個黑衣人攙扶著回到了刀疤的身邊。
刀疤的冷酷,黑衣人的狠毒,直接把汪思智給駭呆了,宛如木‘雞’一般的站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