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崇山峻嶺之上,強者在廝殺,一座座山嶺崩塌,被余波震散,這次太上教和歸墟教的又一次大碰撞,決定著兩教未來千年的氣運,事關生死存亡。
白夜施展《玄元葵水真經》記載的秘術,四周盡是澎湃的水浪,其中隱藏無限的殺機,在又一次對拚之後,白夜四周滾滾水浪徒然變得陰寒森冷,仿佛天地間最為陰寒的氣息都凝聚在了此處。
被水浪擊中的太上教十傑弟子措手不及,刹那就被水浪冰封。
白夜長劍揮舞,一道凌厲劍氣斬落,將寒冰劈成兩半,連帶著冰中之人也一同死去。
“啊!老七!”
不遠處有人怒吼,緊接著,一道身影衝向白夜,那是一個握著齊眉棍的青年,青年身軀高大而魁梧,面目憨厚有相,但此時卻目光帶著殺機和殺氣。
“給我死!”
巨大的棍影劈向白夜,聲勢浩大,讓白夜都不得不避讓,青年來勢洶洶。
棍,向來被譽為“仁者之兵”,屬於少見的一類兵器,僧眾多用棍、杵之類的武器,便是應了“出家人慈悲為懷”。
天下之大,法寶之多,可佔據主流的非劍莫屬,其次便是刀,再次為槍、爪、鉤、鞭之類,皆可列為奇門兵器。
而棍,走中庸之道,不偏不倚。
青年這根齊眉棍,貌不驚人,通體泛青色,看上去仿佛一根木棍子,實則是采集五金之銅,糅合神山天蠶絲,歷經九九八十一日煉製精淬而成,重一千九百八十一斤,光是重量,便足以讓人咂舌。
這般沉重,豎立地上,等閑人都休想拔得出來。
棍重如山,可到了青年手裡,卻輕盈無比,施展而出,舉重若輕,帶著重重棍影,籠罩向白夜。
白夜長劍舞動,在玄陰谷時,他著重修煉劍道,已經有不小的成就,長劍和齊眉棍碰撞,嗡嗡聲不絕於耳。
“魔頭,納命來!”
青年在怒吼,煞氣衝天,齊眉棍豎起,當頭便是一記凶猛的劈擊,棍未至,勁風已生,一道巨大的棍影攪得空氣都有些被撕裂,翻騰開來,讓人窒息。
白夜身形飄逸,錯步避開,揚手出劍。
這一劍,捕捉得靈敏無比,恰好擊在青年長棍頭下半尺處。宛如刺擊毒蛇的七寸,正中真氣灌注的最薄弱處。
“哼!”
青年冷哼,盡管怒火衝頭,但還未失去理智,手腕猛地輕輕一抖。
嗡!
超越尋常的破風聲,齊眉棍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頻率高速顫抖,形成一圈罡風鼓蕩,原來他這棍子,雖然沉重無匹,但因為材質特性,同時具備一股靈巧的柔韌度,只要本身真氣充沛,使得圓轉,便能讓整根棍子像樹枝般充滿彈性。
此彈性非同小可,極小的幅度之間,能產生出恐怖的力量,一彈之下,便能把對手彈得吐血,就像用槍的高手,能夠合理利用槍杆的彈性,打到本來打不到的人。
轟!
巨大的力量壓來,白夜不得不和青年硬碰硬,但劍與棍,本就存在力量的差距,此外,盡管白夜注重鍛體,但終究不是妖軀,在力量上拚不過青年。
棍頭顫鳴,白夜的劍尖刺到上面,勁道頓時被抖得一乾二淨,沒有著力之處,同時一股柔勁從虎口震蕩到,使得經脈內的真氣紊亂,巨大力量壓來,白夜倒退數步,氣血翻湧,差點吐出一口鮮血。
太上教果真是英才輩出,這個青年竟然比之前那個還要強大。
在白夜思忖的時候,青年再次殺過來,長棍揮舞,殺伐凌厲,白夜再次提劍迎上去。
大戰在繼續,從日出到日落,雙方廝殺不斷,在日暮之後,雙方終於是默認各自休整,等來日再戰。
畢竟,強者的真氣、法力再充沛,但還是有個度,一日的大戰,幾乎耗幹了所有法力,再打下去,差不多就要變成凡俗那種你一刀來我一劍的貼身搏鬥了,盡管大家也都擅長這種拚殺,但終究不美觀不是?
重回山門,白夜雙臂酸麻,今天不知道和持棍的青年拚殺了多少次,雙方修為、實力都在一個層次,誰也奈何不了誰。
歸墟教上,氣氛並不怎麽高,大家今天都有好友、同門死去,而明日還有大戰,誰也沒有心情玩笑,就是玉壺峰上,素來以調戲白夜為樂趣的師姐們也沒了那份心思,各自抓緊時間修煉,爭取多恢復一點法力。
臨近半夜,一個聲音在白夜耳邊響起。
“你來我處!”
玉清溪的聲音?
白夜從修煉之中睜開眼睛,不明白玉清溪大半夜喊自己做什麽,白夜起身,離開屋子,穿過花道,來到谷中,推開茅屋。
一如當初見到玉清溪的時候, 她背對著白夜,還是坐在那幅畫像下,恍惚間,白夜覺得時間真是夠快的,眨眼五十年過去了。
玉清溪轉過來,她的面色有些蒼白,並不是很好看,今天和應忘塵的拚殺,讓她受了不輕的傷勢。
“我知道你的來歷,也知道你的來意,現在,是該你出手的時候了。”玉清溪一開口,就讓白夜震驚了。
她的話,是什麽意思?
白夜眯著眼睛,很快冷靜下來。
“你也清醒了?”白夜望著玉清溪,他知道,對方應該就是陰葵道的目的所在,也是陰葵道大費周章把自己弄進來的目的。
玉清溪目光平靜,淡淡道:“清醒?我一直都是清醒的,從你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樣。”
“那你為什麽不離開?”白夜吃驚。
“離開?”
玉清溪反問,道:“你清醒了,你離開了嗎?”
白夜木然,似乎,好像,沒有!
“看來你還沒有明白七情六欲道的本質,它是真實的,也是虛幻的,實際上,在前面十二關之中,你就將七情六欲都經歷了,最後一關,你要戰勝的,是你自己,這個世界,在你出現的時候,會有另外一個你出現,他會比你強大,比你厲害,是你的宿敵,戰勝他,你才能離開。”
玉清溪的解釋,讓白夜釋然,原來如此!